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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還沒落,四下里忽然響起一片慘叫之聲,燕驚寒大駭,抬眼一看,卻見方才與蕭煥等人打得不可開交的太華弟子都紛紛雙膝一屈,軟綿綿地跪倒在地。 自然,蕭煥、岳澄與韓青溪也沒好到哪去,同太華弟子一般,俱是中招倒下。 而蘇聞只是渾不在意地拂了拂衣袖,仿佛將將落下的雪花也是什么污穢之物一般。 ……是薛無涯時常用來打劫所用的迷藥! 沈望舒終是忍不住了,低聲道:“師父,何必如此?” 可蘇聞不曾理會他,只是氣定神閑地對燕驚寒道:“如何,燕少主覺得這可公平?” “蘇莊主……”燕驚寒顯然是慌了,瞪大了一雙眼睛,卻強自鎮(zhèn)定著,還想與蘇聞好生談個條件的,“您先前不顧一切擊殺崔離,又奮而揭發(fā)松風(fēng)劍派的丑事,難道為的不是明月山莊能在江湖上能有一席之地?如今太華門的名聲是不大好,可岳正亭與沈望舒等人,也多半是門派叛徒,您幫著他們,豈不是要白費了自己的好一番心血么?” 蘇聞嗤笑一聲,“這就不勞你cao心了。我只問你一句,滾是不滾?” 燕驚寒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如何能忍受一個小門小派的掌門人張口閉口對他說個“滾”字?他咬牙切齒地道:“蘇莊主,您這是逼著在下……” “做什么?”蘇聞笑容可掬地道:“看來燕少主好像并不把我們明月山莊的功夫放在眼里?也對,從前是我們明月山莊太過低調(diào),幾乎就不曾在江湖上行走過,倒是我這個掌門人的不是了。今日么,還就得讓燕少主好生見識一番。” “蘇……”想不到卻是一直都沒怎么開口的岳正亭忽然開口,“蘇莊主,你何必這樣欺負一個小輩?” 蘇聞瞥了他一眼,不知為何,臉上卻有毫不掩飾的嫌惡,“想不到岳掌門還是這么愛管閑事。不是我想為難這么個小輩,實在是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糾纏不休,我給過他機會了,他偏不肯走,難道也要怪我?” 岳正亭又沉默了。 他難道能勸燕驚寒快些走么?燕驚寒原本就因為他父親的事心生遷怒,這時候在讓他快些走,還指不定怎樣雪上加霜呢。 只是蘇聞越是這樣說,燕驚寒那不服氣不服輸?shù)钠⑿员惚患さ迷桨l(fā)厲害。他咬牙道:“既然蘇莊主一定要保這幾人,晚輩自然也就冒犯了?!?/br> 見他真的有出手的意思,蘇聞稍稍怔了怔,不過旋即冷笑一聲,撫上腰間的蘭摧劍,“也好,切讓我瞧瞧,究竟是你父的太華劍法并不曾練好,還是……太華門的功夫本來就那般不值一提!” 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將他放在眼里,燕驚寒簡直要發(fā)狂,大喝一聲,當(dāng)即挺劍而上。 原本燕驚寒以為對戰(zhàn)沈望舒多次了,應(yīng)當(dāng)也對明月山莊的功夫熟悉幾分,除了要多分些心思來應(yīng)對蘇聞比沈望舒多出的幾十年功力,也應(yīng)當(dāng)是有驚無險。 只是他忽然就忘了,沈望舒的師承首先應(yīng)當(dāng)是九嶷宮,然后才能算上明月山莊。而那套正練的少司命劍法,是沈望舒最近才慢慢悟出來的,出其不意嚇唬對手便罷了,倘若是為了求穩(wěn),自然還是用沈千峰教給他的多。便是被蘇聞倒著改過的明月山莊劍法也要強上許多。 而蘇聞創(chuàng)建明月山莊之后需要一門鎮(zhèn)派的功法,卻又不能用九嶷宮的功夫來暴露身份,便靈機一動編出一套,也并不曾十分悉心地教導(dǎo)弟子,他自己對這一套功夫也并不十分熟稔,出手對敵的時候自然還是用了自己最得心應(yīng)手的。 故而總的說來,其實沈望舒與蘇聞的功夫并不很像,除了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之外,幾乎是毫無相似之處。而蘇聞身體無恙,內(nèi)功還較沈望舒更強,燕驚寒自然是有些招架不住。 “你師父……這是想干什么???”柳寒煙也不忍見著自己的同伴們就這么動彈不得地癱倒在地,還是上前去準(zhǔn)備一一扶起,只是這幾人全然動彈不得,她一個女子,拖拽得十分吃力,于是問話的時候都咬著牙,“其實先前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你師父……怎么就一直盯著岳大俠不放呢?” 沈望舒大概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蘇聞帶著蘇慕平這一個信得過的弟子前來,又口口聲聲地說著是要來救他,沈望舒覺得自己到底還是要知道好歹的,不能輕易就把蘇聞給出賣了。 于是他搖了搖頭,“這……我也不知?!?/br> 蘇聞看著漫不經(jīng)心的,可他的劍氣卻著實霸道,不僅將燕驚寒擊倒在地,那凜冽的劍意還將他的衣衫割得破碎不堪。 隨手將蘭摧還回鞘中,蘇聞眼皮也懶得抬,“如今還滾不滾了?” 燕驚寒恨恨地握緊了拳,卻也不敢再放狠話,只是屈辱地道:“可我們太華弟子……” 橫七豎八倒了一地,要走只能燕驚寒自己走。 蘇聞一意要將燕驚寒逐走,沈望舒知道他定然不是為了自己,或許是與岳正亭有關(guān),倘若還有這么一大群太華弟子在這兒杵著,卻讓他怎么說事呢? 果然,蘇聞朝蘇慕平一點頭,蘇慕平便拋出一只瓷瓶,“每人服一粒,立竿見影。” 燕驚寒也不能確定蘇慕平給他的究竟是不是解藥。可此時不信蘇慕平,他也沒別的法子將這群弟子帶走,到底是一咬牙,將那一瓶子藥丸都分發(fā)了下去。 只是燕驚寒也著實是小心眼,那藥瓶里的藥丸聽聲響也還有許多,但燕驚寒就是不分給蕭煥等人,任由他們在地上癱軟著,不過解了所有太華弟子的藥性后,才倉促地說了聲告辭,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