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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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起屠殺案也就算了,女巫是最近的事,他總不會也忘了吧? 現(xiàn)在還拿這副樣子來氣她。 交流失敗,阿米莉婭險些被氣死。 她干脆一拍板,假裝沒看見精靈的表情,假笑道:“那就這么說定了,還是老規(guī)矩,不準(zhǔn)說話不準(zhǔn)動。” 說完,她不想再看那張糟心的臉,當(dāng)機(jī)立斷的一把抓起精靈,不顧他小胳膊小腿的掙扎,塞回袋子里,懸掛在腰間。 隨身小精靈get√ 渾身籠罩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涼颼颼殺氣,阿米莉亞在黛布拉詭異的視線下回歸了,兩人將女巫抬上馬車,確認(rèn)城中無一人存活后便隨著腳印一路向前追。 枯瘦女巫一直昏睡著,直到馬車搖搖晃晃走到了晚上才醒過來,一睜開眼睛就去摸自己的刀。 “你醒了?”阿米莉亞放了杯水在她面前:“潤潤嗓子吧?!?/br> 女巫握在刀柄上的手沒有松,警惕的坐起來,拒絕了她遞來的水,聲音沙啞道:“這是哪里?!?/br> 阿米莉亞言簡意賅的和她解釋了目前的情況,以及兩個被抓住的女巫,和那些一起被帶走的孩子。 女巫的眼神陡然鋒利起來:“她們不是女巫,我的事情和她們沒關(guān)系。” “你說了不算?!摈觳祭_口道:“我會舉行問神儀式,如果她們確實不是女巫,我會放她們走?!?/br> “但這件事和你沒關(guān)系?!?/br> “你救了我的命,我可以給你報酬,給你錢,給你什么都可以,除了放你走?!?/br> “沒有人能違反教令,和黑暗有關(guān)的人都該死?!?/br> 話音一落,小小的馬車空間一時寂靜下來。 阿米莉亞早就習(xí)慣了光明神教對黑暗生物的深惡痛絕,黛布拉能接受和女巫呆在一個車廂里已經(jīng)很讓她驚訝了,她不指望黛布拉會放過一名女巫。 女巫沉默半晌,嘶啞著嗓音道:“我從未殺過一個人,在你們到來之前,我也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人。相反,我拯救了無數(shù)生命。即使這樣,你也認(rèn)為我該死嗎?” “該死?!摈觳祭敛华q豫的回答 固執(zhí)的可怕。 女巫沒有再說什么,她那雙滿是皺紋的眼睛垂下來,重新歸于沉寂似乎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并不關(guān)心。 可阿米莉亞看著她衣袖上殘留的血跡,默默下了決定。 她想讓這位面惡心善的女巫活著 帶著那些殘缺的孩子,重新回到原本沒有他們打擾的生活。 騎士們帶著孩子和傷號,跑得還挺快,阿米莉亞三人坐著馬車,追到了晚上還沒看見人影。 天色已經(jīng)黑到看不清前路,經(jīng)歷過跌宕起伏一天的三人也需要休息,正好遇到一片稀疏的叢林,干脆就在這里歇上一晚。 “給,勉強吃點吧?!?/br> 黛布拉不知道從哪里摘了一大堆果子,分了一點給阿米莉亞。 那果子鮮艷欲滴,淋著水靈靈的露珠,每一顆都有巴掌大小,看著就讓人饞得流口水。 阿米莉亞沒有拒絕,接過來一顆,隨意的咬了一口。 “咔嚓”一聲,白色的果rou抿進(jìn)少女的唇瓣,隨著面頰一鼓一鼓的咀嚼動作,漸漸通過喉嚨咽下,進(jìn)入食道,融化進(jìn)身體。 黛布拉定定的看著她的神情,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米莉亞咀嚼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最后停滯了表情,怔在那里。 一陣風(fēng)攜帶著樹葉吹過。 身形纖細(xì)的少女像是被風(fēng)刮倒,踉蹌了幾步,扶著樹干勉強站穩(wěn)。 她半垂著頭,金發(fā)遮掩下蒼白的面容忽然扭曲起來—— 做出了一個酸倒牙的表情。 “哎呀媽呀,太酸了?!卑⒚桌騺啿[著眼睛,牙齒被酸得幾乎沒有知覺,眼淚汪汪道:“這什么果子!怎么這么酸!” 而且還不是那種一吃就酸的類型,是初入口很甜,但是越嚼越酸,越嚼越酸,等你意識到酸味的時候,那股刺激的味道已經(jīng)深入了你的口腔。 “呀,我好像摘錯了?!摈觳祭唤?jīng)心道,用一種很虛假的語氣假惺惺的說:“不好意思呀,阿米莉亞,是我的錯,我沒有看清楚,你不要怪我呀。” 呸!明明就是故意的,裝什么裝! 阿米莉亞酸得七仰八叉,還要堅持睜開眼睛瞪她。 篝火的余韻映射在那雙水汪汪的杏仁眼上,卷翹的睫毛帶著淚光,顯得無辜又天真,仿若一點戒心也沒有的柔軟生物,對任何人都愿意敞開心扉。 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人? 黛布拉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自小接受的貴族教育里,只要為了利益,任何人都是可以被利用拋棄的,哪怕是最親近的親人,關(guān)鍵時刻她也能下得去手。 于是她習(xí)慣了保持警惕,披著和善友好的外殼,內(nèi)里卻布滿了尖尖的荊棘刺,像只刺猬一樣拒絕任何人的深入靠近。 她做慣了這樣的事情,于是也以為所有人都會這樣做。 可面前這個少女,她目前最大的敵人,多次針對陷害的人,居然信任她? 黛布拉有些想笑,她垂下眼瞼,握緊了右手。 阿米莉亞好不容易從鋪天蓋地的酸意中醒過神來,猶帶水霧的眼睛朦朧地看去,看到一抹纖細(xì)高挑的身影走進(jìn)了森林。 “你給我弄點正常吃的回來,不準(zhǔn)再搗亂!”阿米莉亞手成喇叭狀,朝她喊道。 那抹身影頓了一下,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回頭,就那樣徑直離開了。 待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黛布拉攤開右手,幾枚貌不驚人的劇毒果實躺在手心。 堅硬的外殼映照著月輝,一閃一閃的,仿佛在嘲笑她的心慈手軟。 這是最后一次放過她了。黛布拉心想,回頭看向遠(yuǎn)方隱隱的篝火。 下次,她一定不會再手軟。 阿米莉亞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若有所思的將地上滾落的幾枚酸果實撿起來,偷偷塞了一枚到口袋里。 塞完了,她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女巫的視線:“嗯……你要吃嗎?” 女巫沉默的搖頭。 周圍的森林一片靜謐,只有火星噼啪在空中炸裂的響聲,點點火光在氣流中無聲的盤旋,像螢火蟲般點亮了這片空地。 趁黛布拉不在,阿米莉亞湊過去,蹲坐在女巫身邊,悄聲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你們黑暗系法術(shù)里有能讓人喪失理智發(fā)狂的?” 她說著,視線不由轉(zhuǎn)向腰間懸掛的錢袋。 自從有了這只黑暗精靈,她的錢袋就再也沒能裝過錢。 隔著厚厚的布料,阿米莉亞無法看到精靈的神情,但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肯定又做出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不定還會露出譏誚的笑容。 可那雙耳朵卻會悄悄的豎起來,偷聽外面的動靜。 精靈天生敏銳的五感常常被他用來做這種事,到處偷聽。 阿米莉亞悄悄腹誹道,但她又忍不住將注意力放在精靈的長耳上,阿米莉亞就忍不住開始回味那絕妙的觸感。 別看阿方索皮膚黑,其實皮膚很好,尤其是尖尖的耳朵,摸起來又嫩又薄,一碰就會生出紅暈,在手心里輕顫,像是玉石的冰冷,又像是明珠的嫩滑。 手感一級棒! 可惜精靈不讓碰,她也就突然襲擊的時候摸過幾次。 阿米莉亞還在回味,女巫卻像是思考完畢,嘶啞的開口道:“有很多,數(shù)不清?!?/br> “很多?”阿米莉亞回憶著亡靈法師的說辭,猶豫半晌,試探性的問道:“你那天…走了以后,是發(fā)生了什么嗎?為什么我感覺你,嗯,不太對勁?!?/br> 不太對勁顯然是委婉的說辭。 女巫那天更像是瘋了。 女巫耷拉著眼皮,層層的褶皺在光影下越發(fā)深刻,她好像才不到三十的年紀(jì),外表卻像是垂垂老矣,受了不少歲月的折磨,帶著老人特有的**枯朽味。 她很久沒有說話。 阿米莉亞以為戳到了她的痛處,正要換一個話題,就聽到她刻意放低了聲音的嗓音。 像是害怕被什么極強大的人報復(fù),即便周身無一人存在,女巫也驚懼的不敢大聲說這件事,恨不能永遠(yuǎn)忘記。 如果不是阿米莉亞對她有恩,女巫是不會說的。 只聽女巫嘶啞道:“我那天,遇到了……惡魔?!?/br> “惡魔?”阿米莉亞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詞,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 在這片大陸上,惡魔和天使都是存在的,但那是很久以前,眾神林立的時候。如今連知道這兩個詞的人都很少了,神靈也很久沒有再現(xiàn)身。 就連光明神教千年舉辦一次的圣典,光明神也只是意思意思的降下□□。 神靈似乎在逐步退出人類世界。 女巫臉頰兩邊的肌rou緩緩抽搐,不受控制的抖動,牙齒輕輕磕碰的聲音清晰可聞:“在森林里,我路過的時候,惡魔抓住了我,他恐嚇我,奪走我的理智和靈魂,企圖利用我的身軀去奪走他人的生命?!?/br> 阿米莉亞一邊聽一邊做筆記:“他長什么樣子呢?” “黑色的皮膚,白色長發(fā),那邪惡的臉上滿是金色的刀傷,仿佛是被人多次斬下頭顱的印記,深深鐫刻在他的身體……” 阿米莉亞熟練的忽略掉那些神神叨叨的奇怪描述,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簡練的描繪出一個人的形象。 但她越聽,越感覺這個人很眼熟。 為以防萬一,她再次確認(rèn)道:“惡魔是男性嗎?” 女巫合眼:“惡魔是沒有性別的,軀殼只是ta行走大地的偽裝,不要被他的假象所欺騙,從而掉入他的陷阱,失去靈魂……” 好的,是男性。 阿米莉亞再次熟練的下了結(jié)論。 她合上筆記,站起身,對看過來的女巫露出一個核善的微笑。 “抱歉,我有些事情需要做,可以請你在這里稍等一下嗎?我會很快回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