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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栩松開蘇懷的手,他回到?jīng)鐾?,朝著山下望去?/br> 隨著天色大亮,林間霧氣散去,山腳下的景點大門逐漸熱鬧起來,不少游客正等著進來,然后上山游玩。 蘇懷跑到一旁拿了包背在身上,又抽出符咒捏在指尖預(yù)防。 見涂栩沒有動作,他站在涼亭另一邊,也朝下面看去。 游客正不斷上山,要是這妖怪真的殺人,那估計得死上數(shù)百甚至千人。 想著那血流成河尸體遍野的場景,蘇懷腿就打顫,如果變成那樣,那他就真的成了大罪人了。 “你不想讓我殺掉他們?”涂栩收回視線。 “你想怎樣?”蘇懷炸毛,戒備。 小狐貍見狀,也跟著炸了毛,它弓著背,兇巴巴的。 “那我們打個賭,你要是贏了,這洞府這山我就讓給你,隨便你怎么樣?!蓖胯驕\笑。 他打量自己尖銳的指尖,眼波流轉(zhuǎn),上挑的眼尾,冰冷的唇角,那張臉魅惑而誘人。 “那我要是輸了呢?”蘇懷問。 涂栩看過來,笑得好不溫柔,“你要是輸了,那就由你來動手,把這山里所有人全殺了,一個都不許漏!” 蘇懷心臟狂跳一瞬,他來殺? “你要是不想賭,那也可以,那我現(xiàn)在就殺了他們?!?/br> 蘇懷嘴唇翕動,一顆心狂跳,他掌心都有汗水滲出。 他打不贏這妖怪,恐怕也攔不住,他師父那邊又一直聯(lián)系不上…… “賭什么?”蘇懷心如鼓擂,那砰砰的聲音震得他耳朵都在疼。 輸了,這些人就全得死。 涂栩想了想,他突地上前一步,瞬間來到蘇懷面前,不等蘇懷反應(yīng)就一把抓住他,帶著他向山上而去。 不過片刻時間,兩人就來到山頂附近的洞府。 那洞府很寬很深,被發(fā)現(xiàn)之后,經(jīng)過一系列的人工開鑿和裝飾,現(xiàn)在被裝上了電燈和欄桿扶手,儼然成了景觀點。 涂栩看了眼那些電燈欄桿,放開蘇懷,來到洞口的位置朝外看去。 蘇懷抓了抓自己的衣服,走了過去。 他沒挨著涂栩站,而是站到了另一邊。 涂栩看的方向有一間平房小屋,里面有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應(yīng)該是山洞的管理員。 這會兒山頂還沒什么人,他躲在一旁監(jiān)控看不見的地方,邊打手機邊抽煙。 在這邊隱約能聽見他打電話的內(nèi)容,他好像在說什么貨,對方讓他快一點交貨,他卻三推四阻,似乎想抬價。 對方?jīng)]同意,他就又扯到貨物得來不容易,還明示暗示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做這活,家里還欠著醫(yī)藥費。 “過來?!蓖胯虮〈捷p啟。 正聊著電話的男人雙眼一下失神,他掛掉電話,木然地走了過來,站到涂栩面前。 蘇懷按耐著沒打斷涂栩,想看他到底要干嘛。 “他昨天夜里也在這里,但不是為了看守,而是另有目的?!蓖胯虻馈?/br> “什么目的?” 涂栩勾了勾手指,小平房后面有個箱子飛了出來,穩(wěn)穩(wěn)落到他們面前。 蘇懷朝著箱子看去,里面裝著的是一些鳥。 那些鳥應(yīng)該被喂了什么藥,都還活著,卻奄奄一息。 “他昨天晚上在這里抓鳥,我看了他的記憶,這些鳥他準備賣給別人?!蓖胯虻?。 蘇懷白凈的臉上眉頭輕輕蹙起,這和他們打賭有什么關(guān)系? “他之所以來應(yīng)聘這工作,實際上就是想利用職位的便利,方便夜里捕捉這種鳥,然后偷偷販賣?!?/br> “他記憶里,這種鳥被下家買回去之后,會被活活挖掉喙,喙好像有用?!?/br> “而這些鳥則會被扔掉,沒了喙的它們,就算僥幸逃回這山里,也會因為沒有喙無法進食而活活餓死?!?/br> 蘇懷是聽說過這種事情的,據(jù)說一些鳥的喙外形好看材質(zhì)特殊,可以制作成特殊的工藝品。 那些工藝品,價格好的時候,甚至可以賣到幾萬塊一件,是暴利。 所以不少人偷獵,一度導(dǎo)致不少物種都因此瀕臨滅絕。 “為什么這么做?”涂栩問那人。 “我想要錢?!蹦侨巳鐚嵒卮稹?/br> “有了錢又如何?” 那人頓了頓,隨后才道:“給我媽看病,給我女兒讀書。” 說到這,他身體輕輕顫抖起來,好像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他沒讀過多少書,家境也不好,日子一直過得清貧。 去年他媽病了之后,家里就更加是揭不開鍋。 人一旦窮,就處處栽處處不順。 他也是連工作都沒了后,才迫不得已才選擇走上這條路。 涂栩看向蘇懷,“我們就以他打賭,他想要錢,我給他錢?!?/br> “人性本惡,如果他有了錢之后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人,那我就認輸。反之,那你就親手殺掉他和這山里所有的人。” 涂栩繞有興致地看著蘇懷,蘇懷不是一直想護著那些不相干的人?甚至不惜為此和他拼命。 既然如此,那他就讓蘇懷自己一個個的把那些人全殺了! 他倒想看看,那時候蘇懷臉上的表情該有多精彩。 蘇懷騎虎難下,他既打不贏也想不到其它辦法。 猶豫一瞬后,他咬牙應(yīng)下,“好,那我就賭他會變好!” 他不覺得人性本惡,這世界上是有壞人,但更多的人卻心地善良,至少不會主動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