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一邊說，一邊避開人群，往小路那個(gè)方向走，好讓電話雜音小一點(diǎn)。

    路言說完后，久久沒聽到那邊的回復(fù)。

    就在他想確認(rèn)是不是還在通話的時(shí)候，宋蔓已經(jīng)開了口：“你是？”

    路言：“阿姨您好，我是顧戚的同學(xué)?！?/br>
    電話那頭頓了下：“是路言嗎？”

    路言腳步瞬間頓住。

    顧戚母親問他是誰的時(shí)候，路言沒說自己的名字。

    不是不想說，只是覺得在很多情況下，只要說個(gè)大概就夠了。

    就比如現(xiàn)在，他只是幫著接個(gè)電話，說明一下情況，再等著顧戚回過去。

    就好像顧戚回過去的時(shí)候，如果他母親也問了一句“剛剛接電話的是誰”，顧戚最有可能的回答，也就是一句“我同學(xué)”或者“我同桌”。

    路言是這么想的。

    所以當(dāng)宋蔓說了那句“是路言嗎”之后，他耳朵里空了一下。

    半晌，路言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br>
    “阿姨您……”

    “為什么知道你是吧？”宋蔓語氣很溫柔，還帶了笑意。

    跟剛剛說喊顧戚名字的時(shí)候，截然不同的語氣。

    路言：“嗯?！?/br>
    “聽顧戚說過，前兩天還說著要一起吃飯呢，阿姨就猜了一下。”

    說起吃飯的事，宋蔓又多說了一句：“上次吃飯的事，是我們幾個(gè)聊天的時(shí)候，隨口說的，你別放在心上?！?/br>
    “顧戚也不太喜歡那種場合，你們約著自己吃就好?！?/br>
    路言心說阿姨你誤會了，他沒想和顧戚約著在外面吃。

    可嘴上卻還是應(yīng)了聲：“好?！?/br>
    路言本來想著，他就說明一下情況，讓顧戚母親放心，然后再掛斷電話，等顧戚回過去。

    可電話那頭卻好像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

    不知不覺，兩人竟然聊了十幾分鐘。

    而且除了一開始有些局促外，路言很少有“被打擾”的感覺。

    只覺得顧戚mama很健談，也很溫柔。

    那是一種以他們這個(gè)年紀(jì)，很難體會的“細(xì)致”。

    顧戚走過來的時(shí)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路言坐在燈下的秋千架上，低著頭，左手抓著秋千的藤繩，指尖有一下沒一下點(diǎn)著。

    入夜起了點(diǎn)風(fēng)，秋千輕晃著，幅度很小，路言抿著嘴在笑，而電話那頭是他母親。

    顧戚沒再上前，半倚在身側(cè)的圍欄上。

    路言卻忽然偏過頭，就好像察覺到他的存在一樣。

    兩人都毫無準(zhǔn)備，視線一對。

    路言心跳倏地空了一拍。

    他不知道顧戚什么時(shí)候來的，又在那邊站了多久。

    更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想偏頭，看那一眼。

    “言言？”電話那頭輕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