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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cè)頭看去,只見一只大尾巴從屋頂垂了下來,懸在他腦袋上方。 本來該在睡午覺的那大妖怪,半只腦袋探了出來,正疑惑地打量著他的手機。 蘇懷連忙把手機藏進(jìn)懷里,不給看! 想要手機就自己去買,干嘛看著他的。 這么一想,蘇懷才反應(yīng)過來,這大妖怪被封印了幾百年,現(xiàn)在才放出來,肯定不知道手機是個什么東西。 想明白這點,蘇懷瞬時眉開眼笑,他故意把手機拿出來,開了個網(wǎng)頁放視頻。 聽到那小小的磚塊里竟發(fā)出人聲,屋頂上涂栩臉上果然露出驚訝的神情。 蘇懷挺直了小腰板,就差搖頭晃腦,嘚瑟得飛起。 涂栩抿嘴,他手指伸開,尖銳的指甲突地就冒了出來,他彈彈手指,展示自己鋒利如利刃的指甲。 手上做著這些,他眼睛卻看著蘇懷,威脅的意味十足。 蘇懷看看那指甲,喉結(jié)滑動,秒慫。 他膝蓋上,小狐貍睡得四腳朝天,一點沒防備。 蘇懷氣鼓鼓地戳戳它的小肚子解氣,那毛茸茸軟軟的觸感,瞬間治愈一切。 他腦袋上,涂栩收起自己的大尾巴,盤在肚子前。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到夜里兩三點。 一直在平房中玩游戲罵罵咧咧的那男人走了出來,他繞著四周轉(zhuǎn)了圈,隨后去林子里翻出藏好的捕鳥器,展開來。 夜里林間安靜,只偶爾有鳥叫蟲鳴。 安放好所有捕鳥器,又在里面放上食物,那男人回了平房。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余額,看著那上面多出來的一串?dāng)?shù)字,他眉開眼笑,又打開游戲玩了起來。 他值的夜班,夜里山里沒人。 早上六點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山里頭和城里不一樣,山里頭這時候林間已經(jīng)非常熱鬧。 休息了一夜的鳥兒,早就已經(jīng)起床,在林間飛翔覓食,嘰嘰喳喳的聲音好不熱鬧。 算著時間,那看守拿著箱子去了安放捕鳥器的地方。 今天他運氣不錯,每個箱子里都有好幾只鳥,算是大豐收。 那些鳥因為吃了捕鳥器里加藥的食物,大多已經(jīng)無力地癱在地上,只有少數(shù)兩只剛進(jìn)去的還在撲騰。 那看守粗魯?shù)陌养B全塞進(jìn)籠子里,把捕鳥器拆了埋在樹葉下。 他把籠子帶回平房,找了地方藏好。 做完這些,他翻看了下手機,見下家的人還是沒給他電話,他也不著急,繼續(xù)玩游戲。 十點多他快換班時,他的手機才響了起來。 見他一直沒有動靜,下家急了。 真正暴利的利潤可不在他這邊,而是在下家手里,他們不舍得這筆錢。 聽著電話里以前對他頤指氣使的人,現(xiàn)在點頭哈腰的跟他說話,那看守翹起二郎腿,又為難兩句后,這才勉強答應(yīng)去交貨。 換了班,背著裝在包里的鳥,那看守哼著小曲,磨磨蹭蹭了一路,都過了約定時間后才到地點。 下家的人頂著太陽等了一個小時,臉色不太好。 他們倒也不敢為難,只得憋著氣交了錢。 交了貨,那看守看著那些人離開,他立刻對著地上啐了一口,“一群孫子!” 那錢收進(jìn)兜里,那男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附近逛了一圈。 買了些涼拌菜,又提了一箱冰鎮(zhèn)啤酒,才回家。 他住的地方是一個很偏僻的老舊小區(qū),因為房子已經(jīng)有些年頭,甚至連個防盜門都沒有,所以租金很便宜。 房子不大,一共也才一室一廳,衛(wèi)生間還是公用的。 就這樣,里頭還住著他一家四口人。 前段時間,他媽因為常年的勞累進(jìn)了醫(yī)院,倒沒讓這房子空蕩起來,反而讓這個家更加拮據(jù)。 進(jìn)了門,那男人脫了鞋,提著啤酒就去了桌前坐下,“給我拿雙筷子來?!?/br> 他媳婦兒正在廚房做飯,聞言,拿著筷子走了出來。 她看見桌上的啤酒和涼拌菜,連忙問道:“你咋買這些?這多浪費錢,我都煮飯了?!?/br> “嘮嘮叨叨煩死了?!蹦强词匦那楸緛碚茫@會兒被訓(xùn),脾氣立刻就上來。 “現(xiàn)在嫌我嘮叨了,你媽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他媳婦也火了。 貧窮夫妻百事衰,她每天得打兩份零工,就為了那點醫(yī)藥費。 那男人嘴巴張了張,心情越發(fā)低沉煩躁。 “你哪來的錢?”他媳婦強壓著怒氣又問,“有錢就先去把上個月的醫(yī)藥費給補了,人醫(yī)生都催了?!?/br> 那男人皺眉,沉默地夾了兩筷子涼拌菜塞嘴里,他突的想起自己銀行卡里的錢。 那些錢是不少,但要是把醫(yī)藥費去了,估計也剩不了多少…… 到時候,這一室一廳的破屋子里,又要住四個人。 “我跟你說話呢!” “沒錢?!?/br> “沒錢你還亂花?你知不知道我一天上兩個班有多累,每天累死累活回來,還要給你做飯……” 那男人沉著臉吃菜,不說話。 “下個月學(xué)校也要開學(xué)了,杏兒的學(xué)費也還沒著落……” “煩死了!”男人怒到極點,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嚯的一聲站了起來。 他雙眼充血怒目圓瞪,“她一個女的讀那么多書做什么,反正遲早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候跟你屁關(guān)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