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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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城鎮(zhèn)中尸橫遍野的景象一樣,在教堂的臺階上,也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名盔甲上雕刻著神教標志的騎士。 血液順著潔白的樓梯往下流淌,染紅了圣潔無暇的神像。 眾人悄無聲息的往里走,行走間,有人不小心碰掉了其中一名騎士的頭盔。一張年輕的灰敗臉龐露了出來。 阿米莉婭看了眼那張眼熟的臉,心猛地往下墜,手指握緊了魔杖,握得青筋暴起。 在教堂里轉(zhuǎn)了一圈,一個活著的人也找不到,所有留守的騎士,都和外界的人一般死的無聲無息。 “這、這到底是誰、誰干的...” 有人驚慌的說:“不會是咱們抓的那位女巫干的吧?” “不會吧?” 眾人下到地下室查看,可女巫還半昏半醒的掛在刑具上,尚未好全的傷口滴滴答答的流著血,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喂,你們不覺得很眼熟嗎?”黛布拉手指抵著下巴思索:“那天,那兩名女巫被救走的時候,大家也是這樣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就昏過去了,只是今天更加嚴重,他的手段更加血腥,直接殺死了這么多人。” 麗塔贊同的點點頭:“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確實是很像?!?/br> 阿米莉婭抿唇,沒有接她們的話茬。 她們不知道內(nèi)情,但阿米莉婭知道自己最多只能讓大家昏過去,且數(shù)量不能太多,而這座城鎮(zhèn)有數(shù)以千計的人口,要悄無聲息的殺死這么多人,她做不到。 城內(nèi)太危險了,他們不能再留。 “走,現(xiàn)在就走,什么也不要帶,馬上離開這里?!?/br> 一行人神情驚慌的跑到城門口,徐徐涼風吹拂著血泊,花瓣從樹枝上落下,飄在匯成河海的血液上。 若不是這攤水的顏色過于詭異,這或許是一幕值得欣賞的春日景色。 “大家都還好吧?再加把勁,一口氣跑到下一個城鎮(zhèn)?!卑⒚桌驄I擦著額角的汗,轉(zhuǎn)身看向麗塔:“你還好嗎?麗塔——” 一道急速閃過的光輝從她眼前閃過。 精鐵所制,兩側(cè)開著血槽和倒鉤的箭矢穿透了麗塔的胸腔。 血花飛濺而出。 神情高傲的少女露出些茫然的神色,伸手想要抓住阿米莉婭,身體卻隨著箭矢的力道向后倒去,指尖與她擦肩而過,重重摔在了地上。 第21章 “麗塔...?” 阿米莉婭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她怔愣了一瞬,瞳孔放大,還沒來得及去看麗塔的狀態(tài),另一支從天而降的箭矢穿透了她的肩胛骨。 “嗤!”利器刺破血rou的聲音。 鮮血頓時大股大股滲透出來,白色紗質(zhì)的裙擺被血染紅,濕漉漉的粘成一簇一簇的。 阿米莉婭咬唇,壓抑住痛苦的呻/吟,抬頭看向眼前緩步而來的中年男人。 “是誰!”黛布拉聲音顫抖,強撐道:“我們是光明神教的圣徒,你敢襲擊我們,不怕被神教追殺嗎?你若是識相的,現(xiàn)在就趕緊走,我們還能放你一馬。” 來人笑了一聲。 他往前走了幾步,從陰霾中走到陽光下,黑色的兜帽下,是一張腐爛長蛆的骷髏臉,眼眶處空空如也,染著兩抹綠色的火光。 有騎士驚呼道:“亡靈法師!” 插在肩膀處的箭矢緩緩融化,凝成了一滴滴具有腐蝕性的綠色液體,滴在傷口處,發(fā)出吱吱的腐蝕聲音。 阿米莉婭痛的幾乎要昏厥過去,她死死咬著唇,勉力保持著清醒,一邊單手覆在傷口上,為自己附加治療魔法,一邊大吼道:“不要愣著,快跑??!” 太強了。 這個人,太強了。 從亡靈法師身上蔓延出的魔壓,鋪天蓋地的襲來,混合著無數(shù)冤魂和白骨,強大到無可比擬,無法戰(zhàn)勝。 阿米莉婭的心跳咚咚作響,劇痛和失血的暈眩感仿佛一只手拖著她的腳步,跌跌撞撞的隨著眾人跑進了城門。 “麗塔!麗塔還在后面!”黛布拉扶著阿米莉婭的手臂,支撐著她歪歪斜斜的身體,聲音恐懼又驚慌,不停的轉(zhuǎn)頭看著身后。 麗塔纖細的身體趴在地面,血液濕潤了周圍的土地。 亡靈法師從麗塔身上踏過,對上黛布拉的視線,還歪頭朝她笑了一下,舉起手中的魔杖,再次凝聚出一枚白骨箭矢,閃電般射來。 “撲通!” 一名騎士倒下了。 這白骨箭矢似乎自帶追蹤功能,無論被瞄準的人如何躲閃,都躲不過被擊中的命運。 眼看著亡靈法師再一次舉起了魔杖,剩下的幾位騎士咬咬牙,舉著長劍轉(zhuǎn)身,擋住了法師的路。 “圣徒大人,你們快走!” 黛布拉終于忍不住大哭一聲,拽緊了阿米莉婭的手,拖著她拐入一條小巷。 阿米莉婭眼前發(fā)黑,在轉(zhuǎn)過彎時,吃力的抬起頭看了一眼。 騎士的鮮血彌漫了整片天空,溫暖的夕陽照耀在他們閃亮的盔甲和血液上,映射出金色的光輝。 “去、去教堂?!卑⒚桌驄I咳出一口血,喃喃道:“那里有神光庇佑,亡靈系的人靠近會灼燒。” 可去教堂的路怎么就這么遠? 兩名少女依偎著,跌跌撞撞的沖向遠方,身后那慢騰騰的腳步如影隨形,仿佛不緊不慢戲弄獵物的捕食者,時近時遠,永遠無法甩脫,卻始終給你一絲逃脫的希望。 “怎么辦?”黛布拉嗓音哽咽。 這是她順風順水的近二十年人生中,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她恐懼的幾乎要昏過去。 “放開我吧。” 阿米莉婭不停的為自己療傷,可那處傷口越來越大,不斷的向外擴展,腐蝕著皮rou,就像是在她靈魂上開了一個洞,抽取了她所有的力氣和生命。 她逃不出去了。 阿米莉婭心想,與其兩個人一起死,不如讓一個人活。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所有人都死在這里的話,就沒有人給他們報仇了。 “放開我吧?!卑⒚桌騺喼貜土艘槐椋n白的臉色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從黛布拉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以黛布拉對她的討厭程度來說,她主動提出來這件事,黛布拉應該會欣喜的接受吧? 阿米莉亞漫不經(jīng)心的想著,幾乎篤定的等著那個肯定的答案。 ——然而黛布拉卻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黛布拉常年帶著虛假笑意的面具破碎,眼眸含淚,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你以為我是誰?我是那種懦弱到放棄自己同伴的人嗎?” “阿米莉婭,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深明大義,我也可以!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爭什么爭啊。 阿米莉婭有點想笑,眼淚卻先一步流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反握住黛布拉的手,“好,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兒我就是死也會拉著你不放?!?/br> 黛布拉啐她:“呸,那你還是放開吧?!?/br> 阿米莉婭情不自禁的笑了,從牽住的手上,仿佛有無盡的力量注入她的身體,讓她漸漸忘記了疼痛,跟上了同伴的腳步。 有了希望,時間似乎也變快了。 無窮無盡的逃命終于到了盡頭,下一個拐彎過去就是教堂。 然而身后的腳步聲也越發(fā)接近,亡靈法師好似終于決定結(jié)束這個貓抓老鼠的游戲,取走她們的性命。 生死時速中,兩人奔跑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她?” 阿米莉婭和黛布拉低喘著氣,驚疑不定的看著教堂門前那個本該呆在地下室刑具上的枯瘦女巫。 枯瘦女巫歪歪扭扭的站在臺階上,身上的傷沒有好全,還在滴滴答答的流著紅黃相間的血水,衣服破爛,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從亂發(fā)中朝她們看來。 “她要干什么?她怎么跑出來的?她是不是要報復我們?” 黛布拉急聲道,亡靈法師的身影就在十幾步之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們,帶著死亡氣息的一點點接近。 而唯一的生路又被虎視眈眈前來復仇的女巫擋住了。 前有狼后有虎,黛布拉拖著一名傷號,面對死局崩潰的直想哭。 “你想干什么?”阿米莉婭勉力開口,抿著唇看向女巫。 出乎兩人的意料,女巫默不作聲的移開路,聲音嘶啞又低沉:“進去?!?/br> ? 阿米莉婭懵了一瞬,對上她冷淡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什么,拽著還沒反應過來的黛布拉往里沖。 黛布拉:“???哎?” 黛布拉和女巫擦肩而過,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刮在她身上,像是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啃噬她血rou似的。 但女巫終究沒有動,就那樣一直看著她,任由她從身邊經(jīng)過,進入教堂,響亮的關上了門。 剛一踩進教堂的地板,阿米莉婭就撐不住癱軟下去,她白色的長裙被染成了紅裙,受傷的右臂從肩胛骨到指尖沒了知覺。 黛布拉攬住她的腰,將她扶到了神像下,附身查看她的傷口。 “嘭!” 教堂外傳來爆炸般的聲響,整個房子都震了一下。 黛布拉嚇了一跳:“怎、怎么了?他們打起來了?” “好像是。”阿米莉婭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到外面打成了一團。 “她為什么要幫我們?”暫時安全下來了,黛布拉又忍不住開始陰謀論:“我之前還把她打成那樣,她不趁著機會跑,還過來幫咱們,什么情況?!?/br> 阿米莉婭不語,垂眸纏上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