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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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角眼的男人張狂一笑,只覺對方簡直就是螳臂當(dāng)車,立志一碰上就要好好叫他吃個教訓(xùn), 事實上,也的確是吃到了教訓(xùn)。 剛一碰觸,伴著干脆利落的一道清脆聲響,吊角眼的小臂從關(guān)節(jié)以下,以一種十分詭異的角度晃悠了起來。 齊茂行將他的手臂折斷了。 “啊,??!” 這變故過于出乎意料,吊角眼跪在地上,生生的愣了許久,才因著這痛意大聲呼叫起來,且這痛意還越來越是厲害,兩聲之后,便痛的叫都再叫不出來,煮熟的蝦子一般蜷縮在地上,涕泗橫流,張著口發(fā)著無聲的哀嚎。 但齊茂行卻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他低了頭,嫌惡的看了一眼剛才碰到對方的手心,便拿出方才買下的木釵來,在手指間轉(zhuǎn)動一圈,重新抬頭看向剩下的兩個。 這一幕給人的威懾太過驚人,剩下的兩個都是滿面畏懼,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其中一個驚慌失措,一面從懷里掏著短刀,一面便又聲音顫抖的揚聲叫了一句:“老四,進來幫忙!” 雖然聽到了對方呼喊同伙,但齊茂行的面色冷然,卻是毫不在意在意。 他微微抬頭,但只兩息功夫,果然便也聽到巷口又響起了動靜,可除了腳步匆匆的老四之外,卻還聽著了另外的兩道腳步聲。 這動靜叫齊茂行想到了什么一般,微微皺了眉頭。 “二爺?您是在里頭不?” 當(dāng)前的一道,是他早已熟悉的小廝奉書,人還未到,聲音便已穿了過來。 看來是奉書回來了,但齊茂行在意的,卻并不是他,奉書身后,還跟著一人,腳步清淺,還帶了幾分遲疑。 齊茂行雖聽到的時間雖不算太久,但因為太過上心,卻早已熟悉無比。 也正是因此,剛一聽著,他的面色便忍不住微微一變,猛一抬頭—— 巷口漸漸露出一道似乎有些遲疑的清麗身影, 果然,正是蘇磬音。 第79章 蘇磬音之所以也一道過來, 是因為齊茂行剛走沒幾句話功夫,回去送東西的奉書,便已一個人找了回來。 按奉書的解釋,因為帶回去的東西有些多, 更要緊的, 是且還有一只大白鵝, 又是掉毛又是拉撒,肯定不能往主子馬車?yán)锓? 隨手撂在外頭也怕丟了, 加上石青也是個不耐煩人多的,索性就留下看車了,只他一個回來聽差。 蘇磬音聞言點了點頭,兩人說了幾句話, 她茶也喝的差不多, 見奉書問起齊茂行, 她想了想,便也干脆叫奉書結(jié)了茶錢,一道起身行了出來。 雖然齊茂行臨走時特意囑咐了叫她不要亂跑, 就在原地等著, 但那時是她一個人, 不必多說她也不會亂逛惹事,如今奉書也回來了,自然便不一樣。 她方才因為不放心,特意留意了齊茂行的行蹤,是看著他往街對面的巷子里去了的,因此這會兒就打算和奉書直接迎過去,遇上之后就可以接著往下逛, 也省的叫齊茂行坐著輪椅再多跑一遭。 她還誤以為齊茂行是去更衣方便,想著或許衣衫不整,她不太好瞧見,因此到了巷口之后,就停了步子,轉(zhuǎn)過身,面朝街上,示意奉書先進去瞧瞧。 奉書也是個憨直的,人還沒到,口里就先叫了起來:“二爺?您是在里頭不?” 也就是在這時,背對著巷口的蘇磬音忽的發(fā)現(xiàn),外頭街上一個身形干瘦,形容猥瑣的人,就這么死死的盯著她,直直的沖著這里快步走了過來! 這人的目光透著一股陰暗狠厲,一瞧就是不懷好意的,任誰遇上都要忍不住的驚慌畏懼,蘇磬音還未回過神,腳下便已忍不住的連連后退了幾步,可對面這人見著她這動作,腳下卻反而更快幾分,手下也伸向了懷里,似乎是在摸索著什么。 想也知道,他摸的決計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蘇磬音的呼吸猛然一滯,再也不敢遲疑耽擱,拎起裙角立即一個轉(zhuǎn)身往巷子內(nèi)跑去,口下也連忙叫道:“奉書——” “什么人?二爺!” 只是還沒等她的呼救說完,剛在他的身后奉書便已是一聲比她還高過了許多的驚呼。 蘇磬音抬頭一看,昏暗的天光下,不遠處,齊茂行坐在輪椅中滿面凝重,地上倒了一個不停哀嚎的粗壯男人,而他的面前,還有兩個惡徒的背影,雙雙手持刀匕,氣勢洶洶的朝著他作勢欲刺! 看清楚這一幕之后,蘇磬音忽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渾身上下都像是過了雷電一般,根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住手!” 奉書自小就跟在齊茂行身邊伺候,雖不如齊茂行師從良師、自幼習(xí)武,但耳濡目染,粗淺的拳腳也是會一些的,見著這一幕,不及細想,便已是忠心耿耿的沖了上去,一個縱身,便將離他最近惡徒撲了下去。 這般一來,沖向齊茂行的,就只剩一個人了。 憑他的本事,這么一個市井間的尋常惡徒,就算是坐在輪椅里,不得挪動,原本也是根本算不得什么的。 但偏偏,他的眼前卻還有一個蘇磬音。 而蘇磬音的身后,還剩了一個意圖對其不軌的猥瑣男人。 閃念間功夫,齊茂行心下便已做出了決定,已近在眼前的利刃視若不見,手腕一抬,剛才握在手中的木釵便利箭一般飛了出去。 人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便連時間都好似會緩慢了下來。 譬如現(xiàn)在,蘇磬音在這瞬息之間,都能看出齊茂行的這一抬手,是她十分熟悉的,標(biāo)準(zhǔn)的投出飛刀的動作姿勢,她曾經(jīng)在一日里連著重復(fù)了三百次,甚至還因此病了一場。 只不過,親眼看到了,蘇磬音才知道,一模一樣的動作,在齊茂行的手下,竟能帶這般的威勢與殺意。 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齊茂行扔出的東西,擦著她的面頰向后飛了過去,帶起的一絲微風(fēng),叫她散在面頰的一縷青絲微微漾起,又緩緩的落下。 “別回頭!別看!”齊茂行的聲音清晰,面色焦急。 話音剛落的同時,巷內(nèi)剩下的一人手里的短刀,便也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砍在了他的肩頭。 蘇磬音的眼眸一顫,不知是因為這一聲厲喝,還是因著落在齊茂行肩頭的刀刃,她停下了想要回頭的動作。 她猛地僵在原地,遲了一瞬。 “咚——” 身后傳來了一道沉悶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沉沉倒下。 與此同時,硬生生受了一刀的齊茂行也終于能騰出手來。 一招最簡單不過的擒拿手,剛剛砍了齊茂行一刀的男人,手下便忽的一松,丟了刀柄,緊接著脖頸一歪,身子便立時軟了下來,沒骨頭似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直到最后一刻,他的腦中都在迷惑,自己為什么好好的,會把脖子送到這小白臉的手里? 齊茂行緊緊的擰著眉頭,折人脖頸,固然是死的干脆利索,但是這般殺人,就必得將對方死死按在自己懷里,雙手也需緊緊抓住頭臉,才能用力。 這樣腌臜的東西,若是尋常時候,他決計不愿這般觸碰。 只不過眼下蘇磬音就在眼前,若上刀匕武器,他有些擔(dān)心血濺三尺、腸子流滿地之類的場面會嚇著她。 確認(rèn)手下的歹人徹底沒命之后,齊茂行立即將人遠遠的撂到了一旁,之后又看著奉書那一邊,也已經(jīng)按下了另一人,再無什么差池。 他方才松了一口氣,強忍著手上的不痛快,朝著巷口的蘇磬音推起了輪椅。 只是沒走幾步,齊茂行便又看到了蘇磬音滿面驚慌,目光只是盯著他的肩頭。 他頓了頓,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一伸手,將還卡在左肩上的短刀順手拔下,一并撂到了一旁。 好在肩上的傷處,不會涌出太多血,他今日又穿的是鴉青的布料,略微滲出些血跡來,不細看也不算明顯,應(yīng)該不至于嚇人。 這么想著,齊茂行還未來得及抬頭,伴著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一縷帶著甜味的馨香,便也隨著行動間的微風(fēng)似有似無的飄到了他的鼻端。 自然是蘇磬音朝他奔了來, “沒事,都解決了,別害怕?!饼R茂行便立即安慰道,說著,見蘇磬音徑直朝他的肩頭看來,便側(cè)著身子略擋了擋。 女子膽子都小,出了這樣的事,想必已經(jīng)嚇得不輕的,再看這些東西,何苦來的? 但蘇磬音卻并不配合,見他還在亂動,甚至都著急的一把按住了他:“你受傷了,別亂動!” 說著,連忙掏出自己的帕子,想要先綁一下止血,卻又不知如何下手。 齊茂行拿過她的帕子隨手按在了左肩,卻只是一笑:“就是些皮rou傷,幾日就好了,別怕?!?/br> 看他還是這般不當(dāng)回事,蘇磬音卻是更急:“留了這么多血還說是皮rou傷,那是什么刀,也不知道干不干凈……” 想到破傷風(fēng),蘇磬音愣了一瞬,便立即扭了頭,越過躺在一旁的尸首,只徑直去看掉在一旁的“兇器?!?/br> 干這等下作事的匪類,身上能有什么神兵利器? 她留神一看,就是一把尋常的短刀,也不知道用了多久,刀把上纏著都已黑的看不清本色的麻布,一點也不鋒利的刀刃上,陳舊的血跡銹蝕更是一樣不缺。 看清楚這個,她就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連臉色都白了幾分。 一直留意著她的齊茂行便也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說了別看,怎的總不聽勸呢?!?/br> 老實講,齊茂行心底里是不太能理解蘇磬音這明明怕的很,還非要去看,看了之后便又被嚇得不成的舉動的, 但他對蘇磬音,卻總是有著無盡的耐性,尤其這會兒見她面色煞白,唇瓣都褪了一層血色,齊茂行越發(fā)覺著心下悶悶的發(fā)沉,難受還要更甚過肩頭的傷口。 “蘇磬音?!?/br> 他不及細想,便只一把將蘇磬音拉起,叫她的目光從地上的鮮血尸首上移開,只看向自個,聲音也越發(fā)溫和起來:“好了,都是污穢玩意,平白污了你的眼,不要再看了,咱們這就回去?!?/br> 說罷,便又吩咐了奉書:“扶二奶奶出去?!?/br> 奉書下了狠手,將地上還活著的兩個人都砸的不省人事,聞言站起身,便又恢復(fù)了素日的憨直忠心來請她。 但蘇磬音卻是一動不動,她唇色還是未曾恢復(fù)的慘白,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卻是格外的儼然:“你為什么要連自個性命都不顧,卻急著救我?” 她看的清清楚楚,如果那人沖上來的一瞬間,齊茂行不是飛刀救她,而是立即反擊的,那一刀決計不能落在他的肩頭上。 齊茂行眨著眼睛看了看她,像是覺著她問了個不必多說的傻問題似的:“本該如此,哪有什么為什么?!?/br> 說罷,他看著蘇磬音像是不太對勁,有些疑心這是把人嚇壞了,一時彎起嘴角,越發(fā)溫聲笑了起來:“對不住,帶你逛街,下車前還大言不慚說能護著你呢,咱們先蘇府,我叫葛大夫給你熬安神湯喝,先睡一覺,明日便好了。” 眼看著齊茂行直到現(xiàn)在,自個肩上還滲著血的傷口理也不理,都還只是cao心著她和安神湯。 蘇磬音一瞬間便只覺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連帶著眼底都一陣陣的發(fā)澀。 “齊二?!?/br> 她的聲音還微微顫抖著,顯然還有些驚魂未定,但面色中卻透著一股叫人不容忽視的堅定:“你之前說,對我生出了男女之情,可是真的?”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但齊茂行卻也是回的不假思索,格外斷然:“自然?!?/br> 蘇磬音低頭看向了他透著血跡的肩頭,忽的閉上了眼睛,略微緩了緩心內(nèi)不停翻涌的情緒與沖動。 再睜開眼時,她便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聲音平靜且堅決:“那就好,齊二,往后的日子,咱們?nèi)缯娣蚱抟粯樱煤眠^吧?!?/br> 這話太叫人震驚了,齊茂行卻只是愣愣抬頭看向她,仿佛聽不懂一樣,久久無言。 一旦決心已下,也開了口,蘇磬音便不是一個會再遲疑反悔的人,她的聲音輕緩,一雙杏眸仿佛深不見底:“從前的事,便只當(dāng)是大夢一場,自今日起,咱們便當(dāng)是剛剛成親的第一次,從頭開始,只當(dāng)是一對新婚夫婦好好相處,可好?” 齊茂行在她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背影,其中沒有在侯府時的疏離冷漠,甚至連在莊子上時,也一直未曾消失的,隱隱的戒備客氣都一概不見。 她仿佛一瞬間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著他,眼似秋水,滿滿當(dāng)當(dāng),仿佛只剩下數(shù)不盡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