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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當(dāng)年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你,我才申請調(diào)任去E組,當(dāng)時沒人看到E組,連選址都在那種苦寒之地,我把E組從無到有建立成如今的規(guī)模,尤其是鷹隼,號稱聯(lián)盟尖刀……要一點報酬怎么了?你是我應(yīng)得的?!?/br> 盧烽那病態(tài)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大約是那見不得臺面的藥物生了效,他湊過來,枯槁皸裂的手撫上平墨的臉頰,癡迷道:“平墨,你真漂亮,呵,從六歲起,就是個美人胚子,我果然沒看走眼。” 平墨瞳孔驟縮:“你……說什么?” 盧烽開始寬衣解帶,“那時候我剛剛負(fù)傷不久,偶然從戰(zhàn)友的線人嘴里得知拉吉空間中轉(zhuǎn)站——就是那個著名的腌臜紅燈區(qū)——有個花魁,她身邊帶著個小崽子,男孩。” 在藥物作用下,盧烽的alpha信息素味道漸漸散開,他胸膛起伏,目光愈發(fā)貪婪:“你六歲那年,我就悄悄給你做過血檢,可惜那群蠢貨一點事也辦不好,害得我以為你也被炸死了?!?/br> “……是你!”平墨目眥欲裂,“是你害死了我母親!” “那樣的母親,她根本養(yǎng)活不了你!”盧烽卻比他還大聲,“她——咳咳咳咳,她本來也活不長,一個Omega在紅燈區(qū),整日被反復(fù)標(biāo)記,更別提各種臟.病、毒品,她們能活過三十歲都是奇跡,你早晚要變成孤兒!說不定跟你母親一樣,迎來送往、被人糟蹋,年紀(jì)輕輕就被玩死了!可現(xiàn)在呢?你前途無量,是軍部成立以來最年輕的上校!這難道不是我的功勞?” “平墨……”盧烽忽然嘆息一聲,“我也不是禽獸,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就算養(yǎng)只小貓小狗也有感情了,我只求幾次,等我的身體恢復(fù)了,你還是我最鐘愛的學(xué)生和晚輩,只要幾次,我保你以后前途無量……” 說著,他便要去解平墨的衣襟,平墨依舊沒有力氣,癱在原地動彈不得。 可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平墨身體的時候,一聲槍響乍然響起,一枚子彈徑直穿過盧烽伸出的那只手! “裴中校你冷靜!可別鬧出人命來!” 外頭鬧哄哄的,下一刻,大門就被踹開,裴與屠率先沖過來,一把將平墨攔腰抱起,沒忘記又踹了盧烽一腳。 盧烽這具病懨懨的殘軀哪里禁得住他這一腳,雙眼一翻,差點沒了氣。 “哎呀呀小裴你怎么這么沖動!快打急救電話!” 一群人烏泱泱地?fù)溥^去救治,可盧烽看清這些人的面容時,比被踹了一腳還難受,險些當(dāng)場給嚇去世——全是軍部高官! 領(lǐng)頭的就是戴將軍,除了他之外,肩膀上扛著00000的就有十幾人,這簡直比捉j(luò)ian在床還要尷尬! 而偏偏裴與屠那廝被人攔住了,還扯著嗓門叫罵:“你他媽這副德行,還硬得起來嗎!” 不止盧烽羞憤欲死,就連在場的領(lǐng)導(dǎo)們也一臉的不忍直視。 好在裴與屠到底顧忌著懷里的平墨,沒有罵出更難聽的話,而是抱著人先行離開了,把老底都掀得差不多的盧烽留給了一眾領(lǐng)導(dǎo)處置。 那藥勁兒挺大,平教官仍舊四肢無力,任由裴與屠抱著,不過裴助教最不缺的就是力氣,抱著一個成年男子,也健步如飛,還能抽.出嘴來抱怨:“你怎么那么實在,這是喝了多少藥?!?/br> 平墨軟軟道:“不逼真一點,也引不出他說那么多。” “這倒也是,盧烽也忒狡猾了,這么多年滴水不漏,連我姥爺都沒查出來遺荒基地的具體證據(jù),只是隱隱約約懷疑而已。要不是你細(xì)心,發(fā)現(xiàn)了那份資料署名熟悉……” 平墨有氣無力道:“是你辦事利索,那么快就查出他跟盧烽有來往?!?/br> “這有什么難的?”裴與屠滿不在乎地說,“一個窮酸學(xué)者,研究那么冷門的玩意,一分錢經(jīng)費申請不到,還能開豪車,并不難查?!?/br> 平墨道:“其實你可以晚一點進來,他應(yīng)該還有更多秘密?!?/br> “那怎么行?”裴助教高聲道,“那老傻.逼的爪子已經(jīng)碰到你了!要不是帶了這么多領(lǐng)導(dǎo)來,老子非一槍崩了他的頭!” 盧烽一直以來都是裴與屠偶像,如今得知真.相,他一口一個“老傻.逼”,叫得咬牙切齒,也不知是在恨自己信仰崩塌,還是在替自家媳婦罵人。 “被這樣戳穿,他應(yīng)該比死了還難受,我只是沒想到……”平墨說到這里忽然禁了聲。 裴與屠走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兒,低下頭才慌了:“平墨,哎呀,媳婦!你、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起咱媽的事兒讓你傷心了?你放心,那老傻.逼害了咱媽,還差點害死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是,我是在想……”話到這里戛然而止,平墨努力克制情緒,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控,裴與屠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自家媳婦的顧慮,快馬加鞭地小跑兩步,將人好好地放進車?yán)?,又調(diào)整了車窗顏色,才摟著他說:“現(xiàn)在沒人了,這里只有咱倆,你想哭就哭?!?/br> 平墨沒哭,只軟軟把頭靠在裴與屠肩膀,語氣說不上是憎恨,更多的則是哀傷無力,“我只是……沒想到,連盧烽都不能相信?!?/br> 裴與屠見過平墨各種模樣,最慘的時候,重傷幾乎沒了命,可即便躺在病床.上,也依舊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暴躁病人。 他還是第一次見平墨這樣脆弱。 裴與屠心里狠狠一疼,居然也悶悶地生出一點酸楚,可更多的還是“老子這輩子再也不會讓你一丁點委屈”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