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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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當當沉默。 眸色開始恢復理智。 “你是發(fā)生什么事嗎?”她望著對方,“我們可以聊聊?!?/br> 盛瑤有抑郁癥。 哥哥告訴過自己。 所以不要激她。 盛瑤冷漠站起身說,“誰要跟你聊?!?/br> 明當當著急,“你這樣犯法的,現在放我回去,我當一切沒發(fā)生。” “你看我像天真的人嗎?”盛瑤放下杯子,撥弄自己久未打理的指甲,“我就是要給你一個教訓。憑什么,憑什么搶奪了原來屬于我的位置?不是你,時郁會和家里鬧成那樣嗎?會玩什么音樂而放棄我?” 明當當想罵對方有病,但忍住了,因為對方是真有病,她試著講道理,“你真太鉆牛角尖,你不是我哥喜歡的款,他喜歡知性型,搞學術那種?!?/br> “你還真不了解男人,”盛瑤話音一轉,“我開美容醫(yī)院也屬于學術型。不然,怎么用藥藥倒你?” “……”明當當啞口無言。 她回想自己在洗手間忽然被人扎了手臂就倒下的麻利感,是身經百戰(zhàn)之人的手藝。 不經有點兒佩服盛瑤。 這些年她并不是一無所成大小姐闊太太,還是弄了點技術研習的。 “我認栽。你想怎么樣?”明當當趴在地板破罐破摔笑。 盛瑤鞋跟在她眼前走動,“我要拍點照片?!?/br> “……”明當當不可置信抬臉看她,“你他媽有???” “怕了吧?”盛瑤大笑,“就是要你怕。小狐貍精?!?/br> 神經??! 神經病! 明當當內心將對方罵到體無完膚,行動上用力自救,但是這種塑料扎帶憑她自己力氣掙斷簡直天方夜譚。 房間里還冷。 地暖未開,也沒有空調。 她凍到近乎失去知覺,春寒料峭,天光不醒,漸漸絕望。 模糊中聽到那個女人在隨意走動,像幽靈,也像一只暗夜中觀察自己的黑貓,充滿不詳感。 “還不來?”此時明當當已經被對方用絲巾綁住眼睛,一片漆黑,聽覺似乎恢復敏銳,聽到對方在催人快點兒,這邊的妞好漂亮,剛好晨起辦事。 她不禁干嘔,又冷又害怕又絕望,甚至絕望中發(fā)展出一絲絲淡定。 “馬上就到了,你別急?!笔幱肿呋卮策叄谒樕夏罅四?,“我在想,呆會兒怎么拍你的臉,角度更好看?” 她是一名整形醫(yī)生,對美有極致的追求。 只不過明當當漠不關心,只嘶啞著嗓音,“過后把我衣服穿起來?!?/br> “嗯?”盛瑤以為自己聽錯,“這是什么奇怪要求?”又笑,“你都被強了,還在意什么衣服不衣服?” “我哥會難過?!?/br> “……” 她聲音徐徐,“我什么都經歷過,也不怕死亡,但害怕哥哥傷心,那是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請你不要傷害他?!?/br> 盛瑤諷刺,“什么都經歷過,唯獨怕哥哥傷心。明當當,你到底把他當什么?。俊?/br> “家人?!彼?。 盛瑤迷惑了,喃喃道,“你真的很奇怪。要說病,感覺你才是病的?!?/br> 明當當不置可否。 隨便吧。 該說的話說完了,該做的努力也做過了,聽天由命。 這一夜不知怎么過來的,絲巾不透光,也不知天亮為何物,是天晴還是下雨? 終于,那幫人姍姍來遲。 在房門敞開的情況下,她能聽到外面對話聲音,自己嗓子卻傳不出去一分一毫。 明當當絕望了,干涸的體內仿佛配合她情緒,從眼角流出淚珠。 她還是怕的。 除了哥哥,她還想談個戀愛,好不容易看余旸順眼一點,晚上還差點對他告白,要不是那個電話,她就能說出口了,結果一步之差,物是人非。 如果能活著出去,她得問問余旸,介不介意非處? 她可不要因為這個問題,受那個內斂的男人嫌棄,一開始介意,她就不會開始的。 這么想著,萬念俱灰等著酷刑來臨。 外頭聲音比她內心還混亂,悶悶的,一開始還帶著凌亂,此時到她床前時對方腳步聲卻聽不出,像世界突然被按下停止鍵,剩她一個人在活動的感覺。 也不知她太絕望產生幻聽緣故,還是現場本就被清空,落針可聞。 倏地,一只男性手掌撫上她肌膚,明當當身體抖地一縮,終于確定不是自己幻覺,是惡行真實在發(fā)生。 “……”口中被塞了東西,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絕望落淚,突然那只手從她受傷的腕上轉移,指腹倏地堵住她冰涼雙唇,能這么感知是因為她口中東西被人猛地拔去,力道急切卻不會碰傷她的克制情感,所以等她發(fā)覺自己被人碰了唇后,第一個感覺是先感知到對方的指腹,而后發(fā)現自己可以發(fā)聲。 “……余旸?”她的第一聲。 對方指腹上有一個東西,冰涼的金屬感,是她的項鏈,在酒店被拖著往外移動時她有一瞬間的清醒,在極短暫的時間她拉下頸間鏈子從拉鏈縫隙中塞了出去…… 當時天真的想可以給余旸留下線索,畢竟他打完電話回來肯定第一個找她,所以此時一碰觸到自己的鏈子,皇天不負有心人,明當當感動到喜極而泣,“……余旸?” 她又叫了一聲。 這時,明當當明顯感覺到唇上指腹的僵冷。 或許剛才第一聲她太過激動沒有感覺到對方反應,此時才覺對方指腹的冰涼。 涼到像沒有活氣。 “當當!”房間里突然沖來一團熟悉的聲音,接著有人擁到床前給她剪開被綁在床上的手腳。 尤其手腕獲得自由后,她眼前也倏地被人拉開。 光線刺目。 她不適眨著眼,終于那束亮適應,她看到一張憔悴到令她即時怔住的英俊臉孔。 對方指腹離開她唇,此時落在她左耳側,掌心是那條綁住她視線的橙絲巾,指尖微觸她左耳。 涼。 冰涼。 明當當看著他眼,熟悉的褐色眼眸,此時血絲滿布,徹夜未眠,徹底搜尋,使得手掌那么涼,像和她一樣在冰冷的屋子困住半夜,成了與她一樣的溫度。 明當當嘴角落了落,忍不住,哽咽一聲:“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生死與共,小當當還沒開竅啊。 第50章 meimei 他那么疲憊, 連注視她的眼神都成碎末狀,整個人宛如被撕裂。 明當當重獲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的摟住他脖頸,連發(fā)都是冰涼的, 他身上沒有一塊溫度是熱的。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泣不成聲。 時郁眉心氤氳著烏云,伸手拍她背, 又怕力度重了傷到她,最后變成揉著她,從仿佛一手可捏斷的柔腰到脊柱溝向上,她瘦骨嶙峋的肩胛骨, 無一處不讓他憐愛,耳鬢廝磨。 “時總……”趙立楠進房的第一聲戛然而止。 房間亂七八糟,一張木床, 搭配著兩只床頭柜, 地板上擺著紅酒,和潑灑出來的鮮紅色從地板一直滴答到白色床墊,再到女孩裙擺,往上就看不出痕跡了…… 男人的腰阻擋了那片痕跡的展示,女孩整個胸膛都被扣進了男人懷里。 兩人的擁抱夾雜著小姑娘的哭聲, 而男性的沉默雖悄無聲息,卻有著令人眼神難以安放的性張力。 那種張力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全然疼惜, 看了會叫人心跳加速,臉也不正常發(fā)熱。 就好像,眼前這對不是兄妹,而是情侶…… 趙立楠咂摸了幾下, 不敢再說話,只安靜到床腳和旁人一起將小姑娘腳腕上已經勒進血rou里的塑料扎帶清除。 那個女人瘋了,將明當當一雙纖細腳腕, 綁了十七八根,每一根都在強烈的求生欲望下被掙扎到磨出鮮血。 “輕點兒……”沙啞男聲在上方輕顫響起。 趙立楠連同另一邊處理的小魔立時放輕動作,雖然早足夠放輕,但男人這一聲,她們似被感同身受,別說動作,連氣兒都不敢大喘,怕也會連累到明當當痛。 終于,漫長的折磨人的清除行動結束。 床尾,床尾地板散落了沾滿血的扎帶,明當當滴著血的腳腕倏地遠離骯臟的床墊。 她整個人被男人橫抱起,勢不可擋往外走。 但走出去談何容易,除了警察,自己的工作人員,還有綁架犯和綁架犯的同伙,綁架犯的家人! 時郁怒不可撤,“滾!” “時郁……”盛瑤母親泫然欲泣,一向為長輩,被他這么對待難以承受,示弱道:“對不起,我替她向當當道歉,能不能……” “不能!” “時郁……” 他懶得看對方一眼,將手上的人往懷收了收,大步離去。 “時郁——”盛瑤被抓后形如困獸,紅著眼瞪他,在他一個眼神不給后整個崩潰,朝著他背影大吼大叫,“我恨你,我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