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琳結(jié)束最后一個病患的診療后，就下班了。

    其實還有一些病歷資料需要看，但她沒有一點心思。收拾起幾個檔案放進(jìn)袋子，打算帶回家看。

    “以后周叁的門診改成趙醫(yī)師吧，韓醫(yī)師可以休息休息。”

    才走近停車場，韓琳忍不住停腳。她手無力撐在圍欄上，想著部主任的話。突然讓她休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天她無預(yù)警就接到這樣指示，公告都貼在醫(yī)院布告欄上了。

    并不想以小人之心，但很難不把事情指向莊嘉霓搞的。跨出沒活力的腿，幾步她腳尖碰到地上一顆碎石頭，又停下。

    路，是沒有永遠(yuǎn)平坦的。

    韓琳望著，正向思考。深吸口氣給自己打氣，然后她一腳踢開那顆石頭。石頭咕嚕嚕滾了好幾圈后在一雙皮鞋前面停下。

    “我們談?wù)??！?/br>
    出聲。

    韓琳愣住，撇過臉。

    談什么？

    不、不要。她現(xiàn)在還沒準(zhǔn)備好去面對，真的。好想馬上離開，馬上。

    “只要叁分鐘。”

    霍褚望著韓琳又說，好似看出了韓琳的焦慮。

    叁秒都沒辦法。

    “改天吧！”

    韓琳說完，低首快步越過他。沉默空氣凝結(jié)成一張大網(wǎng)，網(wǎng)住韓琳，尤其通過霍褚時。黏滯又無聲的緊繃——

    “韓醫(yī)師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一個尖銳的嗓音劃開。接著是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地走到韓琳后頭。

    “霍褚，還好嗎？昨晚你醉得好厲害?！?/br>
    “什么陰魂不散？”

    霍褚問。

    莊嘉霓輕笑，然后瞄向一旁的韓琳，“說的是韓醫(yī)師呀，昨晚在你家也見到她呢！”

    韓琳的臉色猝白。

    “怎么？韓醫(yī)師沒說嗎？”

    莊嘉霓看著霍褚又說，“韓醫(yī)師手上還有你家鑰匙呢。霍褚，你不會真的看上她了？她可不是你喜歡的風(fēng)格！”

    “你到底想說什么？”

    霍褚冷聲。

    “我可是為你著想，昨天——”

    “既然你提了，我們就聊聊昨天。”霍褚打斷莊嘉霓，轉(zhuǎn)過臉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罐，“這是什么？”

    在春嫂離開后，霍褚仔細(xì)檢查了房間。在床腳，他看見這個小罐。罐上的標(biāo)示不管英文還是中文都讓他非常驚愕。

    罐子被韓琳從包里倒出來后掉在房里了。

    莊嘉霓看著罐子細(xì)眉微挑，放緩表情后無辜答，“這什么？”

    “興奮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br>
    霍褚的嗓音很沉，目色也是。

    莊嘉霓聽了夸張捂住嘴，望著霍褚不可思議喊，“不會吧？韓醫(yī)師昨天費盡心思留下來，為的是給你下藥？”

    韓琳雙眸震撼。不敢相信，莊嘉霓竟說出這種話。

    霍褚定著，濃眉深深擰住。

    “所以，你做了嗎？”

    莊嘉霓說。她的問句聽不出一點疑問，銳利的語氣更像審問。

    霍褚稜角分明的下巴蟄伏著，抿閉的唇已促成一線。

    “都是你嗎…”

    他低壓出字，雙眼定懾。莊嘉霓冷笑。倏地，霍褚一掌掐住莊嘉霓的頸。

    “呃…！”

    發(fā)出痛苦聲音，莊嘉霓臉漲紅，難過地抓打鉗在脖子上的桎梏。

    昨晚，他就不該答應(yīng)莊嘉霓陪她喝幾杯。想想，應(yīng)該是那時就喝下了摻入興奮劑的酒，回到家后藥性發(fā)作才會讓他頭昏目眩。那一個多小時里，下藥的可以是任何人，但絕不可能是韓琳。

    韓琳…

    所以他對她——

    太過分??！

    霍褚的指不由得緊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