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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卻恰恰相反。 作為帝國最年輕的上校,他平時隨和開朗,做事從不被條條框框所拘束。早年沒晉升的時候季珩在分區(qū)軍校練過幾年的兵,在位期間連續(xù)被愛戴他的軍校生們評選為“帝國最受歡迎的教官第一名”,成為了無數(shù)軍裝控Omega的夢中情人,其風(fēng)流倜儻可見一斑。 即便他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在大事上卻從來不含糊,在帝國統(tǒng)一前的動亂時期,他屢次帶隊劍走偏鋒扭轉(zhuǎn)戰(zhàn)局,表現(xiàn)出驚人的才能與悍勇,在他被國防部總長菲尼克斯·讓提名軍事處處長的時候,有政客便在帝國時刊上評價,季珩與姚偉代表著帝國的兩種軍事流派,學(xué)院派與創(chuàng)新派,這是帝國政治體系進化的表現(xiàn)。 但不得不承認,季珩的晉升徹底攪亂了國防部里的勢力網(wǎng),在中央無異于是一次大洗牌,帝國時刊上還有人不怕死的預(yù)測說,季、姚兩派的對立實則是菲尼克斯采用的一種制衡之術(shù),季珩是菲尼克斯用來打壓姚偉的一根鐵棒。 而一直處在輿論風(fēng)口浪尖的鐵棒本棒卻壓根也不想搭理這群陰謀論的妖怪們,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有他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此刻他抬了抬下頜對松平亮道:“我要見姚偉,你帶我上去?” 松平亮猶豫著:“我.” “要不然你就讓他下來見我也成?!奔剧竦纳ひ舫亮顺粒樕先耘f是散漫的笑:“我看你們城防所里這狀況他也干不成什么正事。” 松平亮啞口無言,他無法拒絕。 季珩看起來很好說話——卻也只是看起來罷了。 松平亮不比新兵蛋子實誠,他迅速的在心里做出了危機衡量,最終順從道:“您稍等片刻?!闭f罷他將地上的那根燃燒的雪茄撿了,匆匆的轉(zhuǎn)身上樓。 姚偉當然做不到紆尊降貴的下樓去找季珩,所以最終季珩還是得以上了樓。 姚偉不想見到季珩還有一個原因,他是真看不慣季珩那副以自我為中心的臭德行,在他心里季珩就是一個視法令為無物的浪蕩子,偏生還有一堆人被其光鮮的外表所蠱惑。 他一門心思想要證明季珩配不上這身軍裝,屢屢想抓季珩的小辮子卻又屢屢失敗。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跟季珩同流合污的當事人,誰料到卻是一個軟硬不吃的刺兒頭。 這種做什么事都不順的水逆感讓精英姚處長渾身都難受,他不想見到臭德行本人,臭德行本人愣是上趕著給他找不自在來了。 季珩雙手抄在褲兜里,邁著兩條長腿跟在松平亮身后,他穿著系帶的越野短靴,堅硬的后跟在落地時發(fā)出蕩氣回腸的“啪嗒”一聲,他在姚偉跟前站定,略傲慢的抬著棱角分明的下頜:“嘿,姚處。” “有軍裝不穿你穿的這是個什么鬼玩意兒?”姚偉將季珩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通,翻了個天大的白眼:“有事說事,我忙著呢?!?/br> “忙什么呢?”季珩不緊不慢的發(fā)問:“給我說說唄?!?/br>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币ダ淅涞?。 “那不成,我好歹跟姚處共事,不給姚處分憂只顧著自己,外面要造謠我跟你有矛盾了?!奔剧衿届o的說道:“影響不好。” 季珩是沒什么心思陪姓姚的斗來斗去的,自打上任以來他對姚偉是能避則避,在他看來,國防部是帝國的中樞丘腦,是帝國抵御外敵的核心力量,如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帝國內(nèi)部先開始窩里哄才是最致命的。 況且最近的怪事多得很,季珩心里總有些犯嘀咕,他對姚偉這種窮追猛打的態(tài)度產(chǎn)生了厭煩感,今天有點兒想跟姚偉把事情攤開來聊一聊。 這種厭煩感是雙向的,姚偉也快被他煩死了。 “呵?!睙┑揭欢ǔ潭龋ヒ簿透纱喑ㄩ_來了,盯著季珩冷笑了一聲:“你這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正好。”他抬手按了一下審訊室的金屬門:“這件事還真跟季上校脫不了干系呢!” 門緩緩打開,季珩蹙了蹙眉,隨著姚偉進去,他想起來之前他們說姚偉在審問要犯——他愣住了。 審訊桌的另一端趴伏著一個人,白色的襯衫貼在他單薄的肩背骨骼上,勾勒出娟秀而流暢的輪廓,烏黑的頭發(fā)略顯凌亂,面孔半遮不遮的。 即使是這樣,季珩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寧隨遠!”他震驚極了,脫口而出。 桌上趴伏的人似乎動了動,卻沒有作出反應(yīng),季珩的心里“咯噔”一聲,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去,傾身推了推他。 “寧隨遠?”他緊緊的摟住那方削瘦單薄的肩背,焦聲道:“醒醒!” “你們倆果然認識?!币サ捻藥追帧?/br> “你把他怎么了?”季珩揚起眉峰,全然沒了嬉笑神色,嗓音像是含了鐵砂。 “我能把他怎么了?”姚偉沒好氣道:“我傳訊他配合調(diào)查,可他自打進了這城防所的大門就一直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問什么也不說——” “你抓他進城防所做什么!”季珩吼道, 姚偉被他吼的一愣。 印象中,這個姓季的徒然晉升至高位,之后就一直在被自己壓著風(fēng)頭,姚偉不是沒關(guān)注過季珩的情形,這個小子好像一直在刻意的回避,偶爾陽奉陰違的表達一些不滿,卻從來沒有正面和自己交鋒過。 今天是頭一回,這個一向豁達笑面的季處長失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