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阿盈,你看,我是不是特別小氣?”他的聲音輕快,彌漫著愜意。 蘇盈袖狠狠地點頭,“明明是特別解氣!” 這就是老話說的,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干杯!祝這些不要臉的下輩子投胎當蟑螂!”蘇盈袖笑嘻嘻的,舉起茶杯。 許應失笑,肩膀聳著,笑個不停,半晌問她:“想不想喝酒?” “......不想喝!”她伸手捂住自己的杯子,滿臉警惕的看著他,“你休想坑我。” 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像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幼獸,許應看著她,忽然心里有某個角落一點點化軟。 “我怎么舍得坑你。”他的聲音輕緩柔和,有著笑意和慵懶,好像不用喝酒,他就已經(jīng)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律師:沒坑成功,有點失望:) 蘇醫(yī)生:……真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第44章 約過這頓飯之后, 許應又有好些天沒見過蘇盈袖,一來是他的工作很忙,之前以為并不難辦好的楊總那個離婚案,遇到了很棘手的情況。 楊總的妻子不同意他提出的財產(chǎn)分配方案, 堅持要他徹底凈身出戶, 并且要將這件事鬧到公司去, 力求把這對狗男女的名聲搞臭。 許應私底下約見過對方的律師,希望她能勸勸, “都到這一步了, 挽回已經(jīng)不可能,還不如趁男人尚存愧疚之心多要點財產(chǎn),別逼得太狠了,小心最后什么都得不到?!?/br> “現(xiàn)在就搞臭楊總的名聲對她有什么好處?俗話說得好, 做人留一線, 日后好相見, 金律師你說是吧?” 金律師連連苦笑,“許律,你以為我沒勸過嗎?問題是不頂用啊, 她非要這樣......” “難為金律師了, 麻煩你再勸勸楊太太吧, 這么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痹S應最后只能這樣說。 換了是他,絕對不和對方拉扯這么多,這時候就甭談感情啦,畢竟在男人心里已經(jīng)怎么都比不上小三了,還不如拿了錢走人,感情上是痛苦點,可人和財總要保住一個。 他覺得無奈, 婚姻家事案件就是這樣的,經(jīng)常會拖很久,中途狀況百出。 和對方的律師見完面,許應回家吃飯,葉菲看見他,還滿臉驚訝,“誒?你怎么今天也回來吃啊,不和袖袖約飯么?” 許主任聞言抖抖報紙,“他都連著回來吃飯好幾天了,還能是什么,肯定人家不搭理他唄?!?/br> 許應哼了聲,對著葉菲解釋道:“她工作也忙,好像最近幾天要去廈門參加什么婦產(chǎn)科學論壇?!?/br> 這也是他這段時間沒有和蘇盈袖見面的另一個原因。 婦產(chǎn)科學論壇的學術(shù)會議為期三天,周五到周日,今年除了唐主任,科里去四個人,婦科是左云和蘇琪,產(chǎn)科是蘇盈袖和劉殷殷,一行人在周四中午就出發(fā)去廈門了。 廈門靠海,冬季氣候濕潤溫暖,樹木還是郁郁蔥蔥的,風吹在臉上也不刺骨,換一件比羽絨服薄一點的外套,蘇盈袖就和同事們跑出去逛街了。 對于她們來說,從容城到廈門,既是為參加學術(shù)會議,了解學科前沿資訊,也是在繁忙的工作中一次短暫的逃離和休息。 寧靜的鼓浪嶼,蜿蜒的小路,文藝范兒的店鋪,花木扶疏的民居,她們到達這座海邊城市的這天,天氣很好,冬日的暖陽照得人渾身慵懶,拐角小店的貓趴在門口石階上,懶洋洋的看著路人,尾巴甩來甩去掃著地板。 蘇盈袖坐在石凳上,聽見劉殷殷叫她,“袖袖,看這里?!?/br> 她聞聲回頭,就這樣入了鏡,左云喊著要把照片發(fā)群里,沒一會兒便引來大家的聲討: “楊樂樂: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陳妙:記得帶手信,否則......你們懂的?!?/br> “楊樂樂:[有什么好的,沒有還不是照樣過.jpg]” “張?zhí)m馨:你們這樣始要拉去打靶的[微笑]” “何娜:我希望在出科之前擁有綠豆餅@蘇盈袖 [可憐巴巴.jpg]” “蘇盈袖:安排!@何娜” 回復完以后,蘇盈袖看看剛拍的那張照片,想了想,還是保存下來發(fā)了個朋友圈。 許應看到這條朋友圈,是在工作的間隙,一身牛油鍋綠連衣裙配淺灰色呢子大衣坐在樹蔭下的年輕女郎,頭發(fā)被海風吹起,遮住了小半邊臉,陽光從枝葉縫隙灑下,落在她腳邊,是冬天里一道溫暖的風景線。 柔軟,溫暖,毫無棱角。 許應的指尖觸摸上照片里的人臉,捻了兩下,忽然又驚醒,覺得有些赧然,因為這樣的動作似乎有些唐突。 他立刻將圖片關(guān)閉,泡了杯咖啡,轉(zhuǎn)身走出茶水間回到辦公室,剛翻開卷宗材料,才看了兩頁,又開始走神。 手指仿佛不聽使喚,又摸向放在一旁的手機,熟練的打開朋友圈,找到那張照片,長按,保存。這下心里總算舒坦了,終于可以好好工作。 許律師:“......”這次真的是手自己動的,與我無關(guān):) 后來下班,他給蘇盈袖發(fā)信息,問她在廈門的行程,得到的答復是接下來三天都要參加分論壇的學習。 他問:“那現(xiàn)在你在做什么?” 蘇阿盈:“跟著主任在和各位大佬聯(lián)絡感情,吃酒店的自助餐?!?/br> 許應還想再和她聊幾句,便見她說遇到了熟人,再也沒了動靜,他也沒覺得奇怪,在行業(yè)論壇上遇到熟人的機會實在太大了,有些平時見不到面,更該抓緊時間聯(lián)絡感情、交換信息。 等回了家,吃完飯,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許應暫時放下工作,陪葉菲看著搞不清來龍去脈的狗血言情劇。 聽她忽然道:“兒子,來,你看到袖袖發(fā)的這個朋友圈了么?照片真好看。” 邊說邊伸手拉他,許應心說我何止看到了,可對著葉菲,卻做出一副第一次看見的模樣,“嗯......是挺好的,廈門天氣也好,都十二月了,樹葉還是那么綠,媽你要是在家待著悶,也可以去走走?!?/br> “最好明天就去對吧?”葉菲側(cè)著頭,一副你小子翹起尾巴我就知道你想干嘛的表情,揶揄又好笑。 許應眨眨眼,自然是不承認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br> “我看看,到底有多好看,怎么你們娘倆這次眼光這么統(tǒng)一?”許主任從旁邊的單人沙發(fā)坐過來,抓著妻子的手就往手機屏幕上瞧。 看了一眼,就咦了聲,“這看著不是跟老羅他太太挺像的么,額頭簡直一模一樣?!?/br> “......胡說!明明袖袖更像她爸爸,你看眼睛和嘴巴,都比那個誰好看多了!”葉菲一聽許主任的話,立刻就炸了起來,極力反駁道。 她唯一覺得蘇盈袖有點不如意的地方,就是她親媽居然是李寧曼,好在跟那邊不親,不然逢年過節(jié)還得見到李寧曼那張臉,葉菲非得嘔死不可。 “我們袖袖這樣正正好!”她兇巴巴的吼著許主任,然后伸手擰他耳朵,“還有,你怎么對別人的老婆觀察得那么仔細,???” “哎哎——疼——”許主任連忙討?zhàn)?,在心里暗罵自己多嘴,又在心里扇自己大耳刮子,叫你多嘴,知道就行了偏要說出來! 許應見到他被葉菲擰得嗷嗷叫,想救他來著,但又特地多等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媽,算了吧算了吧。” 就很敷衍的打圓場,說和沒說一點區(qū)別都沒有。 這邊是許家的天倫之樂,蘇盈袖那頭,則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一位師姐。 “師姐,好久不見,去年校慶你都沒有回來?!碧K盈袖同她寒暄道。 “忙死了,根本沒有空去,看到你們發(fā)的照片,別提多遺憾了?!睅熃憧嘈χ鴵u搖頭,“我也想你們啊,想再走走咱們學校的詩書路啊,可是......身不由己啊。” 她念大三時和蘇盈袖認識,本科畢業(yè)后去了g省某著名學府繼續(xù)攻讀研究生和博士,之后就留在了那邊,平時除了在社交平臺上的聯(lián)絡,就只剩外出參加各種學術(shù)會議時的偶然相見了。 蘇盈袖聞言笑道:“其實這次我本來也是不想來的。” “幸好你來了,不然我們又要錯過。”師姐拍拍她肩膀,笑得彎下腰。 半晌才停下里,清清嗓子,忽然說起另一個人來,“蔡遠你還記得么?他好像要調(diào)到你們醫(yī)院去了?!?/br> “......蔡師兄要回來了?”蘇盈袖想了一小會兒就想起師姐說的誰了,不由得有些驚訝,“他不是在你們醫(yī)院么?聽說發(fā)展得很不錯。” “畢竟家里是容城的嘛,有機會回去也不錯,又是自己學校的附屬醫(yī)院,環(huán)境熟悉?!睅熃阈Φ?,又發(fā)出一聲感慨,“那時候還是我介紹你們認識的呢?!?/br> 因為參加學校的義診隊,去臨市下轄的縣城去做義診服務,才大一的蘇盈袖認識了一群大兒大三的師兄師姐,蔡遠是后來才加入的,是師姐的同班同學,之后因為義診隊活動頗多,蘇盈袖也就漸漸跟他熟悉了起來。 想起往事,蘇盈袖也忍不住有些懷念,“是啊,那時候我什么都不懂,幸好有師兄師姐照顧,教了我很多東西。” 師姐伸手搭著她肩膀,忽然問道:“你談戀愛沒有?” “......呃、怎么突然問這個?”蘇盈袖愣了一下,著話題跨度未免也太大了,她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哎呀,關(guān)心一下嘛?!睅熃阏UQ?,笑容變得有些曖昧,“你知不知道蔡遠那個時候喜歡你?” “咳咳咳——” 她話音剛落,蘇盈袖就被果汁嗆得猛烈咳嗽起來,“師姐......” “......至于么,都是過去的事了,哎喲,沒事沒事?!睅熃阋矝]想到這件事回讓她反應這么大,一邊吐槽,一邊哭笑不得的幫她拍背。 蘇盈袖咳了半天才換下來,啞著聲音道:“......很嚇人的好不好?!?/br> 師姐嗔怪道:“我以為你知道啊......” “我不知道,也沒人跟我說啊。”蘇盈袖打斷她道,覺得有些無語。 師姐聞言有些八卦的問道:“那你那個時候?qū)λ袥]有......一丟丟的感覺?” 蘇盈袖順著她的話想了想,搖搖頭,“他是個好人。” 師姐:“......”萬萬沒想到事隔經(jīng)年,好人卡還是可以發(fā),而且并不違和:) 蘇盈袖說完以后,半晌又忍不住問道:“師兄他下現(xiàn)在不會還......吧?” 她有些擔心,萬一......那以后在同個單位里,總有遇見的時候,總免不了要產(chǎn)生尷尬。 好在師姐搖搖頭,“肯定沒有了,前段時間還碰到他和女朋友逛商場來著?!?/br> 蘇盈袖聞言立刻松了口氣,笑容又回到臉上,“是么,那這次師兄應該會帶著嫂子一起回來的吧,我們得準備份子錢了。” “本就貧困的家庭就要雪上加霜了?!睅熃汩_著玩笑,和蘇盈袖笑成一團。 后來師姐問她喜歡什么樣的,她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腦海里閃出的第一個身影,竟然是許應。 他穿著深灰色的西服四件套,外面穿一件駝色風衣,翡翠綠的領(lǐng)帶夾閃著幽光,她愣了愣,想不起來什么時候在哪里見過他這副裝扮。 隨即回過神,甩甩頭,媽呀,這時候怎么會想起許律師,是不是有點可怕了:) “袖袖,快過來,南主任來了!”這時左云在不遠處伸手朝這邊揮了揮。 蘇盈袖立刻別過師姐,大步往那邊走去了,可能將要成為同事的師兄被她忘到腦后,一并被遺忘的,還有剛才突然想起許應時的片刻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來得很奇怪,有些莫名其妙,像被人用毛筆從最柔軟細嫩的地方劃過一樣,癢癢的,讓她下意識想要逃避。 作者有話要說: 許律師:emmmm……我感覺…… 蘇醫(yī)生:師姐把我嚇壞了:) 這里是碎碎念分割線。 碎碎念:師兄不要緊的,沒機會的,我們小聲點,不要讓老許聽見:)感謝在20200924 18:20:10~20200925 18:2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