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慢慢哄、重生之侯門嫡妻、穿成虐文女主的長嫂、主角濾鏡八米厚[快穿]、你和照片不一樣、孤城少年微微甜、欺壓黑暗神的日常、夫君成為“廢人”之后、神明重生后被小妖精攻略了、成了絕癥男配的兔子精
以前的朱蓉兒脾氣大,祁明萱還在的時候,兩人算是班上的雙煞,后來祁明萱離開了,她還是上串下跳的,堪稱是女院太微班上的一霸。 朱蓉兒被這樣一譏諷,把娘親的那些叮囑完全拋之腦后,朱蓉兒的娘親說的是——已經(jīng)失去了貴妃娘娘的眷惜,讓她倘若是可以留在女院就留在女院,萬萬不要和人起沖突。 “還不都是你害的?!敝烊貎杭t了眼眶,抓起了硯臺呼呼地朝著魏昭扔去。 女學(xué)生們發(fā)出了驚呼聲,更有人捂住眼,不敢去看。 林虞湘的眼睛則是瞪得大大的。 扔了之后,朱蓉兒就后悔了,因為她本來是往人的身上扔,結(jié)果手上一揚(yáng)高,看著就飛向郡主的腦袋。 魏昭倒是可以躲開,只是躲開了只怕就要砸到其他人了,魏昭用腰間的鞭子利落地把硯臺改了方向,此時垂直落在了地面上,啪得一下就裂開了,濃稠的墨飛濺到了她的衣裙上。 “沒事吧?!卞X寶兒問道。 魏昭搖搖頭。 林虞湘看著這一手漂亮的鞭子,心中有些癢癢的,想要舞一舞這鞭子。 而錢寶兒看著人沒事,霍得一下站起來,直接把手中的硯臺給扔到了朱蓉兒的身邊,砰得一下硯臺直接碎了,里面的墨揚(yáng)起,臨近朱蓉兒的人紛紛避開,唯有朱蓉兒的衣擺被墨汁給弄得臟了。 這還不算完,錢寶兒直接跳到了桌子上,一個從高往下跳,就把人給壓到了地面上,朱蓉兒的面頰上都沾染上了墨汁。 其他人都沒有見過這樣打架的做派,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上次在花宴上明明見著錢寶兒只是有些活潑,怎的都沒有想到她如此兇悍,直接這般把人惡狠狠地壓在地上。 魏昭看著錢寶兒的手已經(jīng)高高揚(yáng)起了,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寶兒手腕,“好啦?!?/br> 這會兒錢寶兒氣著呢,若是不攔著,錢寶兒當(dāng)真會直接扇巴掌。 那朱蓉兒尚未哭,錢寶兒委屈地掉眼淚,朱蓉兒一見到錢寶兒哭,她心中才委屈呢,捂著臉抽抽搭搭的,她遲鈍地意識到,今兒因為是開年第一次課,她穿得是最喜歡的衣裙,這衣裙就這樣被污了。 林虞湘連忙說道,“夫子要來了。”說完了之后,一溜煙回到了位置上,其他人也趕忙回去了。 琴課的夫子還沒走遠(yuǎn),見著太微班的女學(xué)生跑過來,快步往回走,就見到了這一團(tuán)亂象。 尉夫子冷著臉把人揪出來,先詢問三人有沒有受傷,這三人之中唯一沒哭的就是昭昭了,她對著肅穆臉的夫子說道,“一共扔了兩方硯臺,都沒有碰到人就是衣裙落了墨?!?/br> 聽著沒人受傷,尉夫子心中松了一口氣,又冷笑著說道:“能耐了,這是學(xué)堂,居然早就在這里打架,尤其是郡主與錢小姐,第一天來女院就鬧成這樣,倘若是不想要念書,當(dāng)時何必來女院?!?/br> 說完了這里兩人,又說道,“朱小姐,我說明衍郡主只是琴意上差了一些,若是與你相比,郡主還是強(qiáng)于你,你先是出口譏諷,又是向人身上扔硯臺,當(dāng)真是能耐了。” “你們?nèi)说葧恼n也不用上了,直接回家去將你們娘親請來?!弊詈髮χ赫颜f道,“就算是請來了元安公主,有些話我也是照說不誤?!?/br> 錢寶兒流著淚,她自己是跳著壓在朱蓉兒的身上,說她沒問題,但是連累了昭昭,她就不干了。梗著脖子,都顧不得哭了,她手上也有墨,往臉上一擦就是兩道黑痕,“昭昭沒有打架!是朱蓉兒先挑撥,又是扔硯臺,我氣不過先是把硯臺砸到她的腳下,再就是準(zhǔn)備要揍朱蓉兒。昭昭不僅沒動手,還阻止我了。至于說朱蓉兒……她就和她姓氏一樣,是一頭豬?!?/br> 太微班的女學(xué)生們偷偷打開了玻璃窗,這會兒笑了起來,還連忙捂住嘴,免得尉夫子聽到了。 朱蓉兒在扔出了硯臺之后,心中就后悔,在夫子過來了,她低頭不說話,心中七上八下的,又指望錢寶兒多說幾句,最好只錢寶兒一個人請娘親過來一趟就好。 昭昭余光看到了山長來了,直接開口說道:“其實別的不說,我就有一樁疑問,這女院的設(shè)置,當(dāng)時設(shè)立之初就對這入學(xué)的女學(xué)生有要求,朱小姐的父親已經(jīng)不是京畿兵馬指揮司的總指揮,這朱小姐似乎也應(yīng)當(dāng)不要繼續(xù)念書了才是。” 朱蓉兒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魏昭,對方并沒有什么惡意的笑容,只是用一種很平淡,像是說了一件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一樣。 這個眼神讓朱蓉兒想到了汪貴妃,當(dāng)時娘親帶她入了宮,對方聽聞她想要入女院,就是這般的神情。 朱蓉兒的身子一抖,她這個時候再次涌出了淚水,真正明白了為什么母親不讓她去招惹明衍郡主。 杜山長都已經(jīng)快要走過來了,她聽到了這話恨不得要掉頭離開,當(dāng)然知道這朱蓉兒的父親已經(jīng)沒有了官職,只是她信奉的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這汪貴妃的手里人太少了,倘若是晚些時候朱大人又起復(fù)了呢?又或者是朱蓉兒嫁的好對象,會不會記恨自己趕走對方。 這好像這是明衍郡主開的口。 杜山長陡然一個激靈,那就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于是笑著說道,“明衍郡主說的是,尉夫子,您也不用擔(dān)心,這朱小姐晚些時候離開了女院,也就沒有了爭執(zhí)。” 朱蓉兒也就十二三歲的年齡,剛剛是硬著不愿意在同齡人那里求情,現(xiàn)在真的要被趕走了,一下腿腳就軟了下來,半跪在地上求情說道:“杜山長,我不想離開,我想繼續(xù)在女院讀書?!?/br> 杜山長對著朱蓉兒看了一眼魏昭的方向,意思是讓她去求魏昭。 朱蓉兒注意到了,倘若是過了及笄年歲,又或者多一點挫折,她恐怕也就求了,這會兒背后是太微班,不少人探頭悄悄在看,朱蓉兒只是捂著臉哭著,什么都說不出。 魏昭注意到了杜山長的目光,她心中想得是另一件事,若是有機(jī)會,這書院的山長能不能換一個人當(dāng)? 這杜山長讓昔日里的女院沒有過去嚴(yán)明的規(guī)矩,按道理朱蓉兒還有祁明萱都是不夠格進(jìn)入,更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衛(wèi)雪霏也不夠格。魏昭那天隨意聽母親一數(shù),這杜山長放的人就有十一二個之多,目前這女院獨特的地位已經(jīng)削減了一二,那之后會如何? 魏昭只在心中記下了這件事,她沒理會哭得要背過氣的朱蓉兒,拉著錢寶兒的手與尉夫子與杜山長告辭,她要換一身裙子,也要給錢寶兒洗洗手。 剛剛顧著錢寶兒的情緒,昭昭沒當(dāng)著其他人說寶兒,私下里總是要與寶兒說清楚,知道她的好意,但是不能人前表現(xiàn)出來,免得會被人疏遠(yuǎn)。 這在杜山長看來,就覺得明衍郡主性情涼薄,一個女孩子的前途都抵不過她的裙子,而尉夫子卻難得彎了彎嘴角,她倒是明白了為什么對方的琴音收斂,并不泄出情緒,明衍郡主外在的表現(xiàn)是行事坦蕩蕩,但是她心中怎么想,并不愛流露出來。 她看著笑容甜滋滋的,又軟糯糯的似乎脾氣很好,但是內(nèi)里十分堅定,倘若是她認(rèn)定的事,旁人說情或者是別的事,都不會動搖。 尉夫子大概在這一次的沖突里瞧出了明衍郡主的性情,也在之后教書的過程中佐證了自己的猜測,明衍郡主確實是柔中帶剛的人。 朱蓉兒的位置空了下來,太微班上的女學(xué)生一時有些害怕魏昭與錢寶兒,錢寶兒行事太過于“虎”,而魏昭行事太過于“冷”。 只是錢寶兒依然是笑嘻嘻無憂無慮的模樣,加上后來她直言,“那頭豬說的難聽都沒什么,沒輕沒重地動手,要不是我昭meimei會鞭子,直接被硯臺磕了頭,怎么辦?要不然,誰會這樣揍人。” 至于說魏昭沒有求情,原因也很簡單,“要原本我與寶兒是無法入女院,杜山長開的口子有些松,我們才能中途進(jìn)來,那朱小姐原本也無法進(jìn)入,現(xiàn)在離開也不算什么。再說有一說一,前面饒舌就算了,她的硯臺是沖著我的腦袋過來的?!?/br> 所謂是日久見人心,尤其是魏昭在學(xué)業(yè)上很是勤勉,除了第一日,丁點都看不出身為郡主的架子,沒幾日,魏昭的口碑就好了起來。 太微班上還有一個姑娘來了葵水,魏昭直接把自己的披風(fēng)給對方裹上,完全不在乎那件披風(fēng)有多貴重,這樣一來,在第一次休沐日到來的時候,這兩人已經(jīng)融入到了太微班,習(xí)慣了在女院的生活。 元安公主的車駕就在山下等著,見到了女兒與人告別,放下了心來,朱蓉兒是被她女兒趕下來,元安公主有些擔(dān)心女兒無法交到朋友。 此時看著昭昭認(rèn)識了其他姑娘家,握住了昭昭的手,“唐老夫人說是又制了新的醬菜,說是下面很好吃,等會回去就吃這個好不好?” 昭昭自然是點頭。 面用了一點堿,帶著特殊的勁道口感,只用清水湯下面,燙幾片青菜葉子,加上nongnong的醬,別提味道有多好。 第120章 牛痘與山長 孫崢走南闖北,他的醫(yī)術(shù)高名氣大,求醫(yī)問診之人不少,也積累下來了不少錢財,倘若是他想要在京都里定居,這宅院也是買的起。 只是,孫寶珍在每年的夏天與秋,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曾經(jīng)的藥王谷,孫崢與岑薛青覺得這是小女兒和長女之間的若有若無的締聯(lián),兩人既然要久住建安府,現(xiàn)在就是時候離開了。 等到飯席之后,孫崢聽聞?wù)颜岩獑柺直凵系暮圹E,他仔細(xì)打量著,“你這個痕跡,讓我想到了牛痘?!?/br> “牛痘?” 孫崢陷入到了回憶里:“當(dāng)時我見著那個牧童,還被嚇了一跳,以為他是得了天花,誰知道,那個村里有幾頭牛生了這種病,那段時間又是春耕,家家戶戶都離開不了耕田的牛,于是村里很多人都得了這種病?!?/br> “我后來發(fā)現(xiàn),就像是牧童說的,這牛痘并不嚴(yán)重,沒有人會死,我當(dāng)時還覺得開了眼界,因為牛痘與天花的癥狀都是一模一樣?!?/br> 岑薛青聽到了這里,眉頭擰了起來,沖著孫崢說道:“你都分不清這是天花還是牛痘,就敢多停留在那個村里,還覺得開了眼界?” 孫崢和妻子求饒,好脾氣地說道:“以后萬萬不會如此,有你與寶珍,我去哪兒都和你說?!?/br> 那個時候?qū)O崢還沉浸在喪女之痛里,甚至還自暴自棄覺得,倘若是真遇到天花,那他也不再離開,就死在這個村子里好了。幸而老天爺讓他活了下來,也有了現(xiàn)在與妻子破鏡重圓。 話題再次轉(zhuǎn)回到牛痘上,按照孫崢的說法,這牛痘與天花的癥狀很相似,像是弱化版本的天花。 “我還用銀針挑了一部分牛痘種在自己的手腕上,也生了那樣的皰疹,發(fā)了幾天熱,因為沒有碰皰疹,沒有留疤?!?/br> “之后再次換了一頭牛挑破痘放在自己的手腕,就再也生不出牛痘?!?/br> “牛痘這一點也很像是天花,得過了一次之后再也不會再得?!?/br> 魏昭想著,她要是真得了天花,拐子早早就扔了她,估計就是與病牛接觸,生了牛痘,所以才會發(fā)熱,忘了京都里的事。 昭昭放下了袖子,有了孫崢解惑,也算是明白了當(dāng)年為什么自己失去記憶,這里的三個小坑是從何來的。 孫崢和岑薛青這一家人再離開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想見了,孫崢是把自己多年一來的行醫(yī)札記都給重新整理了一遍,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就不能繼續(xù)考校昭昭了。 休沐日一共有兩日,一日送了孫崢一家人,另一日則是去了郊外的莊子里,等到看到了莊子里的農(nóng)田,昭昭明白母親為什么會帶她過來。 魏昭曾經(jīng)在建安府伺弄番薯,現(xiàn)在眼前的正是細(xì)小的番薯藤。而且從分量上來推斷,只怕是留在京都的那些番薯,全部都種植在這別院里。 番薯在生了芽之后,按照折子上的辦法小心分好了芽,這番薯就像是折子里說的,是很容易生長的,現(xiàn)在細(xì)小的藤上的葉子在風(fēng)中微微晃蕩。 元安公主握住了女兒的手,“我和圣上說了,這番薯既然是你最早開始種的,這莊子里就找了最好的一塊兒地,把那些番薯都給種上了?!?/br> 曾經(jīng)的魏長樂很少提要求,她總是柔軟地為人著想,先帝說駙馬好,她便點頭下嫁;駙馬有喜歡的通房,她就把通房接到公主府里,還給納了美妾;宋氏帶回了丁點大的小姑娘,她就干脆讓“心善”的宋氏養(yǎng)著,就當(dāng)公主府多了一個女兒;明明不喜歡那個小姑娘,祁赟之給她起名字也用了明字,她也忍了下來。 魏長樂甚至在想,倘若不是女兒與祁明萱屢屢犯沖,那祁明萱恐怕就記在她名下了。 魏長樂在女兒回來了之后,或許是為母則強(qiáng),再和玉衡大長公主討教一二,就懂了如何去與皇帝要好處,這番薯就是她要來的。 魏長樂自己的這一生也就罷了,她總得為女兒謀劃好將來,讓女兒嫁得如意郎君。 這次討要番薯,就是因為這番薯整個大齊的六部都惦記著呢,等到秋日番薯收獲的時候,她要讓圣上記住,這番薯最開始是女兒昭昭一點點伺弄生出綠芽,養(yǎng)了出來的。 原本毫無野心,柔弱到似菟絲花一樣的元安公主,因為女兒而剛強(qiáng)了起來。 昭昭還是在看細(xì)小的苗,再看看種田的老農(nóng),魏長樂找的是種田好手,他的手指甲里都是泥土,手掌也結(jié)了厚厚的一層老繭。 老農(nóng)很喜歡這番薯苗,笑呵呵地說,“這苗一看就好養(yǎng)活,而且我看得出來,結(jié)得果子不會少?!?/br> 昭昭仰頭看著娘親:“娘,您真好?!?/br> “我不疼你,疼誰?” 昭昭笑著與元安公主說了番薯的滋味:“番薯當(dāng)時烤過一個,揭開了皮之后,里面的芯子軟糯的很,吃下去綿軟軟的,那股子甘甜味讓人難忘。” 因為番薯難得,所以整個林家就一共選了三只番薯來烤,當(dāng)在炭火里烤過之后,昭昭還記得炭火發(fā)出了細(xì)小的霹啵聲,那是因為番薯烤過了之后,內(nèi)里的一丁點的番薯油浸了出來,被炭火燒得發(fā)黑,故而發(fā)出了聲音。 想到了當(dāng)時的情形,昭昭挽著元安公主的臂膀,輕聲說道,“娘,這番薯是在咱們這里種的,肯定會多分一些給我們,最后可以烤著吃?!?/br> “好?!?/br> “還得分給大長公主……”昭昭一個個掰著指頭數(shù)著,魏長樂都應(yīng)了下來。 說過了紅薯的事,晚上昭昭則是給母親看了她要給太子的回信。 這封信早已經(jīng)寫完,本來也可以吹哨子讓流光送到宮里,最后昭昭還是扣下了這封信,等到母親看過了之后再寄。 當(dāng)年在鄖河縣,林鶴與柳氏就是這樣做的,現(xiàn)在她回到了母親身邊,這件事自然是由生母來做。 元安公主慢慢看著這封信,女兒寫的都是女院發(fā)生的事,也讓她清楚地知道了朱蓉兒的事是怎么樣的,她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折好信還給了昭昭,“你想要換個山長?” 昭昭點點頭,“娘有辦法嗎?” 魏長樂已經(jīng)努力去改過去的習(xí)慣,她緩緩開口,“這件事我記下了,晚些時候我問問看大長公主?!?/br> 短暫的休沐日過去,昭昭再去了女院,而元安公主有事無事則是陪著玉衡大長公主,與她說了現(xiàn)在女院的杜山長。 朱蓉兒明明就是她犯錯在先,而且按照女院的規(guī)矩也不應(yīng)該繼續(xù)留下,現(xiàn)在被趕走了,私下里還傳小話,意思是她昭昭趕人出去。 原本魏長樂對女院的山長是誰,毫無干涉的意愿,在聽聞女兒也說杜山長不好,就起了更換的心思。 昭昭的信中提到了女院的幾位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