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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方才沈望舒那“云中君便是楚江流”的猜測,蕭煥的臉色便瞬間不好了,“你覺得……他們兩個……” 沈望舒還理直氣壯,“怎么,不可以么?你記不記得當時薛無涯說過,山鬼根本瞧不上他,滿心滿眼都只有一個云中君。雖然云中君不大喜歡九嶷宮,但二十多年了,山鬼若是一直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就這么一個故人了,難保他不動心啊。” 蕭煥看著他的眼神便有些一言難盡,又提醒道:“小舒,方才你是不是懷疑山鬼是任堂主來著?照你這說法,山鬼對云中君的情誼要遠超云中君對她,那么她如何能忍受自己呆在綠蘿坊而云中君在松風劍派?” 沈望舒還真的被他問住了。 蕭煥站起身來,在屋中的其他典籍處細細看了看,一邊看一邊道:“如今你我被困在此處,說什么也無益,外頭還有人虎視眈眈,總歸不安全。不如先想辦法出去,找到人之后再做計較?!?/br> “看起來你有主意?”沈望舒托著腮,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蕭煥略有些臉紅,別開眼,淡聲道:“此處既然是熊氏后人的秘密書室,主人便應(yīng)當考慮過,若是外間一直有人,自己應(yīng)當怎么出去才對。否則總被困在此處,誰都要起疑的。所以我猜,這里一定會有其他出口。” “說得不錯。”沈望舒點點頭,“但我以為,那人既然敢大搖大擺地把我們二人困在這里,根本就沒做收撿,只怕也是并不怕我們在此處翻找的,他難道不怕我們就此逃出去?” 蕭煥微微一驚,“你的意思是,外頭有埋伏?” “既然能把我們二人困在此處,想來他也沒這么閑,估計還有要事處置的。我猜那條路已經(jīng)被封死了,找到也沒用,不如采用最原始的辦法?!鄙蛲尕撌侄?。 最原始的辦法?怎么進來的怎么出去?蕭煥滿臉驚訝,指著那扇大石門,不能置信地看著沈望舒。 沈望舒當即就白了他一眼,“你……有這么大的力氣?” “那你的意思是?”蕭煥已經(jīng)跟不上沈望舒的想法了。 抓起桌上那張地圖,沈望舒耐心地道:“方才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此處離真正的出口不遠,山體應(yīng)當也不算很厚,只要找到最薄弱之處……” 蕭煥看過來的眼神,與看瘋子也沒什么兩樣了,“你想鑿山?” “若你還有別的法子,那你就試試,我就鑿我的去了?!鄙蛲娴卣f著,“愚公尚能將兩座大山給移開,不過區(qū)區(qū)一塊山壁,豈有不破之理?” 說話間,沈望舒便摘下了腰間的佩劍,也不脫劍鞘,就這樣在裸露出的山壁上挨著敲擊,一邊敲還一邊側(cè)耳傾聽,辨別回聲的不同。 蕭煥自然是不會看著沈望舒自己費勁,咬了咬牙,也摘下好容易失而復得的溯光,陪他一道四處查找。 終于,二人同時停了手,相互對望一眼——就是此處。 沈望舒立刻拔了劍,也不管劍氣會不會損傷這一室的藏書,綰了個劍花,便挑了生平所學中最凌厲的一招朝山壁轟了過去。 可惜他手上的佩劍還一直都是當初蕭煥給他打來應(yīng)急的一把,說不上多差,但也絕對不能算作利器。那樣狠的一劍掃過,山壁上僅僅是落了幾塊碎石,連裂縫都不曾出現(xiàn)。 沈望舒面上有些掛不住,摸了摸鼻子,眉頭緊皺。 蕭煥虛握拳頭,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一聲,然后擺出一副什么也沒看見的模樣,低聲道:“還是讓我來吧,溯光畢竟堅利,想來破壁也是得宜的。” 沈望舒輕輕哼了一聲,到底是退到一邊,讓蕭煥施為。 其實不單是佩劍,便是連內(nèi)力,也是蕭煥要深厚的多,同樣是全力一劍砸向石壁,沈望舒只能磕掉一點碎石,而蕭煥卻能砸出很大一道裂縫來。再多來幾劍,裂縫便霍然擴大,裂成好長一條,又在整個石壁上都蜿蜒出許多細小的蛛網(wǎng)狀裂縫。 沈望舒自是羨慕這樣的內(nèi)功的。但他不愿讓蕭煥瞧出來,抿了抿唇,故作嫌棄,“你這是要干什么?想把整座山都鑿塌了不成?” 蕭煥還是很會瞧他的神情,知道這是有些生氣了。而他也不是愚鈍之人,略略一想便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敢明著安慰,只好強笑道:“那可不敢,即便我想與你生死同xue,也怕你一個不樂意愣是要踹我出去啊?!?/br> “呸,什么死不死的!”沈望舒瞪他一眼,抬手一指,“方才是鑿了此處才裂的這么大,所以這處應(yīng)當是最薄的,就朝這里打便是了。只是你要當心……” 蕭煥淡淡一笑,“我知道,一定不讓碎石蹭破你一點油皮的?!?/br> 沈望舒哼了一聲,嘴上沒說什么,卻見蕭煥額上已經(jīng)沁出一片細汗,知道想要打塌一片山壁絕非易事,自己這么大個人就站在一旁袖手旁觀似乎也不大合適。 反正已經(jīng)找到了最好下手的地方,沈望舒也深吸一口氣,提劍便往那處疾沖而去,與蕭煥一道出手,狠狠砸在了山壁上。 二人合擊之力怎的也要比一人強太多了,二人鑿壁累了便歇上一歇,勞逸結(jié)合著來,卻也只要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真的將這山壁鑿出了一道破口。從這破口中透出一道晃眼的光亮來,倒讓人頗有些不適應(yīng)了。 一旦有了豁口,將他破開便顯得不那么難了。二人又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終于鑿出一個大概能容一人通行的洞口,于是蕭沈二人毫不猶豫,先后從中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