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頓時一懵。 壞了,翻車了。 蘇盈袖的喝斥聲同時也驚動了前臺的工作臺人員,已經(jīng)兩個月了,所有都知道蘇盈枝是許律師的小姨子,跟林法助應(yīng)該是一對,大家私底下還開玩笑說他們真是巧,居然成了未來連襟。 此時她們聽見動靜,覺得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于是連忙趕出來看,結(jié)果卻看見一個穿著橘色襯衣和白色中裙的年輕女郎正揪著蘇盈枝的耳朵往這邊走來,蘇盈枝還一邊哀嚎著:“姐、姐......姐你聽我解釋......” 林修跟在一旁,臉上盡是心疼和為難,看得出來他想解救出小女朋友,但又懾于蘇盈袖的怒火而不敢動手,只能小聲勸道:“姐,姐你饒了枝枝吧......” “你他媽給我閉嘴!”蘇盈袖扯著蘇盈枝的耳朵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林修我告訴你,今天我非把你們的腿給打斷不可!誰來勸都不好使!” 她說著喘了口氣,“許應(yīng)呢?讓他出來給我清楚!” 這是將許應(yīng)也給捎帶上了,林修心里叫苦不迭,臉上急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前臺早在聽見蘇盈枝喊姐的時候就反應(yīng)了過來,這位肯定就是許律的女朋友了,乖乖,這是要出事啊。 忙不迭給許應(yīng)打電話,“許律,你女朋友過來了,正在發(fā)火呢?!?/br> 許應(yīng)剛跟一個客戶電話溝通完出庭的注意事項,接到前臺的電話還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他還記得大概在半個多小時之前,蘇盈袖給他發(fā)了信息,說要過來找他們一起吃晚飯,字里行間看起來心情很不錯,怎么突然就...... “哎呀,你女朋友抓到林助理和你小姨子了,你快過來滅火吧!”前臺著急的打斷了他的思緒,急吼吼地掛了電話。 許應(yīng)心里一突,知道肯定是林修跟蘇盈枝在一起的事被蘇盈袖發(fā)現(xiàn)了,而且肯定連累了自己。 媽的,許應(yīng)罵了聲,覺得自己后背倏地布滿冷汗,但也顧不上多想,急忙起身往辦公室外走。 才走出去,就看見蔣儀已經(jīng)帶著蘇盈袖往這邊走過來,明明穿著高跟鞋,卻如履平地,倒是蘇盈枝被她扯得跌跌撞撞,“姐,姐......” “別叫我!”蘇盈袖氣到整個人都在顫抖,抬眼看見許應(yīng),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倒是將蘇盈枝放開了,呼哧呼哧地大口呼吸著,神色不善地望著許應(yīng),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給不了說法老娘就弄死你們”的戾氣。 許應(yīng)一看就知道,今天這事兒要是不解釋清楚,是絕對過不去的,說不定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阿盈,你來了......”他也不敢裝傻問她為什么生氣,只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斟酌道,“林修跟枝枝的事......這樣吧,我們?nèi)h室當(dāng)面談好不好?阿盈你也......先給個解釋的機會?” 說著他上前來,伸手扶住了蘇盈袖的胳膊,發(fā)現(xiàn)她整個人都在哆嗦,顯然是被氣狠了,頓時既心疼又懊悔,他氣自己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卻還是幫兩個小的瞞著她。 “阿盈......”他想牽住蘇盈袖的手,卻被她一下子甩開。 許應(yīng)無奈,向蔣儀使個眼色,帶著蘇盈袖走在前面,身后跟著倉白著臉惴惴不安的蘇盈枝和林修,一行四人進了一號會議室,關(guān)上門,除了蔣儀進去送了一次茶,誰也不讓進。 “蔣儀姐,這是怎么了?”許應(yīng)另一個小助理梁博好奇的打聽道。 蔣儀搖搖頭,“許律的家事,我們不要多問?!?/br>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蘇盈袖獨自坐在單人沙發(fā)的位置上,對面是蘇盈枝和林修,許應(yīng)則站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眾人。 誰都沒有先說話,直到蘇盈袖呵了半杯茶后,有些不耐煩地哼了聲,“怎么,不是要我聽解釋么,怎么都啞巴了?” 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對面,林修張了張嘴,“我、我們......” “算了?!碧K盈袖忽然不耐煩起來,手一揮,“我來問,你們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br> 林修和蘇盈枝不約而同過的點點頭。 “什么時候開始的?” “......沒、沒多久。”蘇盈枝應(yīng)著,眨眨眼。 “嗯?”蘇盈袖眉頭一挑,聲音冷得像摻了冰碴,“我問什么時候開始的,是讓你們告訴我你們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別告訴我你們是剛剛突然一見鐘情,呵。” 蘇盈枝臉色一白,林修舔舔嘴唇,把心一橫,實話實說:“很早就喜歡......但是......” “誰先開始的?” “......我?!绷中揠p手握成拳頭,緊張地望著蘇盈袖,“姐,是我不好......我喜歡枝枝,很早就喜歡,本來......想等她高考完再說,但她太聰明了......被她發(fā)現(xiàn),我就忍不住......” 他忍不住說出藏在心底的話,雖然唾棄自己居然會喜歡上向來當(dāng)作meimei地女孩子,但感情的事是忍不住的,更讓他欣喜若狂的,是蘇盈枝也喜歡他。 “但我們真的是這個暑假才在一起的,姐,你信我們?!碧K盈枝緊接著補充道。 聽完他們在一起的前因后果,蘇盈袖淡淡的瞥過去一眼,“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枝枝高考失利,你們要怎么辦?” 蘇盈枝的面色一白,雖然這個問題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畢竟她已經(jīng)順利考上理想的大學(xué)和專業(yè),但在她和林修互相表明心跡的那個時候,無疑是非常冒險的。 見他們都不說話,蘇盈袖又哼了聲,“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好過來,又那么巧碰見了,你們是不是打算等結(jié)婚那天才告訴我?” “不是,姐,不是這樣的,我們......”蘇盈枝想說只是還沒想好怎么跟她說,可她還沒說完這句話,蘇盈袖就已經(jīng)站起來了。 手里的提包肩帶被她攥得緊緊的,眉眼籠罩著疲憊和失望,“算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臨走前說了句:“你長大了,這些事我就不管了?!?/br> “阿盈......”許應(yīng)伸手想拉她,卻被她一下甩開,狠狠瞪了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會議室的玻璃門被她甩得一晃一晃的前后搖擺。 許應(yīng)嘆嘆氣,回頭看一眼還在惶恐不安的兩個年輕人,恨恨的罵了句:“還坐在這兒,是想等著你們jiejie來請你們回去嗎?” “枝枝趕緊回去,晚了你就等著涼吧,林修回去找你媽商量一下怎么辦!我真是被你們害死了!” 他也得趕緊回去,不然遲了該連門都進不去了,至于吃飯?想都不敢再想。 他轉(zhuǎn)頭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兩個小的,然后也一甩門,匆匆跟在蘇盈袖后面離開了華天。 回到蘇家門口,不管怎么敲門就是沒人來開門,好在之前蘇盈袖給過他鑰匙,沒還回去。 自己開了門,大橙子跑過來要抱抱,他也沒空搭理它,直走到蘇盈袖臥室門前,敲敲門,里頭半天沒動靜。 半晌,他試著轉(zhuǎn)動一下門把手,發(fā)現(xiàn)沒有鎖死,不由得松了口氣。 “阿盈......”他輕輕推開門,叫了聲她的名字。 想勸慰的話還沒開口,就被迎面飛來的枕頭砸中鼻梁,隨之而來的是蘇盈袖帶著哭腔的聲音,“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許律師:跪好了,您看標(biāo)準(zhǔn)嗎? 蘇醫(yī)生:…… 許律師:是這樣,我請求領(lǐng)導(dǎo)只從嚴(yán)處理他們,對我稍微寬大處理一點,畢竟我還有別的用。 蘇醫(yī)生:……吃干飯? 許律師:…… 第98章 (捉蟲) “阿盈, 怎么還哭啦?”許應(yīng)聽見她一聲還帶著哭腔的出去,愣了一瞬,旋即回過神,覺得心臟像是被誰擰了一把似的, 生疼。 疼得有那么一瞬間是喘不過氣來的, 因為她從來都從容堅強, 而現(xiàn)在卻哭了。 要是時間能倒流,他絕對第一天就踢爆林修和蘇盈枝的事。 “阿盈, 乖, 別哭了?!彼ψ哌^去,將懷里的枕頭往床上一丟,伸手去抱住她,“別哭別哭, 壞了眼睛可怎么辦。” 他邊說邊拍著蘇盈袖的背, 她發(fā)脾氣想甩開他的手, 但這手卻像是長在她背上似的,怎么都甩不脫。 “你們?nèi)计圬?fù)我!”她生氣起來,又吼了一嗓子。 許應(yīng)忙點頭認(rèn)錯, “是、是我不好, 以后有什么事都不會再瞞你, 別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慌。” 他搖搖蘇盈袖的肩膀,語氣無奈,甚至隱約流露出一絲哀求。 蘇盈袖聞言立刻用力將他推開,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還好意思說,你和他們狼狽為jian!都是大騙子!” “我錯了我錯了……”許應(yīng)邊認(rèn)錯邊想再伸手來抱她, 卻被她抬起腳踹了一下。 “滾遠(yuǎn)點,給我老實回答問題!”蘇盈袖喝道。 許應(yīng)點點頭,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你問,我肯定什么都說,請求寬大處理?!?/br> 蘇盈袖望著他,哼了聲,盯著他看到頭皮發(fā)麻,半晌才開腔問道:“你什么時候知道他們倆的事的?” 許應(yīng)想了想,“啊這……挺久了……” “挺久是多久?!”蘇盈袖眼睛一瞪,又拿起旁邊的枕頭。 許應(yīng)摸摸鼻子,老實道:“林修的心思是……你記不記得我第一次來家里吃飯?大概就是那個女司機被坑殺案開庭前后,回去的時候我跟林修打聽你,他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枝枝,就、就知道了......” “你跟他打聽我做什么?”蘇盈袖打斷他,一臉警惕地問道。 許應(yīng)有些心虛,還不好意思,嗯了聲,“……就是好奇啊?!?/br> 說著朝她討好似的笑笑,“我、我就是……” “行了,繼續(xù)?!笨此忉尩闷D難,蘇盈袖暫時放過了他,揮揮手讓他接著原來的話繼續(xù)往下說。 見她沒追問舊事,許應(yīng)松了口氣,抿抿唇,“枝枝的話,要晚一些,因為林修跟我說是要等她高考完才表白,所以我沒有告訴你,但后來枝枝生日……沒有直接證據(jù),就是從她的神情態(tài)度感覺到她應(yīng)該是知道林修的心思的……” “后來,元旦的時候,枝枝在公交車上遇到……我去派出所領(lǐng)她……”他說到這里忽然停下,因為想起那次跟蘇盈枝的交流也是沒有證據(jù)的,反而是他對蘇盈袖...... 蘇盈袖見他停下,疑惑地嗯了聲,“然后呢,接著說??!” 她麻著臉,一副很不好糊弄的樣子,雖然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許應(yīng)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xù),“……領(lǐng)她回來的時候,我、我跟派出所的民警說我是她姐夫,然后枝枝就知道......她說要告訴你,我說你要是說的話我、我就把你和林修的事捅給你姐,然后......啊——阿盈別打,我知錯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哀嚎起來,原來是蘇盈袖聽到一半就起身撲過來打他了,“許應(yīng)你混蛋!” 她是真的氣得想打人,然后越想越覺得忍不住,恨不得當(dāng)場就把這個狗男人弄死,“你憑什么這么做?!” “他們年紀(jì)小不懂事,瞞著我,你老大一把年紀(jì)不說阻止他們,還拿我當(dāng)條件跟枝枝做交易,你還是不是人,???!” “你還是不是人啦?!”蘇盈袖嚷著嚷著聲音又不對起來,“你太過分了,你們都太過分了......看著我什么都不知道讓你們耍得團團轉(zhuǎn),很高興是不是......” 她抽抽鼻子,淚水從眼眶溢出來,望著許應(yīng)的眼神格外失望。 許應(yīng)心里頓時開始慌亂,他手忙腳亂的要去哄她,不管她如何掙扎都不再肯將她放開,“阿盈......阿盈你聽我說......” “這是他們的隱私,沒有經(jīng)過同意我不好說……我錯了,我知道錯了的,我已經(jīng)跟他們說過要早點告訴你......我、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你別哭好不好?”他的聲音著急又慌亂,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上亂拍,“都怪我不好,你打我,怎么罰我都行,就是別不理我 ,啊?” 蘇盈袖扯著他的襯衫,將眼淚鼻涕全都抹在他身上,打個哭嗝,然后沙啞著嗓子問他:“還有呢?他們有沒有......做別的事?” 她想起在蘇盈枝十八歲生日前后自己叮囑過她的一些話,要保護好自己,也不知道她記住沒有,要是沒有......她想起那些來門診人流的年輕女孩,不由得心里一痛,如果枝枝也是她們的其中一員...... 許應(yīng)看著她眼里變幻不停的神色,反應(yīng)過來她在想什么,連忙搖頭否認(rèn)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林修好歹也是咱們知根知底的,不是那樣不知輕重的人,還有枝枝,她是你帶大的,是什么性格你最清楚,絕對不是那種會被感情沖昏頭腦的孩子?!?/br> “阿盈,你要對自己的教育有信心?!彼参康?。 可蘇盈袖卻冷笑,“有信心?我沒有!要真是教得好了,至于她連這么大的事都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