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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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棟忙碌一夜,都快忘了自己干過什么了,聞言稍稍回憶了下,說:“他欺負你。” 不知怎么的,顧宜樂的淚點又冒了頭,并長在了奇怪的地方。被譚遷綁到那個可怕的屋子里沒哭,打斗中撞到頭蹭到胳膊也沒哭,這會兒從梁棟口中確認自己挨了欺負,顧宜樂強打的精神和偽裝的堅強土崩瓦解,化作一捧細軟的沙。 他張開雙臂要抱抱,梁棟便起身上前擁住他。 泛紅的眼眶埋在梁棟胸前干燥的布料里,顧宜樂突然開始后怕,如果他醒得不夠早,如果他沒有拼命反抗…… 顧宜樂閉上眼睛,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些骯臟的片段,忘掉那些曾經(jīng)設想過的可怕場景。他現(xiàn)在抱著的是全世界令他最有安全感的人,他可以什么都不怕。 “你好兇哦?!鳖櫼藰愤€是譴責了梁棟的沖動行為,然后再給一顆甜棗,“不過也好帥,特別man……人家喜歡死了嗚嗚嗚。” 陽光明媚的清晨,藏著許多小秘密的顧宜樂終于愿意敞開心扉透露一二,將過去的事講給梁棟聽。 不是他想講,是事情發(fā)展到這份上不講不行。饒是如此,他還是有選擇性地省略了部分細節(jié),只講了大概,包括譚遷當時是如何借和他做朋友接近,又對外抖露了他的性向以作威脅。 梁棟的反應比想象中冷靜,似乎早就聽說過這些事。顧宜樂難得敏感一回,問:“你是不是聽說了什么,所以給我安排保鏢?” “嗯。”這回梁棟承認了,“上回你在酒吧被人偷襲,我就擔心你再遇到危險?!?/br> 顧宜樂總覺得哪里不對,又抓不到頭緒:“沒別的了?” 梁棟坦然面對他的質(zhì)疑:“比起被你不理解,我更怕你受到傷害,所以就算是多此一舉,我也必須要做?!?/br> 顧宜樂又被他一句話說得心軟:“誰不理解了,誰說多此一舉了?要不是保鏢在,昨天我就……” 握著顧宜樂的手掌驟然收緊,看似鎮(zhèn)定自若的梁棟一改常態(tài),承受不了這種假設的結果般,攥緊了顧宜樂的手。 “沒事了,都過去了?!卑参款櫼藰返耐瑫r,梁棟也在安慰自己,“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br> 中午吃完飯,警察又來了一趟,告知譚遷已經(jīng)醒了,季雅瑩也被逮捕,兩人正處在嚴密的控制下,讓顧宜樂不用擔心,順便核實了幾個細節(jié)。 “季雅瑩說譚遷一個月之前就在跟蹤你,還給你發(fā)送過sao擾短信?” “是的,用無署名卡發(fā)的,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br> “之前譚遷曾因為對其他人性sao擾被舉報拘留,這件事你是否知曉?” “當然,他得到懲罰我當然要湊熱鬧?!?/br> “那么譚遷說他和你是戀人關系……” “那他可真夠不要臉的。”沒等警察說完顧宜樂就搶了話,指了指床邊的梁棟,“這才是我戀人,警察叔叔千萬別信他的話?!?/br> 中年警察干咳一聲,切到下一條:“他說把你帶到那種地方是為了討論演奏曲目……” 顧宜樂猛翻白眼,伸出被繩子綁過的紅痕未消的手臂:“什么絕密討論用得著上麻繩?”說著努嘴示意邊上站著的三位朋友,“這幾位才是我的學術好友,我們搞音樂又不是干壞事,要么在琴房要么在飯店光明正大地聊,把人弄到那種地方談音樂,警察叔叔您信嗎?” 警察叔叔當然不信,公事公辦地確認完就告辭了。 沒有外人在,盧簫笛差點當場嘔吐:“我知道這家伙惡心,沒想到這么惡心?!?/br> 蔣榆也皺眉:“別提了,我現(xiàn)在想到他露著下體被抬走的樣子,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br> 彭舟則憂心忡忡地看著顧宜樂:“可別給我們樂哥整出什么難以磨滅的陰影……” “什么陰影?”顧宜樂一臉“老子很強他不配”地昂著下巴,拉住了梁棟的手舉高,“哥的太陽在這兒呢,再多的陰影都給他照亮了?!?/br> 被亮瞎了的三個人更想吐了。 送走從昨晚開始就跑前跑后幫忙的幾位朋友,病房里又只剩下兩個人。 糾纏折磨了顧宜樂整整三年的陰影一朝被消除,眼看真相即將重見天日,倍感輕松之余,顧宜樂長長地嘆了口氣,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現(xiàn)在可以出院了嗎?”顧宜樂舉手發(fā)問,“我想回家,不想待在這里?!?/br> 梁棟抬手探了探他的體溫,無情拒絕:“不行,ct結果還沒出來,確認沒事了才可以回家?!?/br> 顧宜樂蔫巴巴地躺回去,眼睛還黏在他身上:“那你就不想回家嗎?” 從y國直飛s市的梁棟搖頭:“等你好了我再回首都?!?/br> 顧宜樂立馬閉上眼睛:“啊,腦殼突然好疼,看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被他“精湛”的演技折服的梁棟牽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分隔兩地許久的情侶突然擁有了大把的相處時間,攢在心里的話如同開閘的水,汪洋恣肆無窮無盡。 當聽說梁棟前陣子沒日沒夜的忙就是為了早點回來,還有機票直接買到s市是為了制造驚喜,顧宜樂笑得嘴巴咧到耳朵根,不吝夸贊道:“還挺會的嘛小直男。” 他禮尚往來地攤開手,把剛做不久的指甲給梁棟看:“你看,小灰機……啊,可能是昨晚手蹭麻繩磨掉了,回頭重新涂一個。” 梁棟抓著顧宜樂的手仔細端詳,對于磨得什么圖案都看不清指甲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遺憾,倒是為指節(jié)的幾處挫傷緊擰眉頭。 “這都是小傷。”瞧見他的表情,顧宜樂就知道他在擔心,忙道,“琴盒壞了我才心疼呢,那是你給我選的……” 正說著,就見梁棟低下頭,弧度平緩的唇貼在他布滿傷痕和琴繭的指尖上。那里曾奏出過美妙的旋律,制造過色彩斑斕的希望。 觸感分明是柔軟溫潤的,卻引得顧宜樂渾身一顫。 他清晰地知道,梁棟的所有行為都發(fā)自本心。 梁棟的世界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這樣做只是出于心疼,還有無與倫比的珍視。 “琴盒壞了就買新的。”梁棟說,“那些都不重要。” 鬼使神差的,明明能猜到答案,顧宜樂還是問:“那什么重要?” 近乎虔誠地吻過顧宜樂的每一根手指,梁棟抬起頭,讓同樣渴望得到偏愛的顧宜樂落在瞳孔正中,足夠溫柔也足夠堅定地回答:“你最重要。” 第38章 那倒未必 臨近傍晚,顧宜樂坐在病床上擺弄傷痕累累的琴盒,發(fā)現(xiàn)里頭的琴確實斷了兩根弦,詫異于自己腳力之大的同時,又慶幸琴盒夠結實。 他的小提雖然并非百萬名琴,但也音色上佳,并且陪伴了他許多年,要是摔壞了他得難受死。 摸著被斷弦劃出凹痕的琴板,顧宜樂心有戚戚,想著回頭用貼紙擋擋吧,就當給琴打補丁了。 正想著,熟練掌握給琴貼畫技能的于皓軒聽到召喚似的趕來了。 人未到聲先至,小朋友平時很少哭,一旦哭起來就驚天動地,保鏢抱著他進來的時候一臉生無可戀:“他醒了,不肯跟家人回去,吵著要見老師?!?/br> 于皓軒從蹲下的保鏢懷里掙脫,風一般地跑到病床前,看見顧宜樂腦袋貼紗布,嘴角、下巴布滿淤痕,小嘴一癟開始新一輪嚎啕。 “老師,我錯了,嗚嗚嗚我以后再也不發(fā)燒了?!?/br> 比上回看《尋夢環(huán)游記》哭得還慘,聽得顧宜樂心尖直顫,先探了探他的體溫,感覺燒確實退了,才俯身攬著他的肩膀哄:“老師這不是好好的么?別哭了別哭了?!?/br> 小朋友還是哭。 “愛哭的小孩沒有棒棒糖吃哦?!?/br> 小朋友不為所動,繼續(xù)哭。 顧宜樂只好使出殺手锏:“再哭把上周學的練習曲多拉五十遍?!?/br> 于皓軒打了個嗝,擦擦眼淚,不哭了。 圍觀全程的梁棟:…… 夕陽西下,落日余暉為素白的病房鋪了一層暖融融的光,師徒倆盤腿坐在床上,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專心致志地研究貼畫,間或閑聊幾句。 “老師,你昨天是怎么被壞人綁走的?”于皓軒問。 顧宜樂用盡量溫和的方式描述:“壞人打了我一下,我就暈過去了。” “打的是腦袋嗎?” “嗯……算是吧?!?/br> “哦?!庇陴┸幟髁说攸c頭,“怪不得看起來更笨了?!?/br> 顧宜樂:…… 把顧宜樂給的貼紙隨身攜帶的于皓軒十分嘴硬,拒不承認自己喜歡這些幼稚的東西,選了張海盜船的遞過去:“吶,用這個吧,沒那么像小孩?!?/br> 顧宜樂接過來,非常給面子地把它貼在了琴板正面,然后把琴抱在懷里模仿彈吉他,給于皓軒撥彈一段《加勒比海盜》的主題曲。 被旋律勾起回憶的顧宜樂彈完扭頭問梁棟:“你去過s市迪士尼嗎?那里有個項目就叫加勒比海盜?!?/br> 梁棟搖頭:“沒有?!?/br> 顧宜樂興致勃勃:“等我出院了一起去唄,可好玩了。” 梁棟應道:“好。” 一旁的于皓軒不樂意了:“我也要去?!?/br> “你不是去過了么?”顧宜樂記得在他房間里看過在樂園里拍的照片。 “還想再去一次,不行嗎?”于皓軒不好意思說想跟老師一起去,扭頭沖梁棟哼了一聲,“這么大的人還要老師帶去,羞羞臉!” 無辜躺槍的梁棟:? 晚點顧宜樂去洗手間,一個小朋友和一個大人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喂?!庇陴┸幉惶蜌獾靥吡颂吡簵潱澳闶俏依蠋煹木W(wǎng)戀女友嗎?” 梁棟沉默了會兒,糾正道:“男友?!?/br> “差不多?!庇陴┸幤沧?,“反正都不是好人?!?/br> 梁棟:…… 于皓軒人小鬼大,拿出了家長把關的氣勢:“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騙顧老師跟你談戀愛?” 一頭霧水的梁棟:“何出此言?” “我的老師長得漂亮,琴又拉得那么好,誰不想跟他談戀愛?” 梁棟無法全盤否認對這套邏輯,又不能草率承認。 “除了這些,他還有很多優(yōu)點,他樂觀,善良,聰明……這些都很吸引人?!绷簵澞椭宰酉蛐∨笥呀忉?,“但是就算他沒有這些優(yōu)點,我也一樣喜歡他,一樣會對他好。” 牙尖嘴利的于皓軒沒想到自己會輸給一個看起來不太會說話的大哥哥,可他又確實無話反駁。 畢竟他只喜歡顧老師長得好看又會拉琴,并且他不會照顧人,只會被人照顧。 他憤憤地哼了一聲,學著電視里的臺詞:“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不然你就死定了!” 后來,差不多的話也從梁棟母親的嘴里說了出來。 聽說顧宜樂出事,梁母就急忙買機票從首都趕來,帶著一位阿姨兩名保鏢走進病房時陣仗就很唬人了,等到各式清淡菜肴和湯品在不大的桌板上排滿,顧宜樂暗自咋舌:這難道就是嫁入豪門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