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九葉罌神情復(fù)雜瞧一眼風(fēng)華君,最后再問道:“看來風(fēng)華君對邪音之術(shù)還是很熟悉的嘛……可是,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連她都沒有覺察出來的邪音之氣會被風(fēng)華君這個雅正門派中人先覺察出來了? 她以前修行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邪音之術(shù),亦是在西域混過不少時間,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應(yīng)該都要比風(fēng)華君更了解邪音之術(shù)才對。 可風(fēng)華君,卻好像要比她了解,好像要比她還清楚西域之氣。 風(fēng)華君只淡淡回答一句:“你忘了,我將云閣的書全數(shù)都看完了?!?/br> 說得也對,風(fēng)華君早就將十二空山處的書都看完了,想必也是稍稍有接觸西域的音法。再加上風(fēng)華君的天賦這么高,看一遍就悟出道理來的可能性自然是極高的。 可,九葉罌卻始終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什么地方不對勁。 暫時不追問這個問題,九葉罌再是問道:“風(fēng)華君,你想不想看看當初的司命閣是什么樣子?” 言罷還眨眨眼。 她自然很好奇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才能讓一處本是殺手聚集的地方變?yōu)楝F(xiàn)如今這個這么一派安然的小小梧桐鎮(zhèn)。 風(fēng)華君淺答:“你若想看,那便看吧?!?/br> 說著,他便伸手往半空一擺,頓時一道無形的結(jié)界籠罩而下。 “哇塞,風(fēng)華君居然也明目張膽的布結(jié)界!”九葉罌十分吃驚,畢竟風(fēng)華君這人做事是十分小心謹慎的。 如今他既說著梧桐鎮(zhèn)中有邪音之氣,卻又這么明顯的用修仙正派的靈力布下結(jié)界,自然十分明顯的。 風(fēng)華君接著動作,再是一手往半空稍稍撫去,像是將什么攤開在她眼前一樣。 而后,他淺淺的聲音傳出:“這便是司命閣?!?/br> 音落一瞬間后,九葉罌眸中便被映像中的一切所充斥。 看來,風(fēng)華君早就調(diào)查清楚了。 而在這映像中,有的不止是那一座不會走不會動的司命閣,還有許許多多有血有rou的人。 不,應(yīng)該說是司命閣的專業(yè)殺手。 九葉罌瞧一眼這江畔女子,再將視線轉(zhuǎn)回到映像之中來,企圖找到這江畔女子的身影。 下一瞬,一件件過往真切存在過的事情便如一幅幅圖畫一樣,接連呈現(xiàn)在九葉罌與風(fēng)華君眼前。 時間回到六年前。 那時候的梧桐鎮(zhèn)叫做司命閣,是一座只收留殺手的城。 很安靜,很寂靜,同樣,這座司命閣異常的寂寞。沒有絲毫人情味。 一黑衣女子方從思閣中走出來便被一帶著戲謔的男聲給喊住。 女子滯住腳步,回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屋頂上看去,果真有個同她穿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坐在上面,很是瀟灑的樣子。 男子指尖夾著一片帶著金光的羽翎,面上笑意很是不加掩飾,同這女子開口:“怎么辦,今日又是我贏得了機會,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女子聽他說完便轉(zhuǎn)身,連一個多余的神色都沒有“賞”給他。 男子見狀稍急,于屋頂上稍稍起身,趕緊喊住她,“哎,都做了一年的同門,你怎么總是不理人?” 女子停下腳步,這一次卻是沒有轉(zhuǎn)身,只冷冷道:“你想說什么?” 得了女子一句回話,男子臉上的神情簡直將他那點小心思暴露無遺,更是蕩開笑意,道:“想說什么……我第一句話不是就已經(jīng)說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男子很是糾纏的樣子。 女子稍稍沉默,隨后道:“閣主既選了你,那便是你。” “可是你才是贏的那一個哎……”男子故意這么說一句,“每次都是你贏,可每次都是我跟著閣主去國宮,你就不嫉妒?” 司命閣每年都會進行一次試煉,意在挑出閣中勝者,也就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人隨閣主一起入國宮。 說白了,這司命閣就是為國宮培養(yǎng)殺手的地方。 嘛,雖然司命閣中的人都曉得這是怎么一回事,可大家還是要想盡辦法進入國宮。 對于殺手來說,在哪里都會成為一個要雙手沾滿血腥的人??桑久w中大部人都是受了閣主的恩情,自然是要對閣主盡心盡力。不管如何,總之,這閣中的殺手唯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背叛閣主。 方才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今年的試煉。 勝出者是這女子,但卻被屋頂上的這男子得到了進入國宮的機會。 第137章 花江雨(1) 女子神情淡然,看上去是一副很不在乎的模樣。 沉默一瞬之后才道:“我說過了,閣主選了你,那便是你?!?/br> 說完她又有要走的意思,男子見狀趕緊再道一句:“看來閣主的一句話比你的自身利益還要重要啊?” 男子話語中的打趣之意不言而喻。 女子不予理會,只在聽完這番話后便走開了。 她叫花江雨,他叫即墨。 花江雨是司命閣中最新的一名殺手。幾年前被閣主從江邊帶回來,因這女娃娃沒有名字,遂閣主給她賜名。 花江雨。 而其實,花江雨這三字卻是最先從即墨口中道出。 但似乎,花江雨進入司命閣后服了丹藥,便記不得她的名字權(quán)權(quán)是由即墨取的這回事了。 連即墨這個人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可,要進入司命閣必先服下一顆丹藥,足以讓自己忘卻在進入司命閣前的種種,從今以后之以閣主的命令為主,只以司命閣的興衰榮辱為畢生信仰。 其實這花江雨是閣主寄托了很大希望的一名殺手。整個司命閣的人都知道,閣主最喜歡的就是這花江雨一人。 可,不知花江雨是犯了什么錯,觸了閣主的眉頭,從半年前開始,閣主與花江雨之間便少有聯(lián)系。 瞧瞧最近的這些試煉,即便是花江雨憑借自己的實力贏得了與閣主一起前往國宮的機會,可閣主卻還是將這個機會給了別人。 即墨。 可以說司命閣中其他人最喜歡看的便是這么一出好戲:花江雨與即墨兩人爭鋒相對。 畢竟,一個是舊愛,一個是新寵。想必要是真的爭起來,也是十分好看的。 但,奈何花江雨和即墨都沒有順了司命閣中其他人的意愿。 其實這權(quán)權(quán)是由兩人的性格定下了。 花江雨生性孤僻,一般不與他人往來,也不甚在乎外界的言辭。即墨又是個極其大大咧咧的人,除了與人開玩笑之外并沒有什么興趣愛好。 這樣性格的兩個人要是能打起來,那也才是奇怪了。 看到這里,九葉罌突然看一眼風(fēng)華君,然后很有深意問一句:“風(fēng)華君,你看,花江雨和即墨像不像我們兩個?” 風(fēng)華君不甚想答她的話,她卻自個接著起勁得說:“我就是即墨,你就是那個花江雨,根本就不理睬我嘛!” 九葉罌故作不滿的樣子,風(fēng)華君卻曉得她這性子,放著不管便是最好,只淡淡道:“看下去?!?/br> 映像還在繼續(xù)。 晚間,司命閣內(nèi)。 花江雨突然警惕,一下移身到窗邊,眼神凌厲卻只有一瞬。 “哎呀,這么兇的呀?”來的人是即墨。 即墨倒吊在窗邊,顛倒了上下瞧她。 花江雨一臉冷漠,不予理會,剛想將窗戶關(guān)上即墨便眼疾手快先一步跳進屋內(nèi)。 見狀,花江雨也沒什么可阻止的了。 不過,隨著即墨的進屋,一陣nongnong的血腥味亦是傳開。 她朝著他手臂上多投去一瞬目光,冷漠出言:“你受傷了?!?/br> 即墨卻呵呵的笑,毫不見外往她床榻上坐去,好吧,是半躺著,然后極其嬌氣開口:“是啊,我受傷了。你不來看看我?” 眼神之中的意味極其曖昧,隨著他這么一開口,往床上一躺的動作,著實是給花江雨屋內(nèi)無端添上了幾分曖昧之意。 花江雨照舊冷漠,不理會他這種不正經(jīng)的話,卻還是同他說上一句:“這個時辰思溫還醒著,你去他那處尋點藥?!?/br> 聽她這么說即墨一下興奮起來,二話不說便從床上蹦起,總之要先跑到她面前才算好。 花江雨神情未變,還保持著前一秒看窗外月色的模樣,即墨便與她齊肩。或是因手臂上的傷有些疼,他屈了身子,做出一副好無所謂的樣子半倚在窗臺邊上。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頭,同花江雨說,“我怎么覺著你這是在關(guān)心我?看來我這窮追猛打的攻勢還是有些效果的,哈~不過,這點小傷你大可放心,我素來不放在心上,就更不用去尋思溫了?!?/br> 第138章 花江雨(2) “看來我們又偷窺到了他人的錯誤姻緣,真是罪孽啊……”九葉罌一面瞧著影像中的種種,一面還不忘反省一番現(xiàn)實。 一旁的風(fēng)華君嗤之以鼻,聽她這么說便又要收起這影像的意思。 九葉罌正看到興頭上,哪能說不看就不看了……遂趕緊抓住風(fēng)華君的手,笑嘻嘻開口:“我開玩笑呢,風(fēng)華君這么當真做什么……看,我們一起看?!?/br> 心底卻是美滋滋。 風(fēng)華君基本上不理會她這種無聊的話,這次卻是順著她的話做出要收了影像的舉動,她倒是有幾分開心的。 “不過,風(fēng)華君就不為那即墨感到可惜?”九葉罌看什么都特能將自己的感情代入,言語之際還特意瞧了一眼那站在江畔沒有離開的女子。 風(fēng)華君語氣淡淡:“為何要可惜?” 好吧,她問了這個問題就該曉得依著風(fēng)華君的性子是不會產(chǎn)生什么情緒波瀾的,遂她就直接說了。 九葉罌道:“風(fēng)華君果真是個榆木腦袋??!” 這話一出立即引得風(fēng)華君瞧她一眼,她自然是無所謂的,繼續(xù)道就是了。 “當初這女子與閣主和即墨相遇時,她的名字分明是即墨給取的,可一進司命閣,吃了丹藥后那名字就變成閣主給取的了,這不是很可惜嗎?” 九葉罌興沖沖道完,風(fēng)華君面上并沒有絲毫神色變化,反倒還是那一副不理解,也不甚贊同的意思。 九葉罌便再道:“名字這東西是很有意義的,我相信花江雨也是這么認為的。也難怪她眼中就只有閣主一人,完全看不到即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