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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樓上施施然走下來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卻是楚蘭藉。她打量了幾人一眼,才睜大一雙美目,問道:“這是在做什么?” 蕭煥猶豫了一瞬,還是朝她招手,“楚姑娘請來瞧瞧,這是不是阮居士之物?” 楚蘭藉應(yīng)聲而來,隔窗看過還罷了,又翻身去了后院,將那羅帶解下來細細看了一遍,“的確是,這帶子的一角繡的有流水紋,是翠湖居的徽記。阮居士也在此處下榻么?” 聽楚蘭藉也確認了身份,沈望舒越發(fā)暴怒,但到底不敢再掐脖子,只是死死攥著掌柜的衣襟,“想起來了嗎?帶子的主人在何處?” 蕭煥這才三言兩語地說了一遍方才那掌柜交代的事實,楚蘭藉也驚愕不已,“什么?阮居士在此遇害了?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阮居士與秋居士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區(qū)區(qū)一間山野客棧,難道還能輕而易舉地加害了他們二人?就算有蒙汗藥,可是連我服下都未見異常,怎么還能擒住他們?” “我想起來了!”那掌柜忽然大聲嚎叫起來,“少俠松手,小人真的想起來了!這個帶子的主人,是不是一個女人,歲數(shù)應(yīng)該也不怎么小,但是看起來啊,就很漂亮……哎喲!她是和一個大俠一起來的,那位大俠滿頭白發(fā),但是臉看起來又特別年輕……少俠你別說,那位大俠長得跟你還挺像呢?!?/br> 白發(fā),與沈望舒十分相似,必是秋暝無疑了。 沈望舒催促道:“他們?nèi)嗽谀睦???/br> “這個真的不是小人藥倒的,卻是小人那兄弟自己扛著來的?!闭乒襁B忙告饒,“當時他就扛著這么兩個人過來,捆得跟粽子似的,還說這兩位一看就是有錢的主,隨隨便便摘兩個配飾就能值不少錢?!?/br> “我問你人在哪!”沈望舒拔出半截溯光,雪白的劍刃嚇得掌柜哭爹叫娘。 “少俠息怒?。⌒∪酥回撠熃儇?,又不處置尸首,他們的下落小人真的不知道!不過你們可以問問我那兄弟,他讓小人拿了東西,就又把人給扛回去了!” 蕭煥與楚蘭藉交換一個眼神,“既是如此,還不趕緊帶路!” 掌柜哪敢不應(yīng),什么都顧不上了,屁顛顛地就在前頭引路去了。蕭煥也顧不上整理儀表,只是看著沈望舒心急如焚,就恨不能立刻趕到另一家客棧。 那家客棧也正如這邊掌柜的所言,是賣人rou包子的。夜深人靜的時候,那邊的掌柜便關(guān)起門來,用一把厚脊的砍刀咔咔地剁著骨頭。 蕭煥二話不說,踹門而入之后便當先擒下了正在剁骨的掌柜,又隨手從一旁扯過一張布,蓋住了一片狼藉的砧板,免得楚蘭藉這樣的姑娘家看了惡心。 那邊的掌柜一頭霧水,被蕭煥按在地上,便破口大罵起來:“你是誰?想要做什么?劉老三你這是怎么個意思,現(xiàn)在想要自立山頭了?” 沈望舒上前去,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將那羅帶舉到他眼前,眼神冰冷,一字一句猶如冰碴一般,“我且問你,這羅帶的主人,還有跟她一起的那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第274章 章三二·南疆 月明星稀,夜深人靜。山中并無多少人家,連燈火也稀疏,便顯得格外空寂。如此一來,一匹駿馬在山道上疾馳而過的蹄聲便顯得格外響亮。 那匹馬后頭還跟著兩匹,以緊追不放的姿態(tài)飛馳著。 漸漸地,后頭的兩匹馬終于追了上來,其中白衣飄飄的那個女子便高聲道:“沈公子,你千萬冷靜一點?。 ?/br> 另一匹馬上乘的自然是蕭煥。他沒有大喊大叫的,只是奮力策馬,直到與前頭的沈望舒并駕齊驅(qū),才伸手去捉他的韁繩,“小舒,如今天這么黑了,山路也難走,不如好好歇一晚,明日一早我們再出發(fā)?” “就是啊沈公子,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只是這里是南疆的地界,山高林密的,又沒個準備,誰知是不是他們二人隨口編了個地方騙我們自投羅網(wǎng)呢?”楚蘭藉也在后頭苦口婆心地勸慰著。 沈望舒抿著唇,下頜線繃得死緊,卻不肯松了韁繩,“若是你們還讓我回那客棧去,我可不保證不會一時激憤動手殺人?!?/br> 蕭煥與楚蘭藉噎了噎,才慢慢地道:“那二人開著黑店,原本是死不足惜,只是這等事也不需我們動手。何況此事原本與他們二人其實沒有什么干系,不過是他們運氣不好,正巧攤上這事而已,何必遷怒?” 沈望舒立刻住了口,只是臉色便更黑了些。 據(jù)那人rou包子店的掌柜交代,他不久前的確是見過符合沈望舒等人對秋暝、阮清描述的兩個人,不是自己清醒著走過來的,而是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扛著走進來的,一動不動,也不知那時是死是活。那個扛人的男子一人帶著兩個人,卻一點不嫌吃力。 那人帶著兩人大喇喇地進店來,張口便是這二人隨那掌柜的處置,他不會過問,然后便轉(zhuǎn)身走了。掌柜大喜過望,也沒想過這兩個人到底是什么地方來的,只是立刻去通知自己的同伙來分贓。 只是兩人剛忙活著將身外財物搜刮干凈,正準備扒干凈下刀的時候,先前帶人來的那個男人卻又忽然回來了,給了兩人一大筆銀子,說是這人他得帶走,不過留下一筆銀子來換罷了。 由于這筆錢真的數(shù)額夠大,兩個掌柜都是從不曾見過的,人還是人家自己帶來的,根本就無權(quán)置喙,當下就爽快點頭讓那個男人又把兩個還不曾醒來的人帶走了。那個男人全程都沒說過自己到底是何處來的,也沒說自己帶來的兩個人到底是怎么弄成這樣的,更不會說自己要去哪里。至于現(xiàn)在三人追擊方向,還是兩個掌柜湊在一處撓破腦袋勉強想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