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次撞上沒什么人的辦公室，還可能是湊巧，次數(shù)多了，路言自然也懂。

    “路言?！敝芤缀鋈缓傲艘宦暵费缘拿帧?/br>
    他已經(jīng)改完卷子，放下筆，微轉(zhuǎn)了個方向。

    把椅子朝向路言后，才遞過卷子，開口道：“有沒有想過，走競賽這條路？”

    路言接過試卷，抬起頭來。

    周易也像是想了很久，才把話說出口：“走競賽的話，可能穩(wěn)妥一點(diǎn)，現(xiàn)在開始，雖然稍微有點(diǎn)晚，但也不是不行。”

    路言知道周易說的“穩(wěn)妥”是什么意思。

    如果能在競賽拿到名次，高考門檻也會跟著降。

    “老師，顧戚是走競賽嗎？”在這個時候，路言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說起顧戚。

    只是他自己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問題都已經(jīng)到嘴邊了。

    周易顯然也沒想到，明顯愣了一下，然后說道：“你要跟他商量一下？”

    路言搖頭：“就是問一下。”

    周易斟酌了一下：“顧戚走競賽，可能是學(xué)校的意思?！?/br>
    路言從來沒聽顧戚提起過這個。

    保送、競賽、提前錄取……沒到高三，好像這些詞就有點(diǎn)遠(yuǎn)。

    不是沒有緊迫感，只是他們下意識不會去想。

    “但是老師跟你說實(shí)話，”周易語氣忽地緩下去，帶著一種莫名讓人安定的力量，“比起競賽，老師更想你安安穩(wěn)穩(wěn)過完剩下的一年多時間?！?/br>
    “競賽不一定就是捷徑。”起碼對于現(xiàn)在的路言來說，不一定。

    人生不只有高考一場考試，以后還會有很多。

    可他們這個年紀(jì)，只有一次。

    周易不希望路言回頭想起來的時候，只有數(shù)不清的卷子和題目。

    就像路言以前那樣。

    競賽穩(wěn)妥，可壓力其實(shí)沒比高考小。

    還要去適應(yīng)新的老師、同學(xué)，并不一定就適合路言。

    但兩條路的方向，他得給路言指出來。

    路言沒有回答。

    “不急，這種事一下子肯定做不了決定，回去好好想一想?！?/br>
    路言正要點(diǎn)頭，門突然被敲了一下。

    課間cao還沒結(jié)束，廣播還放著曾宏的聲音，這個時候，應(yīng)該不會有人過來才是。

    可路言心里卻有個聲音，門外的人是顧戚。

    周易沒猜到來人，清了清嗓子：“進(jìn)來?！?/br>
    門應(yīng)聲而開，顧戚笑了下：“老師，什么時候把我同桌還給我？”

    周易：“……課間cao結(jié)束了？”

    顧戚回答得很坦然：“沒，逃了?！?/br>
    周易：“……”

    周易從抽屜里隨手拿了兩張卷子出來，放在桌上，嫻熟到跟自動回復(fù)似的：“檢討，做完了放我桌上。”

    路言離得近，掃了眼卷子，題目太熟悉，下意識回了句：“這套做過了?！?/br>
    “做過了？”周易思緒瞬間回籠，把試卷翻了兩翻，“上個星期剛出的卷子，什么時候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