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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嗤笑一聲,嘴角的弧度挑起,只是笑意不達(dá)眼底,完全沒了之前笑著時的溫和模樣,他環(huán)視了一圈大廳,赤色的眼眸亮起,冰藍(lán)色的精神力化作巨大的蟲爪,漫不經(jīng)心地抓起地上卡里葉家族的其中一只,等舉至半高,停住,艾?;仡^看了一眼愛厲菲,說道: “你想讓我算了,可我.偏.不?!闭f完動動手指,蟲爪高高揚(yáng)起,猛地甩出去,‘砰’的一聲砸在眾蟲心間,驚起一片驚濤駭浪。 但還沒完,艾希看都沒看,一下一下動著手指,撞擊聲也一次一次地響起,將墻面砸出一道道裂痕,蟲爪隨意抓取著,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在要碰到墨菲的時候,愛厲菲終于忍無可忍,臉上的青筋浮起,也顧不得正在承受的壓制,大聲喊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艾希的手指停下來,精神力化作的蟲爪也在半空不動了,他看向愛厲菲,臉上毫無波瀾,“很簡單,幼崽都知道的事情,您也一定知道?!?/br> 愛厲菲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不可置信地看著艾希,但艾希的表情未變一毫,只輕輕挑了一下雙眉。愛厲菲又將目光瞥向旁邊站著的聿安,目眥欲裂,胸口幾經(jīng)起伏,仿佛在遭受極大的侮辱,這在他看來也確實(shí)是侮辱,讓一只雄蟲向雌蟲道歉,這簡直聞所未聞,極其瘋狂!就算是最低等級的雄蟲也從未遭受這樣的待遇! 但艾希不管他是如何想得,見他沉默,手指舉到身前就要再次動一動,但愛厲菲狠狠地咳了一聲,打斷艾希的動作,他深吸一口氣,站直腰桿,在艾希的注視下,緩慢地將視線轉(zhuǎn)向聿安,靜默了幾秒鐘,最終咬著牙開口說道:“我,愛厲菲卡里葉,卡里葉家族上代家主,在此代表我族蟲族,為之前的無禮,向聿安雌侍道歉。”說完立馬轉(zhuǎn)過頭,背對著大廳,從背影都能看出他的不平靜。 雖然他道歉的態(tài)度有些不好,但艾希大度地決定不追究這點(diǎn),將舉著手放下,精神力幻化的蟲爪逐漸破散,蔓延在整座大廳的精神力慢慢消弭在空氣中,地上的蟲族頓覺壓力驟消,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我代表我的雌侍接受您的道歉?!卑Uf完,便不想在這里多待,轉(zhuǎn)身拉起聿安的手想要離開這,滾滾跟著在后面飄。至于那些不中用的護(hù)衛(wèi),艾??炊紱]看一眼,在聿安需要幫助的時候竟然被別的蟲絆住趕不到他的身邊,撥給他的這屆軍雌真是太差了。 在將要踏出大廳的時候,愛厲菲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艾希!”他的胸腔仍然起伏著,“身為你的長輩,我勸告你幾句,莫要忘了你的初心是什么!現(xiàn)在你為了一只雌蟲就這么折騰我們這些蟲,我看你以后的路能走多遠(yuǎn)!” 艾希腳步一頓,回過頭注視著愛厲菲,表情淡漠又認(rèn)真,“那么,作為比您強(qiáng)得多的雄蟲也向您說幾句,我的路上從來沒有‘委曲求全’這四個字?!?/br> 視線一掃,看著那些大多數(shù)已經(jīng)緩過來的蟲,“以及,做蟲得記住教訓(xùn),莫要再踐踏我的底線?!?/br> 說完轉(zhuǎn)身,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又表情復(fù)雜的蟲族出去了,愛厲菲氣地一拳砸在扶手上,墨菲走上前去,愧疚地把雄主抱在懷里,揉了揉他的手,是他太過無用才讓雄主受這么大的委屈,那只攪亂一切的雌蟲最好祈禱自己能一直得寵,否則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在有些昏暗的走廊上,艾希拉著聿安慢慢地走著,期間誰都沒說話,艾希不說話是想等聿安開口,而聿安則一直沒意識到這點(diǎn),他怔怔地看著拉著他走的雄主,回不過神。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雄主發(fā)這么大的火,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雄主的實(shí)力,比他要強(qiáng)得多。 一直到了房間,他們之間還是沒有任何交流,艾希有些憋不住了,但是他看著聿安還濕著的衣服,默默地繼續(xù)向里走,打開衣柜,從里面拿了一件睡袍給他,仍然是很符合艾希審美的萌噠噠的風(fēng)格。 聿安魂不守舍地接過來,拿在手里,但是仍然看著艾希發(fā)著呆,一點(diǎn)要換意思都沒有,他的心臟一直在高速跳動著,使得他臉頰也染上一點(diǎn)緋紅的色彩。 聿安不動,艾希也跟著他不動,滾滾飄在旁邊慢慢地...也不敢動了,這...這是在玩一二三木頭蟲嗎?它想著,今晚過得委實(shí)太精彩,它就怕精彩到自己的頭上。 漸漸的,過了不知多久,艾希動了,他嘆了一口氣,上前抱住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聿安,將他抱起,自己坐到了床上,讓聿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這時的聿安倒是很自覺,自動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很自然抱住了艾希的脖子。 “害怕了嗎?”艾希問道,揉了揉他的金發(fā)。 聿安這才真正回神,抬頭看著雄主,很是狀況之外的“嗯?”了一聲。 艾希也沒在意,他又問了一遍, “沒有,就是...很意外?!痹诎臉翘萆舷聛淼臅r候就很意外,意外他的氣勢,也意外于他從來沒有向自己展示過的一面。 “意外?”艾希挑眉想了想,“因為意外才不跟我說話的?” 聿安搖了搖頭,然后又點(diǎn)點(diǎn)頭,最終沉思幾秒,語氣有些苦惱又有些軟地說道:“我不是故意不和雄主說話的?!彼膊恢雷约涸谙胧裁?,很奇怪,那個時候,他看著他,又好像沒有看著他。似曾相識的感覺,強(qiáng)烈又似乎很縹緲,視野明明很清晰,但又好像滿是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