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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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預(yù)言傾盆大雨 祁明萱以為婁清韻的事情和自己無關(guān),畢竟她這算計的辦法太過于迂回,正常一點的人都不會怪罪她。 按道理汪貴妃也是不會怪罪祁明萱的,但誰讓里面穿插了一個汪德全呢?汪德全為了給明衍郡主說話,就把祁明萱給坑了。 眼見著往宮里頭遞了帖子,貴妃娘娘不愿意見她,而三皇子開府那一天,她去了之后,貴妃娘娘也不愿意搭理她,祁明萱與父親祁赟之終于明白,這汪貴妃確實不喜祁明萱了。 “你好好想一下記憶里,這兩年有什么事情能夠直接給三皇子和貴妃娘娘帶來益處的?!逼钰S之一邊說,一邊出汗,他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今年還真熱?!?/br> “爹!” 祁明萱冷不丁大聲喊人,讓祁赟之嚇了一跳??粗畠壕Я恋难劬Γ穆曇糨p柔,生怕驚動了女兒的靈感,“你想到了什么?” “干旱,大雨。”祁明萱顫抖著聲音說道:“六月六,這一天會有大雨?!?/br> 這天氣這么熱是因為自從入春下了一場雨,立即就熱了起來,但是又不止用上冰盆,這一場干旱持續(xù)了很久,一直到六月六這一天,因為這個數(shù)字吉利,才讓祁明萱記住了。 想起來了這個日子,祁明萱理清了思路,開口說道:“這六月六之前,一直是干旱的,甚至差點起了蝗災(zāi),幸好六月六這一天午后下了大雨,才讓今年的大旱過去,但是,因為春日里的大旱,秋日里是有糧食減產(chǎn)的?!?/br> “今年的蝗災(zāi)沒有來,但是那些蝗蟲留下了許多的蟲卵,在明年會化成鋪天蓋地的蝗蟲,這些蝗蟲見什么吃什么,甚至在京都里那段時間流行做天棚?!?/br> “所謂天棚就是用一層幔紗把整個宅院都給籠罩起來,這樣可以不讓蝗蟲入內(nèi),公主府里就是這樣的布置……” “因為京都這邊的蝗災(zāi)不嚴(yán)重,但是西南那邊很嚴(yán)重,不少人都做了流民,他們還集結(jié)了一支龐大的隊伍?!?/br> 這些后面的事情,祁赟之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沒想到前面這么關(guān)鍵的事情,女兒都已經(jīng)忘記了,而且在敘述的時候,說的是公主府多么富貴,其他地方都沒有建天棚,偶爾蝗蟲落在人的身上,又惡心又可怖。 天棚之事根本不是重點,重點的是缺糧還有流民造反的事。 祁赟之揉了揉眉心,努力念了平心靜氣的佛經(jīng)讓自己平定心神,自從得了汪貴妃的厭惡,讓祁赟之焦急的同時,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他對祁明萱就有了一種微妙的嫉妒。 老天爺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為什么這樣機遇居然會給了這樣一個……蠢貨。 沒錯,祁赟之在內(nèi)心深處覺得女兒祁明萱是蠢的。 祁明萱記得流行什么妝容,大家喜歡什么樣式的衣服,xx家的姑娘嫁給了xx家的少爺,知道他們有沒有納妾,夫妻是不是順?biāo)?,知道在什么時候,京都里會開一個新鋪子,新鋪子的布料樣式好。 這些在祁赟之看來無用的東西塞滿了祁明萱的腦子,關(guān)鍵很多信息都不知道,例如不曉得番邦有制作玻璃的方子,不曉得番邦過來的番茄,不曉得番邦過來的玉麥與番薯……這些才是真正讓人升官的政績,沒看到那林鶴能從七品縣令短短時間到了三品戶部侍郎,就與這些分不開。 三品的戶部侍郎…… 祁赟之有時候得念佛經(jīng)才能平定心神,不然他都會嫉妒這個幸運的蠢貨,明明老太爺給了她那么多好處,她總是陰差陽錯什么都做不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了汪貴妃的大船,還對三皇子有救命之恩,汪貴妃卻不喜歡她,還得想辦法去討汪貴妃的喜歡。 祁赟之甩開這些思緒,讓祁明萱做三皇子妃這件事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他收斂了心神,再次詢問:“你可以確定是六月六日嗎?” “可以的?!逼蠲鬏孢B忙點頭。 祁明萱確實不屬于聰明人,不過對情緒的敏感度很好,她知道父親有些不耐煩了,大概是從汪貴妃不搭理他們家開始的。 他們祁家現(xiàn)在的立身根本就是汪貴妃,三皇子對她興趣缺缺,汪貴妃恨不得用眼刀子甩她,讓父親有些急躁了,心中生出了許多的其他念頭。 祁明萱抿著唇堅定地說:“其他事情可能不準(zhǔn),但是天氣肯定是準(zhǔn)的,您還記得我說的嗎?那次的成西小地動,是不是對上了?” 成西的第一次小地動是開始,從今年開始,每年都有小地動,一直到那一次的大地動,造成了許多人的死亡。 “好?!逼钰S之說道,“這次的機會非常難得,我會找人疏通,你進宮一趟,記住了,這次不要說后面的事情,你只說一句話,一直到六月,京都沒有一滴雨?!?/br> 祁明萱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汪貴妃是在三日后見到的祁明萱,因為三皇子在外雖說開府了,每日里朝會結(jié)束還會在這里吃飯,和過去也沒什么太大分別,讓汪貴妃心情好轉(zhuǎn)了不少。 汪貴妃撥弄長長的指甲,漫不經(jīng)心開口:“你父親找了我弟弟,說是你有很重要的話要和我說?” “是。”祁明萱說道。 “說吧?!?/br> “從現(xiàn)在到六月,整個京都不會下一滴雨?!?/br> 汪貴妃又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祁明萱再也不開口了,就奇怪地說道:“你就是要說這個?與我有什么干系?” 祁明萱叩首說道:“娘娘,民女只有此句話要說,娘娘日后想要見我,傳喚我入宮就是?!?/br> 汪貴妃揮揮手,就讓祁明萱離開了。 祁明萱當(dāng)真是只來說這一句話的,這讓汪貴妃有些摸不著頭腦,把人給打發(fā)回去了,而到了五月中旬還未下雨的時候,汪貴妃就漸漸品出了一些東西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雨?!壁w桓說道,“這段時間天天折子都是這些東西。” 汪貴妃想到了祁明萱的話,輕聲說道:“要是一直到六月還不下雨呢?” “基本上整個春耕都廢掉了。”趙桓說道,“不知道這糧食會不會出問題。” 幸而有了那番薯,趙桓想著,上次聽太子提過,他去元安公主的別院去過,京都里的番薯藤蔓還是生得很好,只希望那番薯當(dāng)真在秋天可以豐收。 汪貴妃心中激動,小聲說道,“是不是可以作法祈雨什么的?” 趙桓笑著擰了一把汪貴妃的面頰,“是有的,只是有這等道法的人太少,那可以說是天佑之人了。” 汪貴妃原本是懶洋洋靠著的,聽到了天佑之人直起了身子,手指更是動了一下,“那要是真有天佑之人會怎么辦呢?” 趙桓覺得這問題問得好笑,把汪貴妃給一摟,笑著說道:“大半時候是很多人覺得圣上失德,要下罪己詔來自省?!?/br> 汪貴妃立即說道,“圣上賢德,才不用下什么罪己詔呢?!彼€用手去捂住趙桓的唇。 趙桓拉下了汪貴妃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笑道:“其實也不算什么,就是一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隨意做做就好了,老天爺來定能不能下雨,哪兒和皇帝有關(guān)了?也就是一些百姓,讓他們心底有個寄托?!?/br> 汪貴妃想著,祁明萱既然能夠提出來,是不是代表著就可以召雨,她就一直等著,等到了五月底,樹枝上蟬鳴聒噪,這天熱得堪比三伏天,她迫不及待地讓祁明萱進了宮。 汪貴妃屏退其他宮人后,立就對祁明萱說道:“你上次進宮里說了六月之前都不會下雨的事情,那你知道什么時候會下雨嗎?” 祁明萱對著汪貴妃叩首,“娘娘,如果要是三皇子殿下主持祈雨,求來了這雨,是不是三皇子就是天命之人?!?/br> 汪貴妃的心中砰砰直跳,臉上卻做出了淡然的神情,“誰知道這祈雨能不能求來雨?!?/br> 祁明萱說道:“別人不能,我是可以的?!?/br> 汪貴妃說道,“為什么這樣說?” “民女有時候會有夜中夢話,有預(yù)言的作用,娘娘,六月六日午時過后,將有天降大雨,解了這連綿旱災(zāi)之苦?!?/br> 汪貴妃仔細(xì)問了幾句預(yù)言是什么,這個時候就問道:“你既然有預(yù)言,為什么要提到婁清韻?” 祁明萱一想這事來了,此事肯定是要在今日里解釋清楚的,對著娘娘叩首說道:“娘娘,只怕是民女誤解了預(yù)言的意思,婁清韻確實心思機敏,聰慧無雙,只是她這聰慧沒有用在正道上,當(dāng)時民女只是在夢中問那位神仙,京都里未婚的女子誰最聰明,性情穩(wěn)重,神仙告訴我是婁清韻的。” 汪貴妃臉色一黑,“神仙怎么會這么說?” “娘娘您想啊,若不是聰慧,怎么會做出藏匿假師太的事?若不是氣度沉穩(wěn),也不會進入了天牢也不肯松口,就是不肯承認(rèn)自己害死了鐘世朗。”祁明萱說道,“娘娘,當(dāng)時是民女沒有問好,只想著三皇子妃應(yīng)當(dāng)是聰慧的,沉穩(wěn)的,萬萬沒想到還有其中這樣的變數(shù)?!?/br> 汪貴妃還是表情有些不大高興,不過祁明萱的話也可以解釋的通,結(jié)果聽到祁明萱說道,“娘娘,要不是這樣,也不會當(dāng)時我第一次見面就讓三皇子換了一身衣裳,因為當(dāng)時夢里的神仙告訴我,因為行刺,三皇子會被刺中,那之后就傷了肺腑,病懨懨的。” “大膽!”汪貴妃臉色一沉。 祁明萱連忙跪下,“娘娘,這些都是夢中神仙同我說的,您若是不信,那便罷了,只看六月六那一日會不會下雨,您就知道民女說話是真還是假了。” 第125章 電閃雷鳴的暴雨 如果祁赟之要是貴妃之位,有個兒子是三皇子,這一次的祈雨肯定是讓三皇子去進行,好獲得天佑之人的名聲。 而汪貴妃心砰砰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機會。在下定決心的時候,還和汪德全長談一番。 當(dāng)時宮女全出去了,汪德全只能夠自己打扇,他手里拿著團扇呼呼啦啦地給自己扇風(fēng),一邊用冰帕子擦拭掉汗水:“娘娘,要是祁小姐早有這個能力,為什么不早些說?” “也可以理解,這樣的能力肯定是想自己用?!?/br> “而且按照祁明萱的說法,這個問神仙到底是虛無縹緲不好強求,更有神仙的想法和我們不同,會導(dǎo)致出偏差,就像是婁清韻的事?!?/br> 汪貴妃和弟弟說了婁清韻的事情,讓汪德全咋舌不已,聽著jiejie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告訴我,也是因為把他們給逼急了,看我似乎是想要把祁赟之給調(diào)離京都,急了眼唄。” 說到了這里,汪貴妃的語氣有些得意,要不是她動了這個念頭,只怕祁家還打著隱藏這件事的主意,還是她現(xiàn)在這樣好,逼一逼,就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來。 汪德全手中的扇子停了一下,他開口問道:“娘娘,這件事您是怎么想的?” 汪貴妃手里攥著茶杯,用的力道很足,幾乎要把茶杯柄給捏斷了,語氣也有一些不平穩(wěn):“這個機會真的很難得,倘若是祈雨成了,昶安就是天佑之人。” 一想到這個,汪貴妃就有些激動,目前的太子有什么?他最大的依仗是皇后嫡子身份,占著祖宗規(guī)矩,得到群臣的支持,倘若是三皇子可以喚雨,那就是老天爺站在三皇子這邊! 只是……汪貴妃不是自己見神仙,對祁明萱沒那么信任。 想到了這里,汪貴妃就語氣平靜了下來,如果行這一步當(dāng)然是有好處,但是倘若是清流那邊的伎倆,徹底拉下她兒子怎么辦? 汪貴妃也就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才會猶豫。 汪德全很清楚,他姐向來是有自己的想法,有時候就是需要一個人替她把思路給捋一捋,此時肯定還有其他想法,所以才會喊他過來,于是說道:“應(yīng)該還是有不妥之處,才讓娘娘思慮重重。” 果然,不用汪德全繼續(xù)說,汪貴妃就嘆了一口氣,“是啊,當(dāng)然是有顧慮的,首先就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騙我?!?/br> 汪德全嗤笑了一聲,“祁家哪兒有那個膽子?!?/br> “但是萬一呢?”汪貴妃說道,“萬一讓我兒成了笑話,又或者是想用什么法子坑害昶安怎么辦?畢竟祁赟之也做過元安公主的駙馬,他女兒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盛,萬一明衍郡主還想認(rèn)這個爹呢?” 其實汪德全覺得魏昭肯定是不會認(rèn)祁赟之的,不過這個時候說道:“那就再等等?!?/br> 汪貴妃抿著唇,“錯過這樣的機會當(dāng)真是可惜?!?/br> 這也是汪貴妃一直猶豫的原因,她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了。 汪德全扇了扇風(fēng),“娘娘,既然是神仙,肯定不止靈驗這一次,不如看看是不是有神仙再說吧?!?/br> 汪貴妃深吸一口氣,其實她心中也是這個想法,聽到了弟弟的話,最終應(yīng)道:“好?!?/br> 不知道為什么,做出了這個決定,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機會似的。 汪德全看著汪貴妃的模樣,笑著說道:“娘娘且放寬心,倘若是沒事,我便先行告退?!?/br> 汪貴妃看著弟弟熱得夠嗆,她自從生了昶安,傷了身體,夏天里宮殿之中冰盆擺放得并不多,“那你就走吧,倘若是缺了什么,送信到宮里頭?!?/br> 汪德全笑著說道:“娘娘,只要您好,家里萬事都好,您不用擔(dān)心。” 汪貴妃的決定讓祁家人很是失落,祁赟之還好一些,祁明萱是最失望的,失望之中又有一些焦急,“我對氣象這一塊兒是最不關(guān)注的,下雨的事只記得這一件了?!?/br> “那也沒辦法?!逼钰S之說道,“這事原本就是看貴妃娘娘的心思?!?/br> 汪貴妃到底不是祁赟之,也不是祁明萱,沒辦法如此篤定那夢中神仙的預(y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