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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愛里墨再質(zhì)疑幾句,聿安就先開口說話了, “啊,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您啊?!表舶矊⑨t(yī)師證還了回去,“沒想到第二次做檢查還會遇到您?!?/br> “嗯?誰?。磕阏J(rèn)識?”愛里墨看向聿安,不解地問道。 聿安便把第一次做體檢的事告訴了愛里墨,愛里墨這才老老實實不問東問西了,坐回家屬等待區(qū)老實窩著,看書之前隨意說了一句, “您繼續(xù)?!?/br> 繼續(xù)什么呀?!埃爾面上微微笑著,心里卻想打爆那只雌蟲的狗頭,本來還想順著敘一下舊,熬到艾希殿下來了之后就好了,結(jié)果你多什么嘴!他能繼續(xù)得下去嗎?! “醫(yī)師,我有蛋了嗎?”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問了,細(xì)究一下,突然覺得自己的檢查做得挺麻煩的。 埃爾深吸一口氣,將手里的檢查報告捏得更緊了點,稍稍將它彎折起來,防止聿安倒著認(rèn)字看出什么來, “很可惜,沒有?!?/br> 聿安的臉色頓時失落下來,盡管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的雄主幾乎天天疼他,而且等級還那么高,自己的等級比雄主差,但也不算低的,所以一直期待著奇跡會發(fā)生,但結(jié)果還是......合了常理。 埃爾見他失落趕忙安慰了幾句,“你和艾希殿下也不過相處幾月有余,沒懷上蛋很正常,本來蟲族的生育率就低......” “我知道?!表舶矊⑹涞谋砬槭樟似饋?,對著埃爾感謝地笑了笑,他只是失落,不算太傷心。 “能告訴我懷蛋的幾率是多少嗎?”自身實力越高的雌蟲,懷蛋的幾率越大,聿安覺得自己的幾率應(yīng)該不低,剛才看孕書的時候也恰好掃了一眼,好像是多少幾率在行房時用什么姿勢最好來著,他打算回去再仔細(xì)研究研究。 埃爾舔了舔自己干澀的唇,覺得這是個送命題。0肯定是不能答的,但要答低幾率的話,萬一這只雌蟲又追問自己的幾率為什么這么低的話,他該怎么說?答幾率高好像也不行,幾率高的話他為什么沒懷上蛋? 埃爾靜默了幾秒,最終在聿安又開始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硬著頭皮答了一個合格值, “百分之六十?!?/br> 聿安眉頭一皺,心緊接著往下沉,臉上也沒了輕松的表情,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怎么......這么低?他是A級,A級......他拿出手環(huán)里的孕雌讀物快速找到曾看過的地方,仔細(xì)確認(rèn)一番,確實,A級最低也不應(yīng)該低于百分之六十六。 聿安深呼吸幾次,維持住面上岌岌可危的平靜,將手里的書收了起來, 埃爾意識到自己報少了,但這種事一旦說出口就沒了更改的機(jī)會,也只能吶吶著沒有言語,就算是想開口說幾句你雄主等級高、你一定能懷蛋的安慰也不能,這只雌蟲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能把檢查報告給我嗎?我想帶回去?!表舶矇合聝?nèi)心的翻滾伸出了手,好歹是花星幣做的,他想帶走讓雄主看一看,解釋一下今天下午去哪了,說起來他好像一直都沒有給雄主報備來這的事情,聿安心里暗惱一聲,他來的時候太興奮給忘了。 但他合情合理地伸手伸了有一會兒了,絲毫沒得到回應(yīng),空氣中一片靜默,聿安意識到這只醫(yī)師好像有點慢半拍,輕咳一聲,再次示意他將檢查報告拿過來。 “檢查報告......需要入檔案室,您不能帶走?!卑柭曇羝D澀地說道。眼睛偷摸地看了一眼時間,怎么才過去八分鐘?這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艾希殿下你快來,我撐不住了...... “你唬誰呢?”愛里墨皺眉,“搞得好像誰沒上過醫(yī)院一樣,哪有檢查報告不給病蟲,要入檔案室的?” 你閉嘴!埃爾氣得想剜他也一眼,不說話你能死嗎?能死嗎?! 但最憋屈的是他還不能這么做,只能焦頭爛額地想理由。 然而聿安已經(jīng)意識到不對勁兒了,他慢慢將伸著的手放下,仔細(xì)地將自己腦中的思路理清楚,他這位醫(yī)師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好像一眼都沒有看他的檢查報告,那他為什么斬釘截鐵地說自己沒有懷蛋?還有幾次不正常的沉默和蹩腳的理由,以及更不正常的急色匆匆出現(xiàn)在這里。 聿安越想臉色越發(fā)白,他是他第一次體檢的主醫(yī)師,自己有什么問題他應(yīng)該最清楚。在維卡婭號上雄主......就曾將他單獨(dú)支出去,和這群醫(yī)師談過什么。 一切好像都解釋得通了,埃爾如此確定地說自己沒蛋無非......聿安心中沉悶異常,連呼吸都透不過來,但仍然不可置信地驟然抓住埃爾桌面上的手,用得力氣極大,同時也發(fā)著抖, “你告訴我實話,我、我......”他說不出來,聲調(diào)都變得像發(fā)了顫的氣音。 突然,門又一次被大力推開。 艾希氣息不穩(wěn)地站在門口,第四軍團(tuán)重兵之地離這樣安靜祥和的地方幾乎隔了半個母星,路途上還別說有各式交通規(guī)則和各式飛行器,他在一刻鐘內(nèi)趕到已經(jīng)是在沒造成交通事故的情況下的極限了。 聿安回頭看過去,見是艾希,情緒一下子崩坍,淚珠子啪地落下來,無聲地劃過蒼白的臉頰。 艾希呼吸一窒,全身的血液都涼了些,他抬頭去看和他通訊過的醫(yī)師,見他低頭不敢看過來就知道什么都晚了。 艾希從未向現(xiàn)在這樣無力過,他可以掃平前方的一切障礙,卻無法回溯時間,可以殺滅任何一只曾傷害過聿安的蟲,卻無法撫平他的傷痕,最終聿安坐在那哭,他弱得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