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寒冬臘月

    京都的運(yùn)河上了凍，瀾江在細(xì)小的雨里還是水面平靜，不復(fù)夏日的浪奔浪涌，在深冬時節(jié)，游魚都沉入到了水底，江邊也鮮見綠色。

    林晟彥是做客船回來的，沈譽(yù)為了在鄖安縣的玻璃窯，出錢拓寬了這一段的河道，并且修筑了碼頭。鄖安縣里不光是賣出了鄖安硯，今年還多了兩種花露，林鶴就直接撥錢修筑了這一段的路。碼頭修好了之后，多了不少往來的客船與商船，整個承宣布政使司都因?yàn)闉懡?lián)了起來。

    船身微微一震，這是靠岸了，林晟彥和船上的友人告別下了船，走在陌生的路上，雖說是隆冬時節(jié)周遭沒什么景色，但是這碼頭的人還真不少，不少人穿得單薄，往遠(yuǎn)方跑過去。

    林晟彥在坐船的時候就聽過，沈家的玻璃窯設(shè)在這里，能夠穿得這么薄，定然是在玻璃窯勞作的。

    林晟彥裹著大氅大跨步往前走，撲面而來的風(fēng)像是細(xì)刀子一樣，并沒有在風(fēng)里走多久，就看到了候著的牛車。在這里只要花幾十個銅錢，就可以幾人拼湊坐牛車，從這里回縣城。

    這一船的人很快就湊足了八個，牛車上都分到了一個小凳，往縣里方向駛?cè)ァ?/br>
    “這路可真漂亮，是林大人修筑的嗎？”

    “是的，每次修的路都會刻碑，用了多少人力，多少石頭，多少錢，都寫得清清楚楚，林大人真是好官啊。”

    “我最佩服的就是林大人了？他才在鄖安縣做了多久？要知道比云州府的碼頭都?xì)馀桑　?/br>
    聽著兩人的交談，林晟彥想著云州府的碼頭要大得多，不過修筑的時間長了，確實(shí)不如簇新的鄖安碼頭看著要好。

    有婦人帶著孩子，從船上下來，襁褓之中的孩子不過是砸吧了一下嘴，還是沒有醒來，這位穿著厚厚衣服的女人cao著外地口音沖著兩人問道：“兩位大哥，都說沒有土地，在鄖安也能夠賣力氣討生活，是不是？”

    瘦小的那人生得是長臉猴腮，笑著說道：“這位嫂嫂，鄖安確實(shí)缺人，可以說是遍地是金，只是……您這樣還是不大方便賣力氣的?！?/br>
    婦人踮了踮懷中的孩子，開口解釋：“我是來投奔我家漢子，他托人給我送信，就是我這心里不大安穩(wěn)，我打聽了一下，以前這里還叫做鄖河呢，咋就成了鄖安？我聽別人說，這里是個小縣?！?/br>
    “是因?yàn)楝F(xiàn)在的縣太爺干得好，過去叫做鄖河的時候確實(shí)不行。以前的翔安縣和鄖河縣合并了。咱們這里的鄖安硯開出來賣到京都、云州那些大地方，這硯說是好得不得了?？h老爺賣出去的錢，都用在了百姓身上，現(xiàn)在的鄖安縣修得可漂亮了?？h里的路、學(xué)堂、養(yǎng)濟(jì)院都修過一遍了，你看著碼頭那邊，是不是有個玻璃窯？光是玻璃窯明年就要招上千人，鄖安縣這里只要有力氣，就可以了！”

    “嫂子，您是過來的不是時候，春天的時候您到城門口一看，乖乖的，那可真叫做一個漂亮，紅的白的粉的，一片一片的花，不少其他地方的人都過來看花，漂亮著呢，今年碼頭也修了，估計(jì)明年人更多?！?/br>
    “我家親戚是做客棧的，說是客棧都修得好一些，明年估計(jì)能做不少生意，這行商的人也愿意過來看看。這里有玻璃窯、鄖安硯還有花露呢?！?/br>
    “我家閨女也喜歡城外的花，說是薔薇花漂亮得不行，什么品種都有，今年還要種更多的花?！?/br>
    “花肯定是要種的，可以做花露，賺了錢，林青天都不留著，都給了百姓?！?/br>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鄖安的改變，林晟彥坐在搖搖晃晃的牛車上，清澈的眼格外明亮，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丁點(diǎn)都不像是在京都里胡鬧的那個人了，只怕就算是一起廝混在一起的紈绔子弟也認(rèn)不出現(xiàn)在的林晟彥。

    臨近過年，加上知道林晟彥要回來，林家裝飾一新，等到角門那里聽到少爺回了，就有守門的嬤嬤喊著，跑得最快的林昭迎了過去。

    林昭長手長腳，跑起來的時候火紅的披風(fēng)揚(yáng)起，讓林晟彥笑著揉了揉meimei的腦袋。

    他沒有再抱起小姑娘，距離上次見面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小姑娘的個頭又抽長了不少，要注意男女有別了。

    “哥?！绷终训难劬澠饋恚瑲g喜看著哥哥。

    緊跟著過來的是唐老夫人，老夫人的感情不像是年輕人那樣含蓄，她直接把林晟彥給一摟，“終于見到了咱們家的小三元，比你爹還出息！”

    四月的府試得了頭名，在六月的時候，林晟彥參加了院試，再次奪得頭籌。縣試、府試、院試，這三個頭名在一起，就是小三元了。

    小三元的名頭壓在身上，林晟彥在書院里感覺到了沉甸甸的擔(dān)子，他讀書和文章都不是院內(nèi)最好的，偏偏比他好的因?yàn)椴辉谝粋€地方考試，都沒有拿到小三元。

    這小三元是榮耀也是責(zé)任，讓林晟彥讀書不敢松懈，這半年來讀書猶勝于先前。

    林晟彥被祖母這樣抱著，有些不大好意思，從祖母的懷中掙脫，恭敬行禮，“孫兒這小三元受之有愧，只能夠百尺竿頭更進(jìn)一步。”

    “自家人不用這么多虛頭巴腦的禮節(jié)?！?/br>
    說了一會兒話，林晟彥發(fā)現(xiàn)沒看到娘親和jiejie，問道：“娘還有jiejie呢？”

    “你娘一早就守著鹿蹄筋，你meimei也在廚房里幫忙，我就閑下來了。”唐老夫人笑瞇瞇地，她已經(jīng)足足一年沒見過孫兒了，怎么看怎么歡喜。

    今天還不是休沐日，林晟彥沒問爹爹在哪兒，從牛車上的對話就知道，爹爹如今很是忙碌，這鄖安縣繳納的是中縣之糧，新入戶籍的人多了不少，人多了，自然不少地方都會有小摩擦，偏偏府衙還是中縣的設(shè)置，衙役數(shù)不夠，林鶴可以說是在縣中來回跑著，不得停歇。

    不過林鶴估計(jì)兒子回來的時間也就在這一兩日，加上臨近年關(guān)事情少了不少，在中午的時候也回來了。

    林鶴看著兒子，情緒難掩激動，表達(dá)一腔父愛的辦法是用公筷給兒子夾好吃的，“瘦得厲害，讀書累著了，多吃一些?！?/br>
    林晟彥道：“兒子在松林書院讀書，師長慈嚴(yán)，同窗友愛，萬般皆好，反而是父親消瘦了?！?/br>
    “為父這是精干，精神頭足著呢，以前還有傷風(fēng)，偶感風(fēng)寒身體有恙，今年入冬，身子好著呢?！绷助Q笑著說道。

    “好好好，都瘦了?！碧评咸呛堑模粫航o兒子夾菜，一會兒給孫子夾菜，“一個做官，一個讀書，都辛苦了?！?/br>
    父子兩人都笑了起來，笑起來的時候，父子兩人說不出的相似，讓林清薇也抿唇笑了笑，林清薇看著哥哥的飯碗里已經(jīng)堆出了尖尖，就沒再給哥哥夾菜，現(xiàn)在沈家在京都賣薔薇花醬，還有薔薇餅，秋日里又多了桂花醬和桂花餅，還有零碎的一些吃食，分一成盈利給林家，這些銀子很是可觀，林家寬裕了不少，不像是過去一樣捉襟見肘，但是節(jié)約慣了，做飯做菜都不愛剩。

    林清薇用湯勺舀了砂鍋煨鹿筋到昭昭的碗里。她對著昭昭說道：“集市里難得有賣這個的，也算是趕巧了。你嘗嘗看，娘一直注意讓鹿筋不要糊底了。”

    聽到了meimei說話，林晟彥也打量起來林清薇，過了十四，明年就要及笄，林清薇的五官越發(fā)柔美起來。

    孫神醫(yī)當(dāng)時割胎記的動作很是精細(xì)，刀口在沒有上妝的時候就不大明顯，現(xiàn)在涂了淡淡的胭脂，芙蓉玉面更是一丁點(diǎn)都看不出痕跡。

    以前微微佝僂的背挺直了，眼里也少了那種怯懦的神情，見著他的目光，沖著她笑了笑。

    昭昭是個愛笑的孩子，許是林清薇和她在一起待得時間久了，笑起來有些相似，都是鼻頭先輕輕皺起，然后眼里蕩漾出笑意來。

    林晟彥也撩起了衣袖，給林清薇也夾了一筷子的菜，“你也多吃一點(diǎn)?！?/br>
    等到飯席之后，林鶴又去忙碌，錢林兩家交好，岑薛青也是林晟彥的半個夫子，他就去錢家拜訪。

    “寶兒還是老樣子?！?/br>
    林昭聽到了這話笑了起來，“哥，寶兒要不高興了?！?/br>
    錢寶兒上次看到了林昭的腿長，就覺得自己不能太懈怠，也要長高才好，現(xiàn)在聽林哥哥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夠高，小嘴撅得可以打醬油。

    林晟彥自覺失言，笑著說道：“寶兒最近學(xué)了什么？”

    林昭的進(jìn)度和寶兒還是差不多的，林晟彥和兩位老人還有寶兒說過了話，就去了學(xué)堂里找岑薛青，聽夫子的指點(diǎn)。

    第63章 石拱橋竣工

    在林晟彥回來之前，林家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起來過年的年貨，等到他回來了，也到了鄖河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是最適合做臘腸、做熏rou的。

    用鋸木碎屑還有松柏枝熏rou，用麻布裹住大筒，悶住里面的煙氣，里面的桿子上用鉤子掛著雞、鴨還有香腸，如果要熏魚需要格外注意，只能夠熏的時間壓在兩刻鐘左右，要是熏得時間長一點(diǎn)，很容易魚rou就松散起來，直接掉在火堆里，浪費(fèi)了食物。

    林昭和錢寶兒兩個人擠在一起，要是看著火大了起來，就抓一把鋸木碎屑壓一壓火，要是看到火小了，就用火鉗撥弄火堆。上面掛著的烤rou偶爾會滴落下來油水，滋啦一聲讓火苗一下就竄起來。

    錢寶兒要是冷了，就把手往爐膛方向伸，等到拿著rou出爐的時候，讓老夫人覺得好笑，因?yàn)閷殐旱闹讣撞恢挥X成了黃色，還帶著煙熏的味道。用了好幾遍香胰子，再滴了香露到手上，才壓住了這味道。

    讓手指都染了這樣的味道，錢寶兒本身賭氣說是不要吃這rou，等到吃了之后，那種特殊的煙熏味道，就折服了寶兒。

    這熏rou之中，她最喜歡吃的半干不干腌制過的煙熏五花rou，用刀片切rou，里面的肥rou都成了透明狀的，加上煙熏的時候，肥油都滴落了不少，瘦rou不干不柴，肥rou不膩，用蒜薹去炒，只用單給蒜薹一點(diǎn)咸味，就是舌尖上的享受。

    錢寶兒的模樣讓林昭又給她夾了幾筷子的菜。

    跟著的芍藥忍不住彎唇，以前寶兒還能夠照顧一番林昭，現(xiàn)在越發(fā)像是林昭的meimei了。

    鄖安縣去年冬天沒有下過雪，只是飄了一些淅淅瀝瀝的冷雨，伴著冷風(fēng)吹在人臉上，像是刀割一樣。今年的臘月要比去年要冷，偶爾幾日還下過雪籽。

    現(xiàn)在課業(yè)已經(jīng)全停了，林昭和寶兒還是一起讀書，八段錦寶兒在林昭的鼓勵下，堅(jiān)持了下來，到了臘月底，已經(jīng)沒那么怕冷了。兩人甚至還會裹著大氅騎馬去碼頭，碼頭那里的玻璃窯火很足，不少人在不下雨的時候都喜歡過來，因?yàn)檎驹诟G洞不遠(yuǎn)處，就覺得暖洋洋的。

    因?yàn)槌泶a頭，兩人除了騎馬之外，還會在河邊釣魚。大約是冬日里，沉在河底部的魚兒們又不會睡得那么死，在遇到了魚鉤上的噴香魚蟲，就咬了鉤。

    臘月二十五這一日，兩人沒有釣魚，而是跟著家里人到了桐花村。

    桐花村那條跨越瀾江的石拱橋終于已經(jīng)建好了，今天是正式通橋的日子，周家人全過來了不說，甚至毛氏都帶著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女兒福福。

    福福還不會說話，現(xiàn)在生了兩顆小小門牙，在看到了昭昭的時候，就沖著她露出兩顆小門牙還有光禿禿的粉色牙齦，福福的口水都流了出來，讓毛氏身邊的嬤嬤連忙去擦。

    福福沖著林昭伸手，咿咿呀呀地讓她抱自己。

    “毛夫人。”林昭笑著，露出編貝一樣的白牙，“我現(xiàn)在力氣大，我來抱一抱福福吧。”

    毛氏把孩子伸向林昭，林昭不像是第一次那樣手足無措，用手臂穩(wěn)穩(wěn)地托住孩子，另一只手則是護(hù)著孩子。昭昭很穩(wěn)地抱著孩子，福福沒有一丁點(diǎn)的不舒服。

    福福到了林昭的懷中，這會兒笑得更高興了，口中咿咿呀呀的聲音更大，帶著銀手鐲銀鈴鐺的小手也試圖去抓林昭的發(fā)帶。

    錢寶兒用手挑開了林昭的發(fā)帶，免得福福把林昭的頭發(fā)給弄亂了，從腰間的繡囊里掏出了玻璃小猴兒，以前她喜歡的是小金猴，自從有了玻璃之后，她就喜歡上了玻璃擺件兒。

    福福本來眼睛只看林昭，寶兒實(shí)在是很賣力地拿著玻璃擺件去逗她，讓她葡萄一樣的眼珠就向著寶兒看去。

    錢寶兒直接把小玻璃猴兒塞到了福福的手中，這個時候，福福舉著手要把玻璃猴兒往嘴里送。

    “我來?！泵现皇亲屃终驯б幌屡畠海终丫退闶莻€頭抽高了不少，在她眼中也是孩子呢，不會讓林昭抱太久，同時，旁邊的嬤嬤試圖從福福的手中拿出來那個玻璃猴兒，錢寶兒笑著說道：“我看玻璃猴兒比較大，不容易送到嘴里，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下?！?/br>
    毛氏點(diǎn)點(diǎn)頭聽聞是玻璃，也知道這東西不貴，笑著說道，“福福謝謝寶兒jiejie?！?/br>
    嬤嬤還是拿出了福福手中的玻璃猴兒，她心細(xì)，必須檢查過玻璃沒有裂紋才能讓孩子拿著。

    福福被從嬤嬤的手中奪走了玻璃猴兒，嘴巴癟了癟，眼睛正好看向了寶兒，又笑了起來，錢寶兒捏了捏孩子rou乎乎的小手。

    林昭很清楚錢寶兒是有些護(hù)東西的習(xí)慣，等到走遠(yuǎn)了，對著錢寶兒說道：“等到時候沈四叔過來了，我再去問問還有沒有玻璃猴兒?！?/br>
    “不用?！卞X寶兒以前是有護(hù)東西的毛病，在遇到了昭昭之后，或許是兩人投緣，她大方地和林昭分享，現(xiàn)在護(hù)東西的毛病就已經(jīng)好了，“其實(shí)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找沈四叔要了好多個?！?/br>
    玻璃本來就不貴，做成了模具之后，更是直接開模，價格很便宜，弄壞了直接可以再換一個。

    林昭笑了起來，故意打趣寶兒：“我還以為寶兒你當(dāng)真大方了起來?！?/br>
    錢寶兒詳裝生氣去擰昭昭的面腮，“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送了你小金猴，我哪兒小氣了？”

    其實(shí)錢寶兒的性子與其說是小氣，更應(yīng)當(dāng)用霸道這個詞來形容，她被家里寵得太過，性格有些嬌橫，因?yàn)榱终?，驕橫成了嬌蠻，現(xiàn)在成了嬌俏，讓人覺得她有些嬌氣，看得出來是家里頭千嬌百寵，因?yàn)樘煺鏍€漫又懂禮數(shù)，讓不少人反而喜歡她這樣的性格。

    林晟彥則是和林清薇在說話，他看到了毛氏抱著的孩子，問道：“那是周三老爺?shù)暮⒆樱俊?/br>
    “是的，都已經(jīng)半歲了，哥，你不知道啊，這孩子的乳名都是昭昭起的。”

    林晟彥哭笑不得，“昭昭都給孩子起乳名了，叫什么？”

    林清薇抿唇一笑，“周三老爺一直說福福和昭昭有緣。對了，乳名就叫做福福。其實(shí)說來確實(shí)是的，每次福福只要看到了昭昭，都要她抱，連爹娘都不要了?！?/br>
    林晟彥：“還真是緣分了?！绷株蓮┮沧⒁獾搅肆终褎倓偙е８！?/br>
    兄妹兩人就這樣聊天，當(dāng)林晟彥聽著林清薇說接生的時候，林昭還在產(chǎn)房，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男人還有未婚的女子是覺得有不妥當(dāng)?shù)?，?dāng)時林昭說要在產(chǎn)房里陪著生產(chǎn)，唐老夫人和柳氏是最早同意的，而林鶴和林清薇都有些猶豫，總覺得有些不太妥當(dāng)，是不是會對林昭有礙。最后還是唐老夫人說服了他們兩人。

    林清薇解釋當(dāng)時的情形，“也不用她動手，只是她會一些止血的技巧。萬一要是毛夫人有什么狀況，昭昭可以及時止血。當(dāng)時岑夫子也有了身子，聞到了血腥味會難受，要不然也用不上昭昭的。祖母說，生孩子本來就是在鬼門關(guān)里走一遭，昭昭的作用就是毛夫人的定心針。”

    林晟彥看著林昭不知道在和寶兒說什么，笑得頭上的發(fā)帶都微微顫顫。她這樣和寶兒嬉笑著，讓林晟彥覺得她還是個九歲的孩子，想想她以前做的事，去做毛氏的定心針也不奇怪。

    林晟彥輕嘆一口氣，他這個meimei真是了不得。

    林清薇看著林晟彥的模樣，笑了起來，“哥，這樣的日子真好?！?/br>
    想到鄖安縣的巨變，meimei臉上的胎記除掉，自己去松林書院讀書，林晟彥也點(diǎn)點(diǎn)頭，含笑說道：“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