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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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那蘭花的香氣, 你若能養(yǎng)的仔細(xì)些, 不用幾日就能開花?!?/br> 白小弟聞言便果然轉(zhuǎn)嗔為喜,滿面帶笑:“還是蘇jiejie懂我,我方才沒留意,可是jiejie你養(yǎng)了多年的那一盆?” 蘇磬音聞言便無奈起來:“說了你不懂養(yǎng)花, 我那一盆是寒蘭, 要到天冷時的, 你小時候來了那么多遭,可有見它春夏里開過花的?” 白小弟聞言,便有些郝然的笑了笑, 接著又雙眸閃亮, 滿是期待道:“蘇jiejie, 我喜歡寒蘭,你就將從前就一直養(yǎng)著那一盆送我可好?” 蘇磬音聞言便愣了一瞬,她倒不是心疼自個養(yǎng)的花,只是養(yǎng)花這個事,原本就是需要耐心仔細(xì),可白小弟這些都沒有,更別提, 他是還有前車之鑒的。 送他倒是沒事,但到底是她養(yǎng)了許多年的,若是送過去被被養(yǎng)死了,她就有些心疼了。 “蘇jiejie!這一次我一定當(dāng)心,我叫娘親給我找會養(yǎng)花草的丫鬟,什么都不干,就專門看著你的花!” 白小弟像是看出了她的猶豫,只說的信誓旦旦,保證之后又軟語懇求起來:“好jiejie,看在今日是我生辰的份上,你就應(yīng)了我這樁事不成嗎?” 從小看到大的弟弟,這樣癡纏起來,尋常人都是很難拒絕的。 蘇磬音面上果然也露出幾分動搖的神色,啟唇正待說話,身后的水廊便忽的跑來的一個年輕丫鬟,遠(yuǎn)遠(yuǎn)的便叫了起來: “少爺,小少爺,夫人說來了客人,找您趕緊著過去見一見呢!” 白小弟原本還有些不愿意,還在敷衍,可不知是什么要緊的客人,丫鬟卻是催的急得很。 蘇磬音見狀,便也一并勸道:“好了好了,給你就是,白夫人叫你,定然是有事,別耍小孩子脾氣,趕緊去吧。” 聽到蘇磬音答應(yīng),白小弟這才高興起來,之后沒說幾句,便在丫鬟的催促下匆匆去了,一面走著,一面扭著頭,囑咐蘇磬音等他回來。 蘇磬音只是微笑的朝他擺手。 等著白小弟的身影走遠(yuǎn),方才就一直沉默的齊茂行忽的開了口:“你待這個弟弟當(dāng)真不錯?!?/br> 蘇磬音聞言眨眨眼,齊茂行便又繼續(xù)道:“親手養(yǎng)了這么久的蘭花,也是說送就送?!?/br> 她便搖搖頭:“自家弟弟這么求你了,不給也不大好吧?” 說著,又補(bǔ)充道:“我也沒送什么啊,比起你來也算不得什么,我瞧著,三姑娘那兒,你送的東西都能擺半個屋子了,比起來,我這弟弟還更懂事些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連你那樣性子的meimei齊珊,你都送了那么多,我這弟弟這般懂事,送一盆蘭草,更算不得什么。 雖然這話有點(diǎn)故意的意思,但齊茂行聽她拿親妹子齊珊,與剛才白小弟相比,不知為何,心下卻反而隱隱露出幾分輕松來。 齊茂行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弧度:“嗯,可我日后,便是一根線頭,也不會再給齊珊了?!?/br> 蘇磬音聞言便又一愣,雖然三姑娘齊珊的話頭是她先提起來的,要要按著齊茂行的意思說下去,她難不成也要回一句,她日后也再不給白家小弟東西? 這也不是一回事?。?/br> 月白一向妥善,瞧著兩人說起了話,便上前將自個的帕子墊在了水邊木欄上,好叫她坐著歇息一陣。 蘇磬音便也不再說什么送東西,斂斂裙角背朝水池坐下,便正好與面對著荷塘的齊茂行打了一個照面。 不太熟悉的人,這么面面相對著,多少是有些尷尬的。 蘇磬音頓了頓,便微微斜了些身子,只將落向了蓮葉下來回劃過的錦鯉。 齊茂行的目光,也的確是正落在蘇磬音的身上,迎著和曦的春日,映著粼粼的水光,她整個人瞧著都似是融在了光里,整個人都好似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一眼看去,竟是仙女一般,不似凡人。 月白見狀卻有些在意,又拿了石青的帕子虛虛蓋在蘇磬音的頭頂:“忘了帶一把扇子出來,這么烈的日頭,好賴能給遮一遮?!?/br> 蘇磬音倒不大在意:“這才多一會兒,少曬一陣子,還對身體好呢?!?/br> 說著頓了頓,將月白為她擋光的帕子推了回去,只是笑道:“再說了,橫豎我已經(jīng)嫁人了,曬得黑不黑的又有什么要緊?” 齊茂行聽到這,才剛想到了什么一般,低頭從腰間解下一枚墨色底,繡了翠竹花樣的小巧布套,打開之后,便竟是一把很是精致的竹骨折扇。 蘇磬音頗有幾分詫異的接過,展開瞧了瞧,凝脂般的手腕輕轉(zhuǎn),將折扇遮在額前,便開口道:“這才什么時候啊,你就帶了折扇出來?這般怕熱嗎?” 看著避在了折扇陰影里的蘇磬音,齊茂行這才終于回過了神來。 他倒不是不在意蘇磬音曬黑,而是這般擋住了些光芒之后,剛才仿若神女一般發(fā)光的明面夫人,便好似一瞬間降臨人間。 他終于可以直視著蘇磬音的面容,平靜開了口:“我今日的衣裳便特意配了荷包扇套,單把扇套落下,總覺著有些不舒服?!?/br> 蘇磬音聞言便瞬間恍然,一時又忍不住失笑:“二少爺當(dāng)真是又精致又講究,在下佩服佩服!” 齊茂行當(dāng)然聽出了她的嘲笑之意,可他卻也并不生氣,反而笑了笑,故意一樣一本正經(jīng)的應(yīng)了下來:“客氣客氣?!?/br> 蘇磬音見狀便又是一笑,提起這事來,還當(dāng)真有些好奇起來:“你這般講究,之前從軍的時候怎么辦?” 要知道,齊茂行從軍去的地界,還不是那等單單戍邊,有門路的就可以受到照顧的地方。 西面的羌門關(guān)外,打開朝的時候就一直不怎么太平,關(guān)外有戎人逐草而居,便連婦孺皆是上馬能戰(zhàn),動不動就會進(jìn)關(guān)劫掠,殺人放火,很是暴戾。 在這樣的邊疆戰(zhàn)場,哪里還有講究什么干凈整齊的富裕? 齊茂行往后靠了靠:“不怎么辦,整日跟著上官追剿戎人,有時候一日都睡不得一個時辰,還是要靠在馬背上,聞令即起,尋常時候也留意不到這些瑣碎。” “偶爾有空時留意到了,不過些許不舒服,又不要命,只忍著就是?!?/br> 蘇磬音便也明白過來,他這潔癖和強(qiáng)迫癥也沒有那么厲害,在外頭實(shí)在沒辦法的時候,也能忍下,回到侯府里,有條件的時候,就要立馬講究起來。 不過像他這么講究的人,能為了表妹去邊關(guān)從軍,忍這樣的艱苦…… 果然是真愛了。 可惜,就是眼神不太好。 想到這,蘇磬音暗暗搖搖頭,開口提起了正事:“咱們便在這待著,一會兒也不要去席上,等人多了,叫人告訴小弟一聲,就先走?!?/br> 齊茂行倒是有些詫異:“怎么的這般著急?” 以她對這白家小弟的在意,他原以為蘇磬音定然要留在最后一刻的。 或許是因?yàn)檫@波光粼粼的綠荷錦鯉襯出的閑散氣氛,蘇磬音便難得的有了些閑聊的興致,她左右瞧了瞧,看著沒外人在,方才壓低了聲音:“其實(shí),我不大耐煩白家這一大疊兒朋友親戚。” 白家人口多,枝繁葉茂,便是本家不在這兒,可單單白父這一房里,便是六七位姨太太,一共生了五子五女,這兒女里前頭的幾位年紀(jì)大些的,也都早已娶妻嫁人,手腳快的兒女都生了好幾個,今日事白家最受寵的小弟生辰,凡是能來的,便都拖家?guī)Э诘膩砹恕?/br> 這還單單是白小弟一家的父母兄姐,除此之外的叔伯兄弟,親戚朋友,遠(yuǎn)親近鄰,一個個的湊在一塊兒,要應(yīng)酬起來,還當(dāng)真是很耗精力的一件事。 再是和白小弟親近,那也就是與他一個人的事,要為了他去應(yīng)付這么一連串的往來應(yīng)酬,蘇磬音私心里就當(dāng)真有些不樂意。 小弟的生辰,她已經(jīng)來過了,也見過人,送了禮,蘇磬音便并沒有打算待到最后,先半道走了,下次再見,再解釋告罪就也是了 蘇磬音都這么說了,齊茂行當(dāng)然不會拒絕。 事實(shí)上,他甚至是十分樂見其成的一口答應(yīng),之后沒待太久,瞧著來的客人都已到了差不多,便主動提起了是不是到了該走的時候? 雖然沒進(jìn)洗綠榭,但單單是待在水廊上,蘇磬音便已經(jīng)來來回回的和不少路過的,似乎有幾分眼熟,卻又不怎么認(rèn)得的白家人寒暄了不少功夫。 蘇磬音也的確是有些累了,聞言便立即點(diǎn)點(diǎn)頭,果真起身往府外走去。 只是兩人才剛剛走到白府門前,身后便傳來了白小弟那急匆匆追上來的熟悉聲音:“蘇jiejie!” 聽到這聲呼喊,蘇磬音的腳步便是一頓,面上也忍不住的露出幾分無奈的苦笑來。 齊茂行見狀微微挑眉,只是他剛聽了蘇磬音的話之后,也無意和一個不知世事的“弟弟”多計(jì)較,因此便只是與蘇磬音開了口:“我出門不方便,先叫人抬出去,在外頭等你。” 蘇磬音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果真立在原地等著小弟追了上來。 剛開始,白小弟自是埋怨了蘇磬音的不告而別,等她好好解釋告罪過之后,倒也沒有糾結(jié)太久。 只是等著蘇磬音勸他今日事多,趕快回去招呼客人時,他卻又不高興起來。 “蘇jiejie,你可知道我娘方才叫我回去干什么?” 白小弟只氣的圓潤的面頰毒鼓了起來,不待她回答,便又繼續(xù)道:“我娘是叫好幾家有女兒的夫人太太坐著,只瞧我是個什么模樣!” 蘇磬音聽著便是一樂,上下打量了他一遭,笑瞇瞇的擋了嘴角:“可不是,十五了,也到了相看的時候了?!?/br> 看她還有心思玩笑,白小弟卻越發(fā)不滿的模樣,滿面認(rèn)真:“蘇jiejie,我娘給我相看的那些,我都不喜歡!” 蘇磬音仍是玩笑著道:“那你喜歡什么樣?說出來,jiejie幫你去與白夫人說?!?/br> 白小弟聞言面頰都漲的通紅,不假思索便忽的張了口,格外的熱忱且堅(jiān)決:“我就喜歡jiejie這樣的!” 蘇磬音聞言便是一愣,還不及回話,身后石青便看到了什么,提醒道:“小姐,咱們的馬車來了?!?/br> 頓了這一下之后,蘇磬音便也回過神來,她雖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十分當(dāng)回事,畢竟白家小弟這話,早在他五六歲起,就常常掛在嘴上了。 親眼看著長大的弟弟,聽得多了,自然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這時候年歲到底大了,蘇磬音還是鄭重了面色:“又說孩子話!小弟,外頭不是蘇府,你也不是從前的小娃娃了,你說者無意,叫那有心人聽著了,豈不是自找麻煩?” 雖然白小弟面色激動,但蘇磬音只當(dāng)他是小孩子尋常叛逆,加上瞧著侯府的馬車已經(jīng)在門外停了有一陣子,再不動便有些礙事了。 因此,她便又只是匆匆安慰了幾句“若是不想相看,你就好好讀書上進(jìn),向來先立業(yè)后成家,你總是這么跳脫,瞧著就是一團(tuán)孩子氣,白夫人當(dāng)然不放心,總想著給你娶個媳婦看顧著,你若是有正經(jīng)事做,正是上進(jìn)的時候,白夫人也未必會這么著急?!?/br> 說罷之后,便只又勸了一句叫他趕緊著回去,便也帶了月白石青轉(zhuǎn)身出了門去。 齊茂行等在白府大門的石獅下頭,隔著大門里外的臺階門檻,加上還有不少客人來往的動靜,若是尋常人,自然是聽不著幾丈外兩個人的對話聲的。 可齊茂行并非尋常人,只是略微留意些,蘇磬音與白小弟的這一番對話,便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他的耳里。 而這白家小弟的態(tài)度話語,他越是聽,眼中便是透出幾分深沉的意味來。 等到蘇磬音出來,一道上了馬車之后,齊茂行便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 他微微挑起車簾,看了一眼白家小弟還堅(jiān)持站在門后的身影,沉默了一陣,便忽的低頭開了口:“磬音,之前我與你說過的和離之事……” 蘇磬音聞言轉(zhuǎn)過頭來,雖然最近關(guān)系以及和緩了不好,提起這事,她也沒什么好態(tài)度:“怎么了?” 說到這,蘇磬音也猛地想到了前幾日鴛鴦館里表姑娘的“移情別戀?!?/br> 的確,真愛都已經(jīng)琵琶別抱了,齊茂行這兒就算真的能活下來,好像也沒有了和離的必要? 可是這事,難道是他想離離,不想離就不離的事嗎? 除非齊茂行運(yùn)氣不好,最后中毒死了,那她可以選擇守寡,當(dāng)然就也不用和離。 她這兒早就接受了和離的現(xiàn)實(shí),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這么久,誥命也有了,就等著拿銀子出去自立門戶呢,過一點(diǎn)麻煩沒有的痛快日子呢? 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份上,再說不離,鬧著玩呢? 別說你就算解毒,也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就算腿腳好好的,也決計(jì)不成! 一想到這兒,蘇磬音立馬警惕了起來:“你都早就說好的事,不會這時候反復(fù)無常,又要反悔吧?” “自然不會!” 聽著這話,齊茂行也忍不住的直起身來,立即回了一句,接著,面上又有些糾結(jié):“我的意思……是說……你若不愿……” 說了半晌,到底也沒能說出什么來,最終,也只是緊緊攥了手心,扭頭咬牙道:“你放心,說過的和離,只要不是你不愿意,我絕不會攔著!” 作者有話要說: 齊茂行:我問這個只是想補(bǔ)償你,你要不想就不離,你想和離,我當(dāng)然不會攔!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