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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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 搬出住了五年的地方。 爺爺奶奶送行,給她準備很多東西,她一件沒留, 重點搬走了自己的書,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衣服帶的自己常穿的那些就夠了。 時郁沒回來前,她先離開了。 奶奶問她為什么不等哥哥,哥哥回來會著急的。 明當當無法告訴對方,就是因為不想等才提前走。 分別是世上最殘酷的事情。 她做不到像父親每次離開自己時的那種坦然, 毫無牽掛,她仿佛被陷在一個沼澤里,時郁就是那塊沼澤, 可能走入時不經(jīng)意, 幡然悔悟時差點命喪其中。 到了市區(qū),找了一家賓館住下。 接著打明江遠電話,她甚至還回了一趟南山公館,保姆告訴她,明江遠已經(jīng)大半年沒回來, 還有許多行李在家里。 石夏年這回的男人是個本地人,不必住在她的屋子, 所以他的東西被堂而皇之放在前妻家里。 明當當在父親那堆行李里找到一張房產(chǎn)證,名字很意外的竟然是她。 她打電話給父親,始終接不通。 最后明當當決定自己去那套房子,剛好她沒地方住。 回老家程序復雜, 她得轉(zhuǎn)學,這件事得有監(jiān)護人來做。她沒有監(jiān)護人。 房子意外的在她學校附近,步行去學校只要十五分鐘。 明當當在房子里住下。 似乎什么都不缺。 精裝修, 水電氣全開,甚至物業(yè)費都繳滿三年。 但是總覺得少了什么,于是打電話回老家,這件事也算明當當后來最為懊悔的一件事。 接電話的是她奶奶,不比時郁奶奶的高齡,她的奶奶今年五十歲整,精干有力,說話氣調(diào)高昂,“當當啊,你爸爸怎么回事,欠那么多錢,家里都被人鬧翻了,你們之前那套房子,他又賣掉,我是一分錢沒見到,結(jié)果還被打擾。告訴奶奶,你現(xiàn)在住哪里?” “在北城?!?/br> “知道你在北城,具體在哪里?” 明當當留了個心眼,沒說具體。 但三天后,她驚訝的看到那個老太婆,帶著她的小兒子大孫女,齊齊出現(xiàn)在她家附近。 “當當!”她一個沒注意便被對方盯了個正著。 她的叔叔叫明江華,有一個比她大五歲的女兒,父女倆一齊出現(xiàn)時,明當當就惡從膽邊生。 …… “我們沒地方住,你爸鬧得我們雞犬不寧,現(xiàn)在我們要住這里來,這房子不錯嘛……” “寫的我名字?!泵鳟敭斨苯犹裘?。 那三人集體愣,繼而笑,“你的就你的,我們又不搶?!?/br> “你們怎么找來的?” “你前繼母住的那個地方,我們找過去了,你爸爸太不像話,把大家鬧得不能過日子,那好好的婚姻也毀了。”他叔叔十分可惜,和明江遠的書卷氣比起來,這位十分大老粗,胸無點墨的典型。 明當當?shù)哪棠桃彩瞧媾樱荒竿?,養(yǎng)兩樣人。 就如明當當成績名列前茅,而和她叔叔家的女兒南轅北轍一樣,這一家人有著涇渭分明的鴻溝。 明當當換了地方,晚上老失眠,在黑暗里她就數(shù)著日子,數(shù)著數(shù)著終于到那天。 早上,她早早起床,其實是一晚沒睡,在廚房里燒了一鍋白粥,這是她廚藝的極限,好在住進來后,她逐漸學會養(yǎng)活自己。 吃完早餐后,奶奶才起床,打著哈欠說要給她大孫女做牛rou面。 “當當,你吃飽了?要不要給你做一碗?”奶奶問她。 明當當搖頭。 她來到衛(wèi)生間洗漱,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馬桶邊緣全是黃色尿漬,惡心的差點飯吐出來。 匆匆洗完,從房子里幾乎逃了出來。 漫無目的在馬路上走了一圈,忽然發(fā)現(xiàn)身后跟著一輛熟悉的車。 不用細看,就知道那是誰的。 她停步,等著那車靠近自己。 對方徐徐靠過來,接著落下車窗,明當當看到清晨他的側(cè)臉,清雋,微冷,像路旁草尖上的寒露。 “哥要走了?!彼f。 明當當垂眸,回,“我知道。” “怎么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他在怪那天她突然離開的事。 明當當心里忽然好受起來,“你之前不也沒打招呼?” 諷地他無法回聲。 明當當說,“我現(xiàn)在住這里,我爸總算對我還有一點牽掛?!?/br> 他點點頭,說不出話來。 明當當又說,“不邀你上去坐了,家里有人?!?/br> 這回他開口,“他們會煩你嗎?” “你知道他們?”她后知后覺,“你回南山了?!庇中Γ皼]事,家里人多,我住著才不怕。” 接下來無話題可聊。 時郁在等她,可明當當很不想送他,他明知道她不想,所以也不主動開口,就這么僵持著在馬路邊誰也不讓誰。 最后,明當當忍不住說,“要不然我送送你吧,哥哥?” 他聞聲立即下車,繞到她這邊來,打開車門。 明當當爬上去,自己扣好安全帶。 他上來后似乎愣了一下,因為一向都是他替她系安全帶,前六年,明當當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無手人,所以今日這般狼狽。 去機場的路上,有幾個熟悉的朋友打電話給他,他們打算送他,他都客氣的拒絕了,表示沒什么大問題,不需要隆重。 看他寒暄得當,明當當就又想不通,為什么非拉上她不可? 到了機場,看到李辰。 李辰旁邊站著顧嘉致。 顧嘉致旁邊是盛瑤。 這三個人明當當入目先后順序決定了對他們的客氣程度,排最后一位基本無視。 不過這一天,她和盛瑤都掐不起來。 盛瑤有些哽咽,“你在那邊照顧好自己,有事我們?nèi)タ茨??!?/br> “有什么事?顧好你們自己吧?!彼?,然后喚她過去,“當當……” “我會照顧自己?!彼鲃诱f。 他望著她笑,然后點頭,“好?!?/br>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段路程。 他即將安檢。 李辰本來和他聊得挺開心,接近安檢口大家都有些興致缺缺。 明當當走在最后,李辰把她拉過去,企圖讓她說幾句送別的好話,但是怎么可能。 她抿著唇,一聲不吭走在他身后。兩人一臂之隔,他外套上的紋路都被她看得真切,但是直到過安檢口,他都沒有回頭。 明當當眼淚掉下來。 “你們先回去,我送當當?!崩畛教私馑?,他覺得她需要安慰,也順手打發(fā)走她的死對頭。 兩人在機場大廳佇立,李辰企圖哄她,“當當啊,別哭,哥哥看到要丑死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想,連李辰都知道她難過,他為什么一眼不回頭看? 李辰送她回家。 到門口,她情緒稍微控制住,紅著眼眶看著外頭,一言不發(fā)。 李辰嘆氣,“別怪他?!?/br> “不怪他。” “你這是在怪?!?/br> “不怪?!?/br> “當當……”李辰透過后視鏡看她,“他比你還難過,只是你看不到?!?/br> “是嗎。”她已經(jīng)絕望,“隨便他怎么樣吧。關(guān)我什么事?” “……” 年后,高一下學期,明當當開始頻繁的請假。 基本每個月都要請四五天,而且是連請。 班主任關(guān)懷她怎么回事,她難以啟齒。 “是不是例假不舒服?”做為一名男性,班主任的細致讓她難以抬頭。 對方笑,“是這個啊。不要不好意思。不過最好還是讓家人帶你去醫(yī)院看看,不能每個月都這樣啊,以后走上社會也多有不便,一定把身體查清楚了,哪里問題治哪里。別怕?!?/br> 說了別怕怎么可能輕易不怕。 她痛經(jīng)到直接昏倒。 當時家里沒人,叔叔他們到外頭吃飯,她一個人倒在離自己床的半步之遙。 醒來時,肚子上敷著一只不斷蠕動著的手,睜眼一細瞧,嚇得氣吊在嗓子眼,聲音被倏然掐斷,驚恐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