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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你把這兒當成什么地方了?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見師父就見師父?”常沂囂張地道。 沈望舒雖然站在下首,氣勢卻依舊逼人,“我是明月山莊的弟子,我想見師父,難道還須得你點頭不成?至于蕭秋山……難道這天子山門前還有外人不得入內(nèi)的告示了不成?我找?guī)煾赣幸?,識相的就趕緊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誰還怕了你不成!”常沂稍稍有一瞬心虛,卻仍舊高聲招呼道:“各位師弟,將他拿下!” 也不知常沂這么多年都是跟在陸靈樞身邊干什么的,那么多人拔劍在手,沈望舒卻只是稍稍側(cè)身,都沒讓人越過他沖到蕭煥跟前去,伸手一掌,便將常沂擊得倒飛而出。 只是分明是來找陸靈樞說道的,卻在山門前動了手,見面之后只怕不好交代,沈望舒嘆了口氣,正準備將人撈回來,忽見空中青影一閃,從山道旁沖出一人來,將常沂接住,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 “大師兄沒事吧?”那人將常沂扶穩(wěn)后,隨口問了一句,甚至都不等常沂開口,便欣喜地道:“四師兄你回來了?那日太過慌亂,我叫了你許久都不曾答應,還擔心你出什么事呢。你平安回來就好?!?/br> 在明月山莊之內(nèi),還有這般身手的,只有容致一人。 沈望舒對容致沒有意見,也便笑道:“我沒事,多謝七師弟掛懷。師父在哪兒?還請七師弟指條路?!?/br> 容致的笑僵了一瞬,“師父他……閉關去了。只是他閉關前吩咐,任何人不許打擾?!?/br> “是在攬月臺?”沈望舒有些疑惑。陸靈樞出去一趟可謂是毫發(fā)無傷,也不知有哪門子關需要閉。 常沂好不容易穩(wěn)定了心神,見兩人都已經(jīng)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上了,不由得大為光火,“你也有臉問師父在哪兒閉關?他老人家可是說了,你沈望舒大逆不道助紂為虐,都要把你廢除武功了。誰家弟子廢除武功不是要趕出去???你怎么還好意思來??!” 一說到這事,蕭煥都心中火大。他不滿常沂也許久了,當即就道:“貴派難道已經(jīng)將沈望舒除名了?既然不曾,弟子見師父有何不妥?偏有你這么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在這兒胡言亂語?!?/br> “你!”常沂氣得跳腳,可剛剛才被收拾了一回,不敢造次。 沈望舒卻是根本就沒在意他,只問容致,“好,那我就等著師父出關之后再說也不遲。只是二師兄呢?他總該還在吧,我見他也不準?” 容致正要答話,山道上便遠遠跑來一人,揚聲道:“我在此!” 蘇慕平如今穿的是一身半舊的勁裝,身前還掛著一幅圍裙,乃是明月山莊弟子素日煉藥之時所著的裝束??礃幼铀讲艖撨€在煉藥,一聽見消息便飛快地趕了過來。 沈望舒與蕭煥對視一眼——蘇慕平與陷害沈望舒還有葉無咎之事也脫不了干系,竟然還敢主動來見他,實在叫人想不透。 蘇慕平終于走近了,略平復了氣息,才神色如常地看向沈望舒:“師弟你找我?走吧,有什么話去我那里說。都是同門,何必鬧得這樣劍拔弩張的?” “不可!”蕭煥當即攥住沈望舒的衣袖,連忙搖頭,“這可是明月山莊的地方,他早就回來了,說不準私底下布置了什么。” 沈望舒看了一眼被抓住的衣袖,到底沒說什么,也就任由蕭煥握緊,然后迎向蘇慕平,“不了吧,方才大師兄執(zhí)意阻我回山,倘若此刻就跟著二師兄走了,大師兄的顏面卻要往哪里放?不過幾句話,就這么說清楚便罷了。” “哎你剛剛……”常沂有些摸不著頭腦。 蘇慕平卻苦笑道:“望舒,你何苦?” “不,我方才想了想,有些話,還是得當著大家說清楚比較好,否則就又一不小心死無對證了?!鄙蛲孀I諷地看他一眼,然后向常沂行了個禮,“勞煩大師兄,把所有師兄弟都請到此處來,也好做個見證。” 常沂不悅地道:“憑什么?” “那若是有了什么,你信我還是信二師兄?”沈望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常沂巴不得他們二人鬧起來,最好是兩敗俱傷,他才好從中得利。只是當著一眾師弟,他也不敢表露出來。更何況沈望舒與蘇慕平從前關系都還不錯,如今卻忽然說出這話,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這樣一想,常沂又歡喜起來,連忙讓自己的幾個爪牙去找人來。 明月山莊弟子并不多,不多時便全部聚集于此。許多沒跟著陸靈樞出去參加無論大會的,這會兒還沒把消息打聽全,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蘇慕平原本就有些不耐,如今更是臉色極其不好看,頗有些尷尬:“望舒,你究竟有什么事要問?” “如今也沒有其他人,邊上還都是明月山莊的弟子,即便我想干什么也是不能成的。既如此,師兄就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句話,”沈望舒死死地盯著他,“當日燕驚寒想殺我的毒藥,是不是你煉出來的?” 蘇慕平雙眉一皺,還不曾答話,沈望舒卻又一股腦地問道:“是不是你從葉無咎那兒得了方子,然后……然后煉制完成之后交給崔離的?” “是。”蘇慕平閉了閉眼,長出一口氣。 意料之中的答案,連蕭煥也松了口氣。 可常沂、容致等人卻驚得非同小可,也不由自主地望向?qū)Ψ?,卻見自己眼前這個人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顯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