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開書鋪[穿書]_分節(jié)閱讀_43
蘇遙蹙眉,已猜到三分:“許先生,可是……家中出了什么變故?” 許澤啜泣不止,蘇遙靜靜地陪了他好一會兒,他才漸漸停住。 蘇遙燃起火燭,明亮燭火掃過,許澤眸中沉痛,低低開口:“蘇老板,我已沒有家了。” 他凄然一笑:“清河許氏,再也沒有我的名姓了。” 除名? 古代宗族制度嚴(yán)苛,怎么好端端回鄉(xiāng)一趟,竟被除名? 蘇遙忙將瓷盞推入他手中:“許先生別急,慢慢說。” 許澤抿一口茶,似乎方發(fā)覺口渴,又一氣兒飲下半杯,提起此事,竟雙手顫抖:“蘇老板,月前我趕了十日回鄉(xiāng),到家后,才發(fā)現(xiàn)祖父早已病故許久。” 他死死握住瓷盞:“家父早亡,族中一向容不下母親與我,我們早早便搬來舊京過活。三年前母親過世,族中連個過問之人都沒有,喪儀大小事務(wù),還不如鄰里幫襯得多。” “此番,我原不想回去,可顧念著,到底是血rou至親……” 他哂笑一聲,“這四個字原來是笑話。我卻到今日才懂?!?/br> 蘇遙默默,只能接著往下聽。 許澤又現(xiàn)出悲愴之色:“祖父過世,留下田地房屋銀錢,我叔伯便想要分家。為了多分得二兩銀錢,竟尋人污蔑我非許氏血脈!” 他驟然抬頭,目光憤恨:“我母親一生清譽(yù),卻被他們當(dāng)眾無憑無據(jù)地踐踏,我只恨不得殺……” “許先生!” 蘇遙按住他的手腕,搖頭,“許先生,為了那樣的人,不值得的。” 他滿目悲怒,不似尋常,蘇遙只得溫聲撫慰。 許澤一頓,垂下眼眸,低低一笑:“我倒是想拼個你死我活,只可惜,我連那點(diǎn)本事也沒有……如今,倒真如喪家之犬?!?/br> 他長長的嘆息消散在細(xì)微燭火中,夜色自窗外漫入,春日向晚,仍是陰冷。 蘇遙默了默:“那樣的家,不要也罷。以后便只想來日吧?!?/br> 許澤眸色凄然:“天下之大,我卻已無來處……” 蘇遙聽出他的心冷,只能默然地拍拍他。 許澤不過將那日情形簡單描述一二,具體情狀,定然使人悲憤至極。 他還不到弱冠之齡,滿堂叔伯長輩,還不知受了多大委屈。 蘇遙受過那種委屈。 他很明白,是有多仿徨無助、孤苦無依。 蘇遙只能安撫他一二,又確然放心不下讓他回去,便強(qiáng)留他住了下來。 蘇宅三進(jìn)三出的大院子,房屋多得很。 蘇遙洗漱過,卻瞧見許澤又站在他門口。 蘇遙微露疑惑,許澤垂著頭:“蘇老板,我能在你房中睡嗎?我怕我半夜驚醒,又想起父母,我……” 他又眼圈微紅,蘇遙自然同意。 兩個大男人,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窗下有一小榻,蘇遙給他鋪上數(shù)層棉被,又抱來軟枕:“你盡管睡,難過了就喊我。” 許澤摸著錦被,點(diǎn)點(diǎn)頭。 這一夜許澤睡得安穩(wěn),蘇遙卻輾轉(zhuǎn)難眠,天色微明,才稍微瞇了一會兒。 不知是否昨日踏青太累,一覺醒來,蘇遙只覺得疲乏更甚,頗有些頭昏腦脹,還眼眶酸疼。 許澤歉意更甚:“叨擾蘇老板了,我這就走?!?/br> 蘇遙拉住他,熬了白粥,又端出涼拌木耳、脆腌蘿卜等爽口小菜,看他吃下兩個咸鴨蛋并兩張蔥油餅,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