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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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昭昭看到了雪花,就覺得筱思說得不大對,這雪花不像是打薄了的冰,它是片片不同的六棱形,剛開始是細碎的雪籽,被寒風吹開了之后就是雪花,到了后面下的大了,就在空中結(jié)成了團。 昭昭本來是想要看到雪的,想到了林清薇很快就要出嫁,又希望這雪還是就下這一天就好了,要不然到時候抬轎子都不方便。 因為忽然下了雪,今天的禮佛就只去慈念庵。 平時的馬車帷簾是卷開的,因為明衍郡主喜歡看街景,雨雪天氣的時候是放下的,馬車里生了銀霜炭,元安公主有些怕冷,她的手里捧著手爐。 到了約定的日子,元安公主終于給女兒診脈了,脈象顯示她憂思過度甚至有了心疾,元安公主一度以為女兒哭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紅了眼眶,唇抿成一條線,但是沒哭。 吃養(yǎng)心的藥膳,每十天泡一次藥浴,練五禽拳,元安公主這段時間面色更為紅潤,雖說冬天還是怕冷,已經(jīng)比去年好了很多。 車轍出了郊外之后,聽到了吱吱呀呀的聲音,魏昭猜測這是馬車碾在雪上的聲音,等到下了車,踩在雪上,聽著這聲音,忍不住多跳了幾下。 她身上的披風都因此抖動了起來,緋色發(fā)帶也是如此。 元安公主就這樣等著女兒,等到魏昭不跳了,才拉著女兒的手,兩人緩緩上山。 “娘,我們今天就只來慈念庵,走慢一點就是?!?/br> 幸而這路婁小姐修過,青石臺階修得寬敞,還打理得很好,沒有一丁點的青苔。 這慈念庵里,婁清韻正在跳舞,庵堂里四角都生了銀霜炭,房間里暖烘烘的,一位鳳眸生得英俊的男人正在撥弄琵琶,因為房間里很熱,他敞開了衣襟,赤足盤膝而坐。 婁清韻則是衣衫輕薄,或者說只穿了一層紗,里面的小衣帶子是用金鏈打造的,襯得肌膚如雪一般,這小衣幾乎兜不住身體,是秦樓楚館常用的款式。 她的長發(fā)用帶著銀鈴的發(fā)帶束好,每當她行走的時候,銀鈴就清脆作響。 透過薄薄的一層紗,可見著婁姑娘上身的小衣幾乎兜不住玉團,纖細的腰肢若是背對著人,可以看到兩點腰窩,再往下是兩條修長筆直的腿,這腳踝處用紅繩系著金鈴。 婁清韻轉(zhuǎn)了一個圈,頭上的銀鈴和腳下金鈴同時響動,而此時男人的琵琶放在一邊,他等到婁清韻轉(zhuǎn)了一個圈,轉(zhuǎn)入到他的懷中。 手放在婁清韻的腰間,聽著婁清韻輕輕哼了一聲。 “別人可知道婁小姐這般嫵媚撩人,可要比春風樓的小桃紅還要放蕩不羈?”男人的鼻子蹭了蹭婁清韻的,他的聲音并不像是其他男子一樣低沉,反而是略有些清亮,若是隔著屏風不去瞧她的模樣,說是女子也有可能。 “你知道就好?!眾淝屙嵉氖种肛撠熌腥说男靥?,手指撩撥。 男人握住了婁清韻的手,他本是南風館的,是被樓里培養(yǎng)出來伺候男人的,結(jié)果陰差陽錯被婁小姐贖身,這位婁小姐也是手段了得,直接把他安置在庵堂里。 先前婁小姐就借著禮佛的名頭過來,自從未婚夫去世以后,婁清韻更是干脆直接住在庵堂里。 兩人正要擦槍走火,情濃意切的時候,被人急急敲響了門。 因為時間太緊,那個丫鬟直接闖了進來,看到了這樣的情形,背過身子,止不住地面紅心跳,“有人來庵堂了,等會要禮佛上香。” 婁清韻的眉頭皺起,表情不悅:“掃興,是誰啊,不是下雪了嗎?居然也不消停,竟是來這小小庵堂?!?/br> “是元安公主與她的女兒明衍郡主?!毖诀哒f道,“因為明衍郡主找回來,所以兩人要到佛前還愿?!?/br> 第109章 摸脖子 九思便是男人以前在南風館的花名,他本姓成,爹娘沒正經(jīng)給他起名字,以前身份文牒上起得名字是成九四,含義就是九月四號出生。 等到賣到南風館里,老鴇聽著九四這個名,想到了相近讀音的九思,就給用了九思這兩個字,取得是“君子有九思”之意。 后來婁小姐替他贖身之后,嫌棄九四這個名字過于土氣,依舊還是叫九思,他的名字就成了成九思。 婁清韻喜歡成九思的皮相,喜歡成九思討好人本事,她看似溫柔端莊,其實行事大膽,于是就生出了養(yǎng)成九思的心思,把他當做男寵。 在婁小姐看來,這世間男兒能夠養(yǎng)外室,她的母親給她留下了不少錢,她憑什么不能養(yǎng)男人?這成九思就是她的掌中玩物。 成九思是南風館里出身,所以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見過,婁清韻覺得自己身體生得美,在別的地方不能展露自己的美,但是在成九思這樣的下九流面前就可以,有誰的身份能低賤得過伺候男人的小倌呢? 成九思在南風館里學得就是取悅?cè)说募记桑舅枰偟氖悄腥?,現(xiàn)在換成了女人,他使出了十二分的技巧來,讓婁清韻離開不了他,他并不想要再伺候男人了。 這慈念庵原本已經(jīng)破敗了,她買了下來,把成九思安置在這里,以前尚未嫁人的時候,就時不時借著禮佛的借口過來與成九思相會,一直到被鐘世朗發(fā)現(xiàn)。 這成九思既然是南風館里培養(yǎng)出來的小倌,好南風的客人們喜歡的是白皙幼嫩,成九思雖然不至于斷腳纏足,從兒時開始也是裹住腳不讓腳生得太大,皮膚更是養(yǎng)得細膩,加上聲音也不似一般男兒沙啞,這鐘世朗無意之中撞見了兩人,還以為成九思是女子,婁清韻和女人有磨鏡之好。 就算是磨鏡之好,鐘世朗還是覺得自己的頭頂綠油油,而且說出去別人恐怕都不信,哪兒有未婚妻和庵堂的師太攪合在一起的,鐘世朗幸而收到了婁清韻約他見面的信,大意是可以讓他如愿。 鐘世朗有什么心愿?就是與婁小姐解除婚約,于是鐘世朗赴約,他以為婁小姐要主動退親,結(jié)果那次送了性命。 婁小姐本來以為鐘世朗死后,她可以清閑個幾年,最好是晚些時候做個擺設(shè)正室就好,到時候再借口禮佛散心,可以再次住到庵堂里,丈夫如果外放為官那就更好了,可以直接把成九思接到宅院。 誰曾想居然成了三皇子妃,實在讓婁小姐頭疼不已,倘若是那三皇子健碩一些倒還好,體驗過陰陽調(diào)和個中滋味的婁小姐覺得三皇子太過于瘦弱,恐怕不能讓她盡興。 再就是既然是上了皇家玉牒,行事定然不如現(xiàn)在方便,只怕還有暗衛(wèi),只怕婚后也要小心謹慎,不能露出馬腳。 所以婁清韻對三皇子妃這個職位十分不滿,恨不得大喊一聲誰愛當誰當。 做了三皇子妃已經(jīng)成了定局,以后只怕不能這樣荒唐,所以這一段時間,婁清韻格外纏著成九思。 也幸而三皇子似乎對她不怎么看重,不像是鐘世朗那個時候常常來看她,才讓她漏了餡兒,現(xiàn)在三皇子根本就不出宮,讓婁小姐樂得輕松,廝混在這里,身子越發(fā)妖嬈了。 這成九思已經(jīng)跟著婁小姐到了京都,見著京都繁華,他又在蕭山的庵堂里男扮女裝,只等著婁清韻垂憐,心中就起了不應當有的心思,于是,他常讓人打聽京都里的消息,好為自己今后做盤算。 京都大大小小的事他都知道,這元安公主之事,他也就很清楚了,也曉得兩人是來還愿的,既然到庵堂還愿,定然是要見庵主的,他就和偎在他懷中的婁小姐說了這件事。 說完之后,成九思把腳踝帶著金鈴的婁小姐扶了起來。 “我得換一身衣服去見見兩人,好歹我也是慈念堂的庵主?!?/br> 婁清韻心中不愿,噘嘴索吻之后,才對著丫鬟勾手,讓服侍她洗漱更衣,對方是元安公主和明衍郡主,婁清韻等會對方禮佛結(jié)束了之后總是要見一見,在庵堂里帶這些金鈴總歸是不好的,婁清韻還準備把自己打扮得病弱一些。 此時的魏昭正在給母親擦拭手,這功德箱里不知道有什么,蹭得元安公主手上黏糊糊又臟兮兮的。 兩人既然是還愿,丫鬟和侍從都在山下候著,魏昭用帕子擦拭母親的手。 慈念庵很小,就一個居士,現(xiàn)在跑開了,只有元安公主和魏昭在,不知道哪里有水,魏昭看到了樹枝上積的雪,讓母親在大雄寶殿里等著,自己離開了正殿。 用長鞭輕輕一勾,并不傷枝葉,三兩下就扯了不少雪下來。 “好厲害?!碑敵删潘歼^來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樣的魏昭,她似乎很是為自己高興,那副神氣活現(xiàn)的模樣,讓他忍不住開口。 魏昭注意到了他的時候,側(cè)過頭捧著雪笑著說道:“師太好?!?/br> 這應當就是明衍郡主,成九思雙手合十對她見禮,這一句師太讓他回過神。 他確實是被婁清韻贖身不用伺候男客,只是這樣男不男女不女,成九思也確實覺得難受。 等到入了大雄寶殿,魏昭把雪捏成團子,給娘親擦手,剛剛已經(jīng)用帕子擦得差不多了,只有最后一些黏糊糊的東西擦不到,在沒有水的時候,用這種捏起來的雪團最好擦拭。 魏昭因為上香,穿的是蓬松的襖裙,身上裹著披風也不是皮草,而是內(nèi)里用蠶繭拉開的蓬松而又保暖披風。披風上繡著的是獅子繡球圖案,旁邊用銀線勾勒出寶相紋。 她在揮舞鞭子的時候,神采飛揚,在給元安公主擦手的時候,又是小心翼翼的孝女模樣。 看膩了婁小姐那種自骨子里的嫵媚,成九思覺得看這種真正的大家閨秀覺得身心舒暢,不自覺帶著笑來,開口說道:“后堂里有溫水,還有香胰子,我領(lǐng)著您兩位去凈手?!?/br> 元安公主的手指張合,已經(jīng)覺得舒適多了,不過能有香胰子是更好的,“勞煩師太了?!?/br> “這邊請?!?/br> 成九思走在前面,魏昭很快就覺得這位慈念庵的庵主格外不同,不過想到這位是居士,與其他庵堂不一樣,他是代發(fā)修行也就暫且放下了這件事。 這要用香胰子,是去婁小姐的廂房里用的。 當魏昭看到了婁清韻的時候,毫不夸張地說就有滿室生輝之感。 婁小姐身上并沒有什么釵環(huán),只是簡單用青色發(fā)帶束著如云長發(fā),額心有美人尖,她的面容有些憔悴,往前走得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魏昭連忙扶住了她,只是握住了這位美人的腕子時候她愣住了。 脈象往來流利,應指滑圓,若珠滾玉盤之相。 這分明是有孕的滑脈之相,只是脈象很淺,讓魏昭有些摸不準,難道真的是懷孕了?可是這位婁小姐尚未嫁人。 “怎么了?”婁小姐的聲音也是溫柔,低頭看著魏昭握住她的腕子。 魏昭很快收斂了情緒,松開了婁清韻,搖搖頭說道,“婁小姐的身子很是輕盈,這冬日適合進補,不適合在庵堂里久住,還是吃些滋補的rou食好?!?/br> 婁清韻最喜把房間里的火盆點得很多,在暖烘烘的房間里起舞,她就是因為跳舞多了,才身子輕盈,眼前這姑娘果然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她這樣的身材是恰恰好。 婁小姐帶著一點笑說道,“多謝郡主關(guān)心,我最多也是在這里待一個多月了?!?/br> 一想到與成九思快活的日子就這些天,今日里難得來了興致,只怕今日就要來葵水了,這兩人真真是掃興,害她不能再行事。 或許因為魏昭的年歲只有十二,婁小姐就流露出了那一絲的嫌惡來。 魏昭把這絲神情記了下來,再打量這庵堂里的廂房,多寶閣上擺的是滿滿當當,她還看到了鐘世杰上次送的東西,就直接擺在多寶閣上。 墻壁上有各種的畫,這房間里還有淡淡的熏香,香料也并不便宜,這屋內(nèi)的屏風,所用的物件,都很是精致,只除開鐘世杰送的那些東西。 “我才發(fā)現(xiàn)披風上也沾了一些。”元安公主取了披風,無奈地對著昭昭說道,剛剛沒注意到也就罷了,見著了她就不愿意用這件披風了。 昭昭自己耐寒,而元安公主不耐寒,便說道:“等會娘用我的披風?!?/br> “這可不行?!痹补鞑辉敢馀畠荷孙L寒,“還不如向婁小姐借一件披風,晚些時候再送一套過來。婁姑娘,您這里是否有多的披風?” “公主說的是,借一件就是,這天氣誰生了風寒都不好?!眾淝屙嵭χf道,“我這里就有現(xiàn)成的,公主若是不嫌棄,用我的就是?!?/br> 或許是用審視的目光去看婁小姐,魏昭剛剛就覺得這房間有些違和,在婁小姐打開了衣箱的時候,陡然意識到為什么覺得違和了。 這里不像是庵堂里的廂房,而像是婁小姐閨房,婁小姐打開的衣箱之中,光是穿在外的皮草就有好幾件。 像是元安公主與她過來禮佛都是避開了皮草,而此時的婁小姐抖開了一件白狐裘,“公主您要是不嫌棄穿這件吧,這一件是今年新制的,我尚未穿過?!?/br> 元安公主似乎也一瞬間的詫異,最后還是笑著說道,“多謝婁小姐,晚些時候我再定一件送到侯府上?!?/br> 婁清韻并不缺錢,她只是笑著說道:“元安公主您客氣了。” 借了一件披風,昭昭自己抱著母親換下披風,悄悄捻了一捻,這是葷油的味道。 有孕的閨閣小姐,不像是佛門中人的居士,宛若是閨房一樣的暫住廂房。 魏昭看著領(lǐng)先半步的成九思,垂下眼。 成九思到了臺階的時候止住了步子,雙手合攏,“還請兩位慢走,雪天路滑?!?/br> 元安公主往下走的時候,魏昭忽然之間回身去拽成九思的袍子,“師太。” 成九思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人捻了一把。 魏昭攤開手,讓成九思看到了她手心里一枚葉片,輕聲說道,“剛剛看到了師太脖頸這里的葉片,得罪了?!?/br> 這是除開婁小姐的第二個姑娘家摸他的脖頸,成九思甚至露出了失態(tài)的表情,等到看到了明衍郡主手中的葉片,還有她略顯得稚嫩的神色,笑著說道,“多謝郡主?!?/br> “昭昭?”元安公主停下了腳步,輕聲喊著女兒。 魏昭對著師太點點頭,她的手把那葉片都給碾碎了,那位“師太”的脖頸處這樣去看是看不出來,但是要是摸一摸就知道,那里有一枚喉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