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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思直白道:“我會用藥改造你,直到你能殺掉一頭兕。” 兕的外型像古代的獨角犀牛。它頭頂?shù)莫毥强氨认笱篱L度,硬度也和犀渠相當(dāng)。雖然按外表被分類在犀牛里,卻并非是食草動物,而是和虎并列的高級獵食者。在詩文中出現(xiàn)的“虎兕相逢大夢歸”就是比喻血腥的爭斗。當(dāng)然,它的體型也比現(xiàn)代虎、豹要大上數(shù)倍。直起身幾乎有三人之高。部落起碼要出動五十人,才能捕獲這樣一只獵物。 方征眼里劃過一抹驚異,改造?還有如此藥物?聽上去就不是什么健康玩意。 他隨即諷笑起來:“給我用?為什么不給那些女狩?” 玄思長老一臉“你是不是傻”的嫌棄臉:“她們畢竟是自己人?!?/br> 果然那種藥物副作用很大,或許用了會早死或者身體受損無法逆轉(zhuǎn)。方征嘖嘖:“自己人?烏虛控制蓇蓉的數(shù)量,也不見你干涉?!?/br> 玄思長老冷冷道:“為了生存,有些事情必須忍耐。” 方征玩味道:“你都不假裝籠絡(luò)騙我一下?” 玄思淡淡道:“我不和你這種人費口舌?!?/br> “這么看得起啊?!狈秸鞔笱圆粦M,繼而皺眉思索:“我記得‘兕皮如鐵’。它的皮像鐵一樣硬。不好剝下來,更不好制作柔軟的貢皮——” 方征聲音低沉下來,露出牙齒——“倒是適合制作戰(zhàn)甲”。 玄思露出一抹嘲諷之色:“不是說沒有殺過猛獸?” “不妨礙我知道?!?/br> 那些無聊枯燥的知識,真用上了,竟然能探詢到這些刺激的內(nèi)情。 方征也知道這個部落的地理情況,生產(chǎn)部落就像是宗主國的衛(wèi)星,但在生產(chǎn)部落外圍,還有一圈更堅固的防御部落,由戰(zhàn)奴組成,那才是直面恐怖自然威脅的屏障。 普通生產(chǎn)部落周圍,不可能遇到兕這種體量的猛獸,更不可能還要對付更大的猛獸。 但這個長老卻要殺兕,真有意思。 玄思長老說:“你知道得太多了?!?/br> 無論是對藥草、野獸知識的掌握,抑或是他的推斷能力。 方征道:“多謝夸獎?!?/br> 玄思長老又直白問:“像你這樣的人……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方征思量了片刻問:“活幾千年的長生不老藥,有嗎?” ——如果這個時空真的是和現(xiàn)實相通的上古時代,自己長生不老,像個老怪物似的活了幾千年,活到1967年,是否能趕上那場批.斗會,在漫天碎屑中救出奄奄一息的養(yǎng)父? 方征又神經(jīng)質(zhì)地低低笑了起來,神話背多了,滿腦子都是天方夜譚。 玄思長老一副“果然無法合作”的表情,手心攤開那枚過度使用的骨針,已經(jīng)碎裂了。 在數(shù)度重復(fù)的痛覺沖擊中,太陽xue的震動竟然能把骨針震裂,抵抗的激烈程度可見一斑。 這人的意志,是鐵做的么? 頑強堅韌,心硬如鐵,腦子好使,油鹽不進。 這樣的人,在用完之后,是一定要殺掉的。 方征觀察到玄思長老眼中一抹而過隨即又掩飾住的殺意,無聲在心里諷笑。 ——有殺意的,可不止你啊,老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社會我征哥,________ 第4章 逆鱗 方征再度醒來的時候,玄思長老正在往他傷口上擦藥,他又是被痛醒的。 “宗主國的人十幾天后就來了。這么短的時間,你治得好么?”方征一邊抽痛,一邊倒吸冷氣。 玄思冷笑:“你對我的藥誤解很大?!彼室獍训S狀膏體用力上下擦拭。方征又差點痛昏過去了。 不過,長老的藥效,的確立竿見影,他前幾天才擦藥,這幾天竟然感覺傷勢恢復(fù)了不少,他自己體質(zhì)本來就容易愈合,如果照這種藥效,過幾天他就可以活動了。 這個牛黃狀的膏體里面不止有一種藥,方征暫時看不出來究竟是什么。 空氣里的氧氣濃度好像更高些,呼吸非常輕松,也加快了他傷勢的恢復(fù)。 這個時代大氣含氧量都要高不少。 玄思長老自從那天看到方征在骨針下的反應(yīng)后,就跟發(fā)現(xiàn)了完美做活體實驗的狂熱科學(xué)家似的,開始搗鼓各種弄不死方征但刺激他疼痛神經(jīng)的辦法。他對方征的疼痛閾值非常感興趣,每天不是在折磨他就是在折磨他的路上。 方征傷處主要都在正面,前兩天不能動也不能翻身。但今天不少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玄思長老就把他翻身過來。 腰側(cè)結(jié)實的曲線展示著這具身體曾經(jīng)的結(jié)實。這是他十六歲時的身體,長著細長條束、并不臃腫、卻真正有用的肌rou線條。 適合打架斗毆,他也的確學(xué)過殺招。 方征背上,在兩片展翅欲飛般的突棱肩胛骨下方,靠近背后脊椎骨的位置,有一處暗色的舊痕。形狀像個水滴,已經(jīng)痊愈,結(jié)痂的褐色早已脫落,卻永久留下一片比別處更深的痕跡。 玄思長老把手指按在那道痕上,卻意外發(fā)現(xiàn)方征竟然顫抖了一下,很輕微,卻沒有逃過他的觸感和眼睛。 這幾天,無論他怎么給予這個少年的身體刺激痛感,方征痛昏過,留下生理淚水過,呼喊過,破口大罵過,可從未表現(xiàn)出“害怕”,而是不斷嘲諷。 玄思長老猛地朝那個疤痕按下去,方征身體仿佛下意識般僵硬起來,他臉部朝下埋住,玄思長老扭過他的頭,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死死地咬住牙關(guān)怒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