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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燕鴻四下勾結(jié)崔離,為的是將松風(fēng)劍派拉下馬來,在場的許多人都對燕鴻十分瞧不上。眼見他與崔離過招,而人家臉迎戰(zhàn)的意思都沒有,便更加輕蔑,甚至有的人還開始高喊:“燕掌門,你這可不行?。e說刀刃,連衣角都沒摸到!” “你們住口!”燕驚寒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zhàn)。他的心性極像燕鴻,也覺得丟不起這個臉,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惡狠狠地斥罵。 燕鴻赤著一雙眼,大喝一聲,再次挺劍迎向崔離。這回崔離沒再戲耍他,只是冷了神色,雙手握刀,狠狠一揮,與劍刃相擊,竟將燕鴻掀了出去。 虧得燕鴻反應(yīng)快,凌空一個倒翻,還是穩(wěn)穩(wěn)落在了地上。 顯然,他的功夫雖說在江湖上也算得一流,卻比岳正亭是要遜一籌的。 “我說燕掌門,不行就別硬撐了?!毙彘e閑地理著衣袖,將上頭快要融化的雪粒都掃了下去,“你說你勾連崔離,也不算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認了便認了,頂多就是掌門之位不保,我看太華門上下都對你忠心耿耿的,也不至于把你逐出門去的。不過是個太華掌門,人家可是連松風(fēng)掌門都說不當(dāng)就不當(dāng)了?!?/br> “我沒有!”燕鴻仍舊咬牙堅持。 也難怪他不愿意承認,畢竟勾連魔教乃是大事,丟了掌門之位也罷了,若是認下,只怕太華門都會被江湖中人看不上的。 崔離倒是不置可否,只輕輕一笑,顯然也并沒把燕鴻這個盟友給瞧在眼里。 若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只怕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崔離,屆時不管蘇聞手上有什么東西,橫豎也死無對證了…… 燕鴻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握緊了手上的佩劍,再次向崔離攻去。 只是劍還不曾遞到崔離身邊,他卻忽地瞪大雙眼,面上也浮現(xiàn)出一絲驚恐之色。 那一雙忽然放大的瞳孔里,映出了曜淵又寬又厚的刀鋒。 第177章 章二三·山崩 “父親!”高臺上寂靜良久,忽地爆發(fā)出一聲驚呼,眾人定睛一看,卻是燕驚寒瘋了一般地往前撲去,堪堪接住那個快要倒下的結(jié)實的身軀。 對待燕鴻,崔離下手可比對岳正亭狠多了,方才即便砍了岳正亭三刀,傷口也極深,卻也是他護體真氣能止住的。只是燕鴻這一刀,透體而過,曜淵拔出之后便只剩下一個血rou模糊的窟窿。 “父親啊……”這樣的傷,自然是要人命的,燕鴻都來不及再說什么,便咽了氣,只是一雙眼還不曾閉上,便沉重地向前倒去,帶著燕驚寒一道。 “本座對你出手可比對岳正亭狠多了,怎么,你還想說本座和松風(fēng)劍派有勾結(jié)?”崔離不耐地吹去刀上的血跡,“就你這樣的慫包,還不配與本座共商大事?!?/br> “崔離你……”燕驚寒恨恨地抬頭,露出一雙血紅的眼。他原本是想斥罵的,只是他也要些顏面,知道自己與燕鴻早已暴露無遺,實在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掙扎,只是一腔仇恨無處發(fā)泄,只好拔了自己的佩劍,劈頭向崔離揮去。 而燕鴻的尸身就那么狼狽地擺在地上,一些太華弟子站在旁邊看著,你推我我推你,竟沒有一人愿意去為他們的掌門收尸。 碧霞掌門猶豫一陣,向身邊的玄清道:“這……殺人了,難道就這樣放任崔離去了?” 玄清卻只是一笑,“他是殺人了,可他殺的究竟是什么人?燕鴻乃是正道叛徒,他就算死得冤枉,也不需得咱們多說什么,人家自有孝子賢孫去報仇?!?/br> 原本也有好些人想要上去幫上一把,不過聽著玄清這樣說,便都不敢妄動了。畢竟誰也不想被他上下嘴皮一碰便斥為正道叛徒的。 岳正亭卻有些看不過去,“崔先生,不是說好萬事皆沖著我來么?” 崔離一刀掀開燕驚寒,“你少在此假惺惺的,方才你那么大一篇話,不就是想激得本座與燕鴻老匹夫鷸蚌相爭你這漁翁好從中獲利么?不愧是岳正亭,拼著受了本座三刀,除去了一個對你們指手畫腳胡說八道的心腹大患,厲害呀!” 一時間眾人又以異樣的眼神看著岳正亭,似乎是在想這樣一個心機深沉之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岳正亭搖了搖頭,“崔先生,先前你與太華門私下交涉,不就是沖著岳某人來的么?如今岳某還在此好好地站著,你卻將燕掌門一刀殺了,這又是意欲何為?” “岳正亭,你讓本座沖著你來,那是你自說自話,本座可有答應(yīng)?”崔離忽然獰笑一聲,“想送死也莫急,本座會一個一個清算的。當(dāng)日去過九嶷山的,一個都跑不掉。至于你,一刀殺了也太便宜你了,自然是要好生折磨之后再殺,方能解了本座心頭之恨!” 方才眾人都還在看好戲的,不意崔離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兵刃緊握,盯著他躍躍欲試的模樣。 連沈望舒早就看出來了,崔離本就是奔著整個武林正道的人來的,不單是為了一個岳正亭或是一個松風(fēng)劍派,只是戰(zhàn)出一個說他一力承擔(dān)的岳正亭來之后,眾人就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全都袖手旁觀起來。 這是太看得起岳正亭了,還是太看不起崔離了? 不過先前眾人還對岳正亭惡語相向的,眼見他為了保護眾人挺身而出之后,他又成了個好人…… 這是個什么正道,不過一幫烏合之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