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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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詭異的靜默后,顧宜樂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梁棟承認了,并說:“不過現(xiàn)在不拆了?!?/br> “碰到更感興趣的東西了?” “嗯?!?/br> 不過不是東西。 梁棟自幼就很難對周遭事物產(chǎn)生興趣,經(jīng)常是父母給他什么他就要什么。 無論什么玩具,無論哪項技能,他都是周圍小孩當(dāng)中玩得最好、學(xué)得最快的,卻不會對該事物抱有依賴或者寄托感情,下一個來了,也只有他能毫不留戀地抽身離去。 心理醫(yī)生說,這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選擇法,當(dāng)他遇到能真正激起他興趣的人事物,就算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波瀾不驚,其實內(nèi)里已經(jīng)在積累沖動的能量。 持續(xù)、成倍地積累,然后等待一個不知道何時會來的瞬間無預(yù)兆地爆發(fā)。 那頭,顧宜樂還在不停追問,籃球、游泳、晨跑挨個猜過去,甚至提到了學(xué)習(xí)和做實驗。 “你不會喜歡上社交了吧?因為那個董什么哲的說你不合群?”顧宜樂急了,“別聽他胡說,你現(xiàn)在這樣多好,葷素搭配,健康養(yǎng)生,國外總愛搞那些烏煙瘴氣的party,萬一沾上什么壞習(xí)慣……” 壞習(xí)慣主要指吃喝嫖賭,其中“嫖”字最甚,顧宜樂遠程警惕,不希望這段他不想承認是網(wǎng)戀的網(wǎng)戀這么快就輸給現(xiàn)實。 在他的語音轟炸下,liang總算開了尊口,告知答案。 就一個字,顧宜樂沒聽清,或者說沒聽懂。 “什么……你再說一遍?” 他像被老師點名的學(xué)生,一下子安靜了,蜷手蜷腳蹲在椅子上,大氣都不敢出,唯恐錯過同桌雪中送炭的提示。 許是這個答案對于liang來說僅僅是一個答案而已,他的語氣稀松平常,好比在道出一個眾人皆知的淺顯事實。 “我現(xiàn)在唯一的興趣,是你?!?/br> 第16章 快把臉埋進他的胸大肌 因著liang這句話,顧宜樂晚上做夢都在蕩漾。 距離登臺表演還有不到四十個小時,他在琴房里拉起了琴童必學(xué)曲目《輕舟蕩漾》,彭舟彈鋼琴給他伴奏。 蔣榆上完課過來,站在門口嗤道:“返璞歸真呢這是?!?/br> 耳朵很靈的顧宜樂斜他一眼:“那你還跟著唱譜?” “小時候?qū)W過,慣性使然?!笔Y榆走到鋼琴旁邊,拍拍彭舟的肩,“彈得不錯啊,應(yīng)該走專業(yè),做我的鋼伴?!?/br> 彭舟驕傲臉:“想當(dāng)初在少年宮學(xué)電子琴,我可是所有小朋友當(dāng)中彈得最好的。” “嘖,怎么就來學(xué)小提了?” “因為鋼琴太貴,家里窮,買不起。” 顧宜樂聽了直樂:“結(jié)果學(xué)小提也沒省錢到哪兒去。” 彭舟沉痛道:“可不是,每次換琴,我爸媽都要抱頭痛哭一場?!?/br> “那你堅持到現(xiàn)在真不容易。” “還行吧,畢竟對南丁格爾發(fā)過誓,生是弦樂的人,死是弦樂的死人?!?/br> “南丁格爾聽了這話都氣活了?!?/br> 大家都笑了起來,琴房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總之今天我們能聚在這里,都是命運的安排。”盧簫笛作為總指揮,舉著琴弓道,“我們弦樂四人組就是明天舞臺上最亮的那顆星!” 明天舞臺上有沒有星不知道,反正今天下雨,肯定看不到星星。 屬于北亞熱帶季風(fēng)氣候的s市冬季鮮少降雨,是以外頭有動靜的時候,在教學(xué)樓上課的學(xué)生們都以為下雪了,紛紛跑出來看,發(fā)現(xiàn)至多算個雨夾雪,又無精打采一哄而散。 不巧的是,顧宜樂他們幾個此刻正混在其中往教學(xué)樓趕。 顧宜樂被人群擠得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糊了一臉雨水,混亂中抬頭望,撐著傘的彭舟伸長脖子沖后面喊:“蔣首席,快過來!” 接著他的左手就被后面的人握住,扭頭看,蔣榆正沖前面喊:“彭舟,我抓到你的手了!” “你確定那是我的手嗎?” “指尖有琴繭,肯定是你的!” 于是顧宜樂就一臉懵逼地被蔣榆連拖帶拽到傘底下,夾在兩個“有情人”中間,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場面何其尷尬。 顧宜樂:“……你們幸福就好,細節(jié)就不必對我交代。” 不出倆小時,顧宜樂被拉錯手的事就傳遍了整個管弦系。因著人緣好,一下午他的手機丁零哐啷就沒停過,都是來送上關(guān)心表示慰(chao)問(xiao)的。 放下手機,看見兩個害他陷入輿論風(fēng)波的家伙坐在窗臺邊“你儂我儂”地練二重奏,顧宜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明天有演出,現(xiàn)在把他們打殘了不值當(dāng)。 怎么辦好氣哦,發(fā)條動態(tài)降降火。 顧宜樂第一次在朋友圈說sao話,有點小激動還有點小害羞,勾選完可見發(fā)完就跑。 再次拿起手機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滑多勾了一個分欄,把家人朋友也放進去了。 …… 雖然他只發(fā)了一句話:好想埋在男朋友的胸肌里大哭一場“tat” 留言卻有四五十條。 彭舟:? 蔣榆:好酸哦 盧簫笛:嘖 學(xué)弟a:哇,高調(diào)出柜[/撒花] 學(xué)妹b:什么??師兄竟然有男朋友了?。。?/br> 親戚c:那上次給你介紹的男孩子還見不見啦? 管夢青女士:兒子出息了[/偷笑] ………… 倒是最希望看到的人沒留評,只點了個贊。 顧宜樂委屈巴巴地追到私聊:【他們欺負我對象不在身邊tat】 liang那邊應(yīng)該剛起床,回復(fù)還算及時:【想我回來?】 如果沒記錯,這是liang第二次這樣問了。 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近萬公里的距離,回來一趟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哪怕知道對方可能是隨口一說,顧宜樂的心臟還是不講道理地錯跳了一拍。 收到回復(fù)的時候,梁棟最后一遍清點行李箱中的物品,然后背上包,出門往實驗樓方向去。 手機在兜里振動兩下,他邊走邊拿出來看,即便答案在意料之中,梁棟看著屏幕,眼底還是染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 【不不不,我說著玩呢】 【你好好學(xué)習(xí),畢業(yè)了再回來[剛把爹.gif]】 他不知道顧宜樂是以何種心情打下這兩行字的。 這里頭必然有為他著想,不希望他來回折騰的成分,但更多的必然是出于顧慮,覺得現(xiàn)在見面為時尚早,或者根本不想見面。 這并不是個好現(xiàn)象,梁棟已經(jīng)可以預(yù)想,到時候哪怕時機成熟,光是把人約出來可能就要費好大功夫。 或許是因為著急擁有,又或許因為怕他溜走,面對顧宜樂,他的耐心比其他任何時候都要少一些。 梁棟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cao之過急。顧宜樂正在學(xué)著接受和依賴,總有一天,他會毫無負擔(dān)地敞開心懷。 上午有個小組研究,算是假期作業(yè)的一部分。 到地方時五個人只來了三個,還有兩個回家了。 “梁哥家在首都吧?有直達飛機。”董俊哲吃力地把假期前從工廠弄來的材料往桌上搬,嘴還閑不住,“大家都回家過節(jié)了,看這學(xué)校里冷冷清清的,怎么樣,要不要也回家待幾天?” 梁棟換上實驗服,走過來和董俊哲一人一邊協(xié)力把東西扛上桌。 “票已經(jīng)訂了?!彼f,“晚上出發(fā)?!?/br> 董俊哲一愣:“還以為你這個假期不回家了呢,誰知道悶聲不響的都要走了?!?/br> “臨時決定的,待一天就回?!?/br> “在天上來回飛一圈都不止二十四小時,不干脆在家多待幾天?” “不了?!绷簵澞闷鹗痔淄稚洗?,“回去辦點事,不是為了休假。” 正好這邊實驗室離不開人,他們組全靠梁棟帶著,要是他不在,這個項目說不定得拖到臨開學(xué)。 思及此,董俊哲代表全體組員向梁棟表達最誠摯的感謝:“謝梁哥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回頭嫂子來這兒看你,咱們幾個一定把活兒都包攬了,給你放個十天半個月的婚假!” 梁棟很淺地笑了笑,沒回話。 上午的研究工作掃尾的時候,梁棟拿起手機,想著要不要告訴顧宜樂他要回國一趟。 這次回去是為了爺爺?shù)陌耸髩邸?/br> 原本說好不必回的,昨天接到來自母親的電話,說老人家自今年入秋身體就每況愈下,年紀大了多愁善感,嘴上成天念叨孫子,梁棟的父親當(dāng)即就下了命令讓梁棟買機票回來。 梁母知道兒子不想回,幫著盡力推托,到底沒能扛住壓力。昨天她在電話里幾度哽咽,說老爺子糊涂,當(dāng)年因為梁棟出柜死活不肯認這個孫子,如今身體不行了又惦記,最后用一句“他終究是你爺爺”令梁棟徹底喪失了反駁的立場。 梁棟當(dāng)晚便在航空公司的網(wǎng)站訂了往返機票,二十四號下午到首都,晚上回家,第二天中午參加壽宴,晚上趕往機場飛l市,時間安排得很緊湊,一點空隙都沒留。 這樣安排的原因也很簡單,一來,他不愿在家里多待;二來,他擔(dān)心萬一有多余的時間,會忍不住動別的心思,比如看一看從首都飛往s市的機票。 梁棟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心想等快登機的時候給顧宜樂發(fā)條消息吧,就說要去工廠實地考察,那邊信號不佳,會失聯(lián)十幾個小時。 比起短時間內(nèi)無法見面,他更不想讓顧宜樂害怕。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正當(dāng)梁棟安排好一切,打算中午啃個三明治果腹,爭取抓緊做完早點收工去機場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先是振動幾秒后停止,再如此反復(fù)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