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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晏坐在沙發(fā)上接過紅茶,臉色柔和道:“謝謝。” 安伯道:“老爺在樓上書房,和灃老爺在說話,等他們下來我們就可以開飯。”莊灃既是莊澤的親弟弟,莊晏的叔父。 安伯正說著,就見莊澤和莊灃從樓上下來,邊下樓邊仍然在交談,莊晏站起身來,聽見他們走近時,莊灃低聲對他父親道:“我覺得應(yīng)該再考慮考慮,尤其是剛發(fā)生了那種事……” 莊晏道:“叔叔?!?/br> 莊灃笑道:“阿晏,回來了?!彼锨昂颓f晏擁抱了一下,“你這一路有驚無險,可把你嬸嬸嚇壞了,明天去看看她,好讓她安心?!?/br> 莊晏道:“我一定去?!?/br> 安伯道:“兩位老爺,午飯已經(jīng)擺好了?!?/br> “哦,謝謝你,老安。”莊灃伸手示意女傭把他的大衣取來,“年末事情太多,我就不留下吃飯了。” 莊灃跟他們告辭,讓他們不必送,安伯送他出去了。 剩了大半年沒見的父子倆站在正廳里,莊澤上上下下看了莊晏幾眼,最終只道:“開飯?!北阆虿蛷d走去。 臨近新年,莊晏又在路上耽擱了那么幾天,第二天莊晗也跟著回來了。 莊晏去探望嬸嬸麥秋夫人,麥秋夫人嬌小的個子,把他狠狠抱了一下,又用手摩挲了幾下他的臉,道:“還好,沒有哪里受傷。不過你瘦了,寶貝,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你爸爸給你太大壓力了?我早跟你叔叔說過,讓他勸你爸爸,為什么他們聯(lián)姻了,就要求你也聯(lián)姻呢?” 莊晗笑道:“mama,咱們阿晏的煩心事可不止這個?!?/br> 麥秋夫人嗔道:“你就是這么看你弟弟笑話的?”卻體貼莊晏的心事,沒有提海倫娜的事。 這天下午陽光好,她安排兩兄弟在花園里喝下午茶。 莊晗道:“我聽我爸說,大伯想讓你進軍部?” 莊晏端茶的手一頓。莊晗道:“你不知道?那該是大伯還沒打定主意,還沒告訴你。其實軍部挺適合你的,那里無論如何,辦事總比外面痛快些,加上你還是周玉臣的曖昧對象……” 莊晏瞪他一眼,莊晗笑嘻嘻道:“怎么了嘛,人家在萊昂星還救了你呢,不考慮一下以身相許?” 莊晏直接跳過這個話題道:“他打算讓我去帝都,讓你回來?” “是。”莊晗道,“你現(xiàn)在是向?qū)Я?,比我更適合。大伯應(yīng)該早就這么想了,但沒想到你回來路上出了那檔子事。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莊晏知道他們都很關(guān)心他遇襲的事,也就把那天的經(jīng)過又復(fù)述了一遍。 莊晗聽完,長出一口氣道:“現(xiàn)如今的海盜,都張狂到這個地步了?帝國難道淪落得跟小公國一樣了?一口氣惹了莊氏,周氏,蘭頓,背后會是什么人?” 莊晏看著陽光下剔透的玻璃茶杯道:“目前也只能等情報局的調(diào)查結(jié)果?!?/br> 莊晗道:“事情鬧得這么大,連夜審訊戰(zhàn)俘,最晚到年后也該有個結(jié)果了。何況這事,誰信呢?一支不小的艦隊,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說消失就消失,在帝國境內(nèi),居然沒一支守軍阻截得住?!?/br> 莊晏想了想道:“‘貪狼’的那些海盜和軍人畢竟不同,在星際中游蕩,想必對怎么掩蓋蹤跡有一手?;蛟S他們襲擊不成,立即分散部隊,偽裝后逃逸,要做到這點也不是不可能。” 莊晗哼笑一聲道:“要是有人里應(yīng)外合,就更順利了。” 他顯然也猜到有內(nèi)應(yīng)這件事,“那么萊昂星的駐軍——” 他和莊晏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覺得駐軍被調(diào)走得太巧,莊晏道:“駐軍當(dāng)時被調(diào)去了赤狐星。” “這我倒是聽說了?!鼻f晗答道,兩兄弟思索著,一會兒沒說話,莊晏忽然問道:“赤狐星的領(lǐng)主是誰?” 莊晗被他問得心里一動,恍惚猜到他有什么想法,莊晗交游甚廣,這方面知道得清楚些,想了想道:“我記得……是朱利安王子。他和王儲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感情很不錯,領(lǐng)地也挨在一起?!?/br> 朱利安王子,莊晏眼前立即浮現(xiàn)起那天宴會上見到的少年,盡管只見過一面,但不知怎的印象相當(dāng)深刻,少年,和少年肩上的黑貓,那是他的量子獸? 莊晗道:“你覺得海盜,或者說,海盜們的那個雇主,是為什么要襲擊,還有綁架你?” 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一場惡意襲擊,有兇手,動機,和手段。他們還只是討論到手段,兇手和動機,還毫無頭緒。 “不可能是咱們的仇家?!鼻f晗先道,“要只是咱們家,得罪周家和蘭頓干什么?” 那么和周家還有蘭頓家也有關(guān)聯(lián)的會是什么? “嗯……”莊晗指頭敲著扶手,“對蘭頓家我知道得不多,我們和他們的交集實在少,但如果但說你和周玉臣的話……” 莊晏頓了一頓,莊晗道:“不過這也不太說得通,難道就因為兩家有結(jié)親的可能,就花那么大的手筆,冒著被三個大家族和帝國追查的風(fēng)險,一定要殺了你們兩個?” 莊晏道:“但可以列作動機之一。”他看著莊晗道,“國內(nèi)主戰(zhàn)與主和的問題越來越緊張了。” 這想必也是為什么莊澤想要莊晏進軍部,莊氏所處主和派本來就弱勢,不能再讓軍部和御前再塞滿主戰(zhàn)派的人了。 近六十年來,獸潮爆發(fā)的頻率越來越高,譬如最近的一次獸潮在八年前,再上一次則是二十年前,中間只相隔十二年。而最初,獸潮可是五六十年才爆發(fā)一次的,不少學(xué)者已經(jīng)提出“大獸潮”的概念,預(yù)言將來的獸潮極有可能由間歇發(fā)生變成長時間持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