稻草人垂著腦，含糊地說了一句。

    但他林沒聽清：“啥，你大聲點。”

    稻草人一氣兒呵成：“理查三世宮廷玫瑰！”

    但他林：“……”

    ……日尼瑪?shù)膼澣?、觸動呢，能不觸動嗎，這講得不就是他送去拍賣、最后被毀了的那三盆玫瑰嗎？就說為啥最后想起來用煙草味兒的后調(diào)呢，當(dāng)時達(dá)克賽德把會場毀了，主廚和威爾把但他林從里頭拖出來時，坍塌的建筑齏粉飛揚(yáng)，可不是一股子嗆人的煙靄味兒，稻草人還挺會隱喻哈？？

    你還挺會扎院長的心？

    稻草人立馬辯解：“院長，好的香水要有故事，有靈感。這三盆宮廷玫瑰的故事，起始于愛情，終結(jié)于破碎，多么美麗而動人啊！只有這樣的故事，才能啟發(fā)出這樣獨(dú)一無二的香水??！而且又是大家廣為人知的故事，宣傳都有噱頭了?！?/br>
    但他林皮笑rou不笑：“那還感謝你一片苦心了?！?/br>
    稻草人摸摸索索又掏出單獨(dú)的一支：“其實還有一瓶……雖然不特殊，但是是我的情懷……”

    但他林：“……”

    稻草人的情懷？？啥啊。

    他狐疑地接過來一聞，嗅了半天：“？這不沒啥味道嗎？”但他林干脆拆開蓋子，直接嗅本體。

    墨水的味道，肥皂陽光的味道，再往后聞竟是反殺出一股特嗆鼻的煙草味兒。

    但他林：“？？？”

    這可能就是稻草人的情懷吧，一般人難以理解。他更難以理解這香水味兒是怎么調(diào)出來的，后勁兒那么大，還躥出來得那么快？？

    稻草人：“希望也能投入售賣……”

    但他林被剛剛那煙味兒嗆得可以，皺著眉挪開了：“你說情懷就情懷吧，不能做多。做個幾十瓶當(dāng)做紀(jì)念品炒炒倒是可以，這叫啥??？”

    但他林感覺這個可能叫個墮落學(xué)霸之類，聞起來就特像干干凈凈的鄰家哥哥突然殺馬特，開始抽煙喝酒走哥特。

    稻草人：“Bos。”

    但他林：“……”

    他實在沒忍住，又揭開蓋子聞了下。

    是真沒弄懂，這到底哪里和Bos沾邊了，難道最后的煙草味兒是學(xué)霸殺上黑幫老大之路的意思？？

    但他林眼淚都要嗆出來了，把香水都整理好，讓稻草人就按照說好的做。等人走了，門關(guān)上，這才猛咳了幾聲，紅著眼睛鼻子：“這也太痛苦了?！?/br>
    三院。稻草人端著小籃子穿過草場，企鵝人和殺手鱷正聊著天，眼尖地看見一堆香水：“唉，小草過來啊。”

    稻草人差點原地炸一個，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看著企鵝人和殺手鱷走過來，沒好氣地說：“干嘛？”

    “有沒有推薦的，給我們也聞聞？”企鵝人探頭探腦。

    稻草人原本不想搭理這倆，正要邁步，想起自己的情懷之作：“……聞這個?！?/br>
    他抽出兩條試香的簽紙，剛想噴一下，企鵝人翻了個白眼，伸手直接拿過香水瓶：“還那么講究，也不是——”

    “哎——”稻草人阻止不及。

    企鵝人和殺手鱷站的近，恰好又有陣風(fēng)吹來，那香水瓶噴出的香霧便兜頭罩臉地灑了他們一臉。

    一開始是熟悉的辦公室氣味，接著是熟悉的小院長身上的氣味……

    那氣味何其之濃烈，宛如被鎖在密閉的院長辦公室中，屋里只有自己和小院長，小院長還在無限逼近，將他們壓迫在陰影之下……

    后調(diào)殺出來的瞬間，企鵝人當(dāng)場就感同身受地迎風(fēng)淚流了。

    這煙草味兒，道出了他的心聲?。?/br>
    想當(dāng)初……他企鵝人，在哥譚是何等的人物，冰山餐廳，地下黑幫，哪個詞不是他的代名詞，哪個詞說出來不讓人抖三抖。如今，他卻穿著小圍裙，左手一個崽，右手一個崽，身上滿是奶味兒……身無分文，免費(fèi)幫人打工。

    企鵝人心梗到哽噎：“這叫什么？”

    稻草人：“Bos?！?/br>
    企鵝人：“有……有內(nèi)味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