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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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炎呆呆看她一會兒,揮袖。 云煙凝成寶鏡。 前塵往事于鏡中悉數(shù)奔來。 千年前。 靈杉火中飛升,小二黑上下求索不得。 數(shù)月后,后頸逆鱗生大包。 龍之逆鱗,觸之即怒,拔之將死。如此重要的地方生出大包,他卻沒有絲毫感覺,仍舊在天地間游曳,想要尋找那抹刻入神魂的綠。 后來大包脫落,他失去逆鱗,卻也沒死。 再后來,大包落地成卵,其中隱隱有靈杉的氣息。他悉心照料,未婚先育,為讓龍蛋順利孵化,殺入無相山,取了全門師兄弟的精血骨rou哺育。如此千年過去,龍蛋孵化,得一子,取名澈。 龍澈非妖。 因其母靈杉仙子的血脈,能溝通天地,亦知曉四海八荒之事。 小二黑給自己取名青炎,不斷擴(kuò)張無相門勢力,打探飛升法門,還將幼子送入人間做了帝王。世世代代的帝王都是龍澈,他生自己,養(yǎng)自己,然后再讓“垂垂老矣”的自己死去,靈魂不斷流轉(zhuǎn),卻從不進(jìn)入輪回。 父子兩,一個主宰仙界,一個統(tǒng)治人間。 綱常、倫理悉數(shù)打亂。 他們所求,不過是再見靈杉仙子一面。 然,仙凡有別。 界不通界。 一日,青炎在無相山主峰痛哭,神泉邊上的茶樹忽作人聲,幽幽道:“我可助你尋她,不過,代價是你父子的神魂和軀體?!?/br> 青炎應(yīng)了。 亦有要求。 “我要同她做夫妻,哪怕只有一日都好……我要她記得我,我要她愛過我。” “你何苦要一棵樹有心?” “天生我有心,又為何造她無心?我不服?!?/br> “她若有心,也非為你有心?!辈铇渚彽溃骸八粲星椋卜仟氱娗橛谀恪绱?,你還肯舍身破天嗎?” 青炎狂笑。 四周風(fēng)云忽變。 “有何不可?我既敢愛她,怎會怕她不愛我?” 茶樹長嘆一息。 碧綠的葉隨著清風(fēng)拍出陣陣濤聲。 “我等今日久矣,卻不免為你嘆氣。她是我之造物……你是她之造物……雖都是我的計劃……罷了,待事成之時,送你和她一段塵緣吧,或許從人做起,她亦能識得酸甜苦辣?!?/br> 因果循環(huán)。 到處是孽。 前塵往事,是煙,是云,卻非過眼煙云。 *** “澈兒是你與我的兒子。”青炎握住她的手笑,“你不肯認(rèn)他,他還是你的兒子?!?/br> 他們有過夫妻之實。 龍澈雖非娘胎出來,但容貌、術(shù)法皆和二人有淵源。 “父親!”龍澈氣急敗壞。為何要對那女人低叁下四? “我想同你永永遠(yuǎn)遠(yuǎn),但是茶樹說得對,你若有心、有情,也不會獨給我們父子?!焙谄埿χ?,眉間似蘊著萬重迷霧,忽而迷霧散開、豁然開朗。他直起身,一身輕松地看向二人身后靜靜守候的透明人影,“接你的人終究還是來了,師父,待你醒了,還會記得寶寶嗎?” 靈杉沉默。 自重塑靈脈以后,她的夢越來越多。 對了。 她飛升了。 然后又從天界下來,清理門派。 哦,天界怎樣了? 她循著青炎的目光看向身后,透明人影漸漸顯出實體。 桃花眼的男人復(fù)雜看她,許久,吐出一口濁氣,“靈杉,該醒了,天界眾人還在等你?!?/br> 就在方才。 清風(fēng)上君終于想起自己是清風(fēng)。 天塌之后,一切大亂,天道說一切的源頭是她。而靈杉卻陷入沉睡,就連鳴泉上君都無法喚醒。他自告奮勇分出一縷清風(fēng),進(jìn)入她的識海,卻被一團(tuán)渾濁的漩渦撕裂,而后在這夢中世界浮浮沉沉,忘記了自己哪來的,要到哪去。 青炎放開她的手。 站到龍澈身旁。 兩人之間似生出無法跨越的鴻溝。 男人撫摸兒子烏黑的發(fā),“小屁崽子,成天問我你娘長什么樣,如今見了,怎成縮頭烏龜?沒出息?!?/br> 龍澈瞪著眼睛,直冒粗氣。 許久,見天地驟變,四周的一切都在漸漸消失,于是拉住青炎的手仰頭問道:“父親,我們是不是要消失了?” “嗯?!?/br> “那……她呢?” 青炎不語。 “我們能不能不消失?” 青炎依舊不語。 “我還想好好教訓(xùn)她呢!為什么要拋棄我們父子?那個惡毒的女人!” 青炎只是撫摸少年的頭,用一種淡淡的看不透的目光。 龍澈死咬嘴唇,許久朝靈杉伸出手,撕心裂肺道:“娘!” 靈杉往前半步。 而后周身迷霧散去,鳴泉上君憔悴的臉映入眼簾,“乖崽,嚇?biāo)赖?,你終于醒了!” 靈杉吶吶張口。 不過黃粱一夢,卻有無限思緒涌入。她起身,瞧著遮天蔽日的樹葉和無處不在的藤蔓,按了按頭,“樹,長得好大?!?/br> 鳴泉苦笑。 欲言又止。 外間傳來腳步聲。 衣衫襤褸的少年赤腳進(jìn)來,脖頸、手腕、腳踝……到處都是鐵鏈積年的壓痕。他瞧見她,笑起來,眉眼很是親切。 “……茶樹?!?/br> “靈杉?!?/br> 少年擠開鳴泉,坐到床榻和她貼了貼面。 “好想見你,我的小樹。” “你自由了?!?/br> “我自由了!”少年大笑,神情舒逸,雖是少年模樣卻有幾分難言的威嚴(yán),“辛苦你了?!?/br> “我在夢中見不到你。青炎……小二黑說你死了,他重新栽了一棵。” “我重回天界,下界的身體自然不見了?!辈铇渖倌険崦哪槪抗獬脸寥珈F靄,“醒了就好?!?/br> 不多時,另一個人進(jìn)來。 靈杉看著他。 他也看著靈杉。 “封寒。” “不,我是霜雪上君。”面目清冷的仙君隨身攜帶一把冰做的寶劍,他在門邊遠(yuǎn)遠(yuǎn)看著她,就像看一個跟自己不相關(guān)的人。 人有兩種。 一種看清前世今生,仍舊執(zhí)迷不悟。 還有一種閱遍因果,不喜不怒。 封寒……霜雪上君就是后者,或者說,不得不做后者。 “好綠!”靈杉看著叢林似的宮殿,又說了一句,“好綠。” 茶樹少年笑起來。 其實不該叫他茶樹,應(yīng)該叫木元素天君。 原本的五位元素天君是金木水火土,而非如今的金風(fēng)水火土。曾經(jīng)的天界也并非光禿禿的,而是像如今這般,到處長滿樹木。 而這一切的一切,要從很久以前的誅仙大戰(zhàn)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