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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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莉婭表情裂了。 這大佬什么時候進來的??! 怎么都不和她說一聲兒?。?! 阿米莉婭的手僵在那里不敢動,生怕動一下大佬就把她膽敢冒犯的手剁下來,那邊麗塔已經(jīng)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來,招呼她過去吃。 阿米莉婭一步一步的挪過去,直挺挺的坐下來。 吃飯的心情突然就沒有了呢。 她的手還戳在袋子里,大佬伏在她掌心上,一動不動,甚至好像還蹭了一下,順滑的發(fā)絲蹭過來癢癢的,一直癢到了她脊椎骨里。 阿米莉婭打了個冷顫。 她忽然又想起來幾天前她是怎么欺負(fù)大佬的,摸頭發(fā),揪耳朵,打腦袋……再想想那句‘若違反祂的意愿,祂必定將你的靈魂取走碾碎,身體化為祂神座下的塵埃?!?/br> 雙腿一軟。 要不是坐著凳子,阿米莉婭可能當(dāng)場就跪了。 “吃呀,不好吃嗎?”麗塔疑惑的看著她。 老板和他的兒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一邊服侍,隨著阿米莉婭詭異沉默的時間越長,眼中的絕望恐懼就越發(fā)明顯。 阿米莉婭心一橫,攏住小精靈全身的手掌快速一抽,而后系好袋口,將錢袋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這一切動作她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全程只花了兩三秒。 然而在神經(jīng)高度集中下,她清晰的感覺到,手抽出來的時候,似乎不經(jīng)意間蹭過了某個柔軟的、濕潤的東西…… 那種濕意還殘留在指尖。 嘴吧,是嘴吧。 ……我居然恬不知恥的摸了大佬的嘴! 也許是哀莫大于心死,阿米莉婭灰暗片刻后忽然就不怕了,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反正都要死,不如做個飽死鬼,黃泉路上還能舒舒服服的走。 她呼啦呼啦的吃掉了那碗又辣又熱的rou湯,像是羊rou的rou塊飄浮在酸湯中,湯面灑滿了紅艷艷的辣椒,好吃的她鼻尖冒汗。 “太棒了!” 阿米莉婭朝飯?zhí)美习遑Q起大拇指,從麗塔的錢袋里扒拉出幾枚金幣,還笑著逗弄了一下那小小的男孩子。 少女輕輕的笑聲傳來,放在桌上的錢袋微微動了一下。 阿方索的面色黑沉,尖尖的耳朵露在外面,頂端微微透出一抹紅。 呵,笑得還挺開心的。 他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蒼白的唇瓣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擦過,愈發(fā)鮮紅,讓那張桀驁冷沉的臉也柔和了幾分。 ‘無禮之徒?!?/br> 吃飽喝足離開飯?zhí)脮r,阿米莉婭真有種假裝忘拿錢袋,從此一去不復(fù)返的沖動。 可惜求生欲還是迫使她放棄了這種想法,她遺憾的捧起錢袋,小心翼翼的裝進口袋里,再不敢隨意掛在腰上。 夜晚的星火格外明亮,在街上消耗了盡可能長的時間,直到行人漸漸稀疏,商家關(guān)門,阿米莉婭終于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深夜的教堂空蕩,只有幾位把守在門口的騎士,麗塔打著哈欠和她告別以后,臥室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無人的時候,就是兩人獨自相處的時候。 阿米莉婭還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面對阿方索,一道修長高挑的人影忽然出現(xiàn),將她逼到了墻角。 “喂,走狗?!本`比她高一個頭,居高臨下的看來,眉弓下一片陰翳,將那雙暗紅色的眼眸藏在黑暗中。 邪惡至極,不愧是邪神。 阿米莉婭看了一眼就軟了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扶著墻支撐住身體,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完了,他是不是要殺了我。 啊啊啊啊,難道我今天就要命葬于此了嗎嗎嗎?阿米莉婭在內(nèi)心吶喊式尖叫。 慫成球的少女瑟瑟發(fā)抖,蘊藍的眼眸死死看著地面,就是不看他,與往常動不動就暴打他的模樣天壤之別。 精靈垂眸看著她,濃密的長眉擰得愈發(fā)緊,“你犯病了?眼睛看過來?!?/br> 阿米莉婭頓了一下,還沒做好心理準(zhǔn)備,就被不耐煩的精靈一手捏住脖頸,強行將頭轉(zhuǎn)了過來。 冰冷的手掌落在致命部位,五指修長,牢牢緊箍住她,力道略有些重,但不至于叫人疼痛。 有種生命被人掌握的感覺。 阿米莉婭僵硬了身體。 精靈離的極近,他略微垂下頭,蒼白的發(fā)絲垂落下來,遮掩住外界的景色,在阿米莉婭的視線里,只剩下他俊美到挑不出瑕疵的臉。 他瞇起猩紅的眼眸,神色不明的打量著她,淺淺的鼻息打過來,帶著不知名的淺淡香味。 呼吸相觸。 在這張臉的威懾下,阿米莉婭生不出逃離的心思,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任他打量。 “你……” 那張沒有血色的薄唇緩緩張合了一下,近距離的接觸下,阿米莉婭甚至看見了微微露出來一點的殷紅舌尖。 她心跳如雷,視死如歸的等著神靈的審判。 “你……”精靈挑起眉,略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 阿米莉婭簡直被他問呆了,結(jié)巴道:“什、什么生氣?” “那你今天為什么躲我?”阿方索眼中閃過一抹煩躁,手指也不由緊了些,蜜色的肌膚與少女潔白的膚色對比,顯得異常顯眼。 早上在天臺上就是,莫名其妙跑掉了,回到房間里還一直蹲在衣柜里不出來,整個人奇奇怪怪的。 “我、我……” 阿米莉婭敢說‘親,你其實不是黑暗精靈,你真實的身份是暗黑神’嗎? 她當(dāng)然不敢。 說出來她就死了。 目前為止阿方索還是沒有恢復(fù)記憶,她還能茍一茍,萬一想起來了,那她就只能原地去世了。 還是很凄慘的那種去世。 阿米莉婭咽了口口水,視線下移,盯著精靈滑動的喉結(jié),干巴巴的說:“對,我還在生氣,所以今天一直沒有和你說話?!?/br> “小心眼?!本`哼笑一聲,干脆利落的評價道。 他像是松了口氣,松開捏著她后脖子的手,直起身,懶散說道:“行了,知道了,以后出門和你說一聲?!?/br> 聽起來有點乖…… 阿米莉婭繼續(xù)干巴巴:“哦?!?/br> 她站在那里,眼睜睜看著阿方索滿意的點頭,轉(zhuǎn)身打量了一眼房間的布局,走到那張一看就很軟的大床旁,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 哦,對了。 今天連續(xù)受到打擊的阿米莉婭面無表情的想著,教堂的房間里沒有地下室,精靈只能和她睡一張床了。 我今天晚上還能睡得著嗎? 阿米莉婭不禁發(fā)出疑問。 答案是不僅睡得著,還睡得很香。 當(dāng)濃烈的陽光把阿米莉婭照醒,她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蜜色肌膚。 夏天薄被搭在精靈窄瘦的腰身,露出赤/裸的胸膛,極具爆發(fā)力的流暢肌rou由上而下,飽滿而緊實,讓人口干舌燥。 阿米莉婭順著看上去,阿方索正百無聊賴的盯著天花板發(fā)呆,發(fā)覺到她的注視,他看過來,露出一個帶著惡意的笑:“喂,你的口水,蹭在我身上了?!?/br> “放屁!” 阿米莉婭還沒有從睡眠中清醒過來,她揉揉眼睛,迷迷瞪瞪的說:“你不要瞎說,仙女睡覺從來不流口水?!?/br> 又被罵了。 精靈生氣間居然感到了一絲莫名的欣慰。 直到洗臉時,碰到冰冷剛打上來的井水,阿米莉婭才想起來剛剛對神明說了什么大不敬的話。 ——算了,債多了不愁。 她擦干凈臉上的水,懶散的打了個哈欠。 反正等阿方索恢復(fù)記憶以后都要死,也不在乎這一點兩點了。 后來阿米莉婭找了個機會,悄悄將黑書歸還,幸好大部分人力物力都用在搜索占卜女巫貝拉的事情上,暫時沒有人發(fā)現(xiàn)黑書曾短暫的消失過一天。 也有人試圖翻閱這本書,但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這是本根本翻不開的書,只有小部分人才能打開,露出的卻是沒有字跡的空白書頁。 上千名神教教徒和近萬普通民眾中,能看到這本書的,只有阿米莉婭。 當(dāng)然,阿米莉婭并沒有透露出這一點,那些字跡好像只有她看得到,她神情正常的打開書,對外表現(xiàn)出什么也沒看見的樣子,成功蒙混了過去。 后來在黛布拉的提議下,眾人決定將這本神秘的黑書呈給教皇冕下,由他來決定如何處置。 還有一直安靜呆在地牢差點被人遺忘的女巫,也一并由阿米莉婭等人帶著,回到圣堂。 出發(fā)前一天,阿米莉婭又把收拾行李的任務(wù)交給了精靈,自己和麗塔跑出去玩。 “懶貨?!本`自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站在臥室的窗戶邊,從二樓看少女歡快跑出去的身影。 觸手在他背后伸展開身軀,龐大的占領(lǐng)了整個房間,濃重的黑霧溢出,仿若魔鬼的藤曼,每一處分支上都掛著人類的殘軀。 但仔細(xì)一看,那些所謂的殘軀,其實只是掛在半空中飄飄蕩蕩的衣服罷了。 它正在晾衣服。 另一邊的觸手努力打泡沫搓洗,還有一部分負(fù)責(zé)折疊打包,裝入行李,一整套流程熟練而快速,熟練而快速。 它,在主人的無情磋磨下,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熟練的……洗衣女(男)工! 觸手: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