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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神色一僵,旋即又笑,“哦,那原本就是蕭少俠的東西,物歸原主吧?!?/br> 蕭煥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分明是我贈與你的……” “那我還你好不好?”沈望舒笑了笑,“蕭秋山,你還記得吧,這是你那年生辰的時候,我送你玉簫,然后又強迫你回禮的。心不甘情不愿送出的東西,我也不好就這么留著了。我還給你?!?/br> “我……”握著簪子的手忍不住便是一緊。 沈望舒卻不想聽他再說,一跺腳便躍上屋頂,踩著瓦片急速奔行,竟是比方才燕驚寒跑得還快。 蕭煥眼睜睜見著人就這么走了,可又不敢去追。 咔—— 手上用力太過,玉石的東西承受不了這樣的力道,便一下子斷作兩截。 蕭煥慌忙松手,還想把簪子給拼回去??捎耵⒆尤绾文苓@般輕易地拼好?不過是徒勞罷了。 第98章 章十五·扶桑 被燕驚寒一打岔,沈望舒與蕭煥算是徹底放棄了找人的事,韓青溪與岳澄那邊倒是問出一點眉目。 那少年不是本地人,本是來沅陵探親的,只是在歸家的路上忽然失了音信,多番尋找也沒有消息,連家里都以為他是與家仆一道遭遇了劫匪。 不過這樣的消息,有與沒有都沒有什么差別。畢竟那少年歸家的路上,有好幾段都不是官道,甚至是深山老林,出沒之人龍蛇混雜,大概除了真正動手的人,沒誰會注意到這樣一個少年;若是要互相舉證,這一帶的人就沒誰是干凈的,定然也不愿互相出賣。 這條線索也不太用得上了,如今只有兩個方向好查,一是繼續(xù)在林中搜尋,畢竟那少年是在林中被發(fā)現(xiàn)的,按照沈望舒遇到他那一段的情形來看,毒性發(fā)作很快,他不可能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跑來的。第二便是與之前和楚蘭藉說好的一樣,過湖去看看那個神秘的扶桑樓。 按照蕭煥他們的意思,當(dāng)然只會選第二個。 燕驚寒等人還不知道扶桑樓之事,目前只會在那片林子里轉(zhuǎn)悠,若是要繼續(xù)去林中尋人,自然就會與他們撞上。明月山莊與太華門面子上的交情還是在的,無論是沈望舒還是韓青溪都不想和他們起沖突。 沈望舒其實是很無所謂的,反正都是查,蘇慕平他們也遲遲沒有研究出那少年身上的毒是什么來頭,更不知道究竟先查哪邊線索會多一些。 蘇慕平嘴上不說,但沈望舒知道其實他不太想管此事,若不是手上還有毒血要驗,若不是楚蘭藉還在此,他早該北上了。 至于剩下三個拖油瓶,也是讓人有些頭疼。沈望舒一點不想與常沂共事,但也不好隨意決定他的去留,畢竟他是師兄。幸而常沂聽聞扶桑樓四處都是機關(guān),十分兇險,早就心生退意,又想著他們和燕驚寒好歹還算有點交情,和松風(fēng)劍派卻是十分不對付,便打定主意要去林子里查探,不與他們同行。 而葉無咎一向看不慣常沂,又有蘇慕平和沈望舒兩個好友在,自然也是想去扶桑樓看看的。 問明白了去向,也便安排了起來。 綠蘿坊那邊來的弟子較多,但武功低的也不少,不能全數(shù)去涉險,只由大師姐柳寒煙帶了幾個功夫不錯的去,其中便有楚蘭藉;既然楚蘭藉要去,蘇慕平也就跟著去了,葉無咎也是要去的,沈望舒不放心這兩個半吊子還是要跟著,容致自然也不能丟下;松風(fēng)劍派則留下了一個岳澄,韓青溪與蕭煥一道前去。 浩浩蕩蕩一行人,各門派都有,自然還是跟著自家?guī)熃忝没蛘邘熜值苄袆?,蕭煥不好隨意跑到沈望舒身邊來,連眼神也沒多分幾個來,這讓沈望舒著實松了一口氣。只是看著他與韓青溪并肩走在前頭的背影,又不由得有些氣悶。 哎,可是你自己要把那玉簪子還給他的,可不就是為了讓人死心么,現(xiàn)在看著人家一對璧人,有什么好嫉妒的?沈望舒在心里唾棄自己。 大概是他表現(xiàn)得太明顯,葉無咎都看出來了,便在歇息的時候湊上來打趣,“沈兄弟,我鼻子不大好,你快幫我聞聞,是不是一股子酸味???” 沈望舒睨他一眼,沒有搭話。 可葉無咎是誰啊,一點也不尷尬,只是自顧自地道:“怎么回事啊?前兩天我看那位蕭少俠還巴巴的,今天怎么就對著韓姑娘獻殷勤了?你是不是又惹他了?” 會不會講話呢?到底是誰招惹誰??!沈望舒哼了一聲,“我跟他話都沒說兩句,怎么惹的?人家?guī)熃愕軓男∫黄痖L大,感情甚篤,有什么不妥?” “哎喲!小容有沒有壇子?好多醋呢,拿回去燒一道醋魚都綽綽有余了!” 容致當(dāng)真是放空了在休息,沒想到忽然被叫到,有些茫然地“啊”了一聲。 沈望舒氣得撞了葉無咎一肘子,又沖容致笑了笑,示意無事。 “小沈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嘛?”葉無咎夸張地揉著被撞到的地方,語氣卻是壓得很低,“我看那位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對你已經(jīng)是夠放下身段了,如果只是想跟你道個歉,也太犯不著了?!?/br> “所以呢?”沈望舒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 葉無咎白他一眼,“你不是還挺在意人家的么,三番五次地為了他忤逆師父,怎么人站在跟前的時候反而這樣了?要是不知道的,我都以為你這是在吊著他了?!?/br> “葉兄,雖然我覺得你這樣情路沒什么波折的人理解不了,但我還是得說一句,我喜歡他,和我不能跟他在一起,這兩件事并沒有矛盾。”沈望舒自嘲一般,嘴角微微一勾,湊到葉無咎跟前壓低聲音說道,“說起來,其實我連喜歡他都不該的。他是我的滅門仇人,還差點害我武功盡失。所以在他有難的時候幫上一把,已經(jīng)算是我能做的最合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