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崩了關(guān)咸魚男配什么事_分節(jié)閱讀_232
沒見面時擔(dān)心見不了面,見到后又怕下次見不到;不熟悉時擔(dān)心他討厭自己,漸漸親密后又害怕有一天他會有更親近的人。 裴雨延的心像是一架秋千,在喜悅與苦惱間來回擺蕩。患得患失,心緒難寧。 但他想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將這份心情恰當(dāng)?shù)貍鬟_給黎青崖。只能鄭重莊嚴(yán)地對待每一次觸碰。 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談話中,他們抵達了戰(zhàn)魂祠,到了這里那股陰森的氣息淡了許多。 高大的牌坊后,是一條白玉道,兩邊的無字石碑如劍林聳立,直指云霄,一座碑便是一條魂。 聶清玄的魂魄會在這里嗎? 黎青崖走進碑林,緩慢看過一塊塊石碑。但一直走到盡頭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他準(zhǔn)備折返回去找裴雨延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感嘆。 “這雨下得真好啊。” 黎青崖回過身,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天門的庭院。 較之上次,這里安靜了許多。之前在聶清玄記憶里見過的裴欽立在庭院下,他看著憔悴清瘦了許多,明明壽數(shù)還很長,鬢間卻生出許多華發(fā)。 青年形貌的聶清玄從后屋走來,見到裴欽后,他追上前急切道:“師父,你不能去!” 裴欽沒有理會他,伸出手接住屋檐漏下的雨,又感嘆了一遍:“真是場好雨。” 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惹惱了聶清玄:“魔皇是沖著你的命來的!你不能應(yīng)戰(zhàn)!” 魔皇?黎青崖暗驚。沖著裴欽的命?難道已經(jīng)到了魔皇下戰(zhàn)書挑戰(zhàn)天玄道尊的時候嗎?那算來離上一段回憶已經(jīng)過了一百多年? 七百年前,魔皇挑起戰(zhàn)爭,劍指所有宗門。而裴欽是當(dāng)時公認的修界第一人,如果能用他的性命來為戰(zhàn)爭祭旗,那么便為征服修界鏟平了最大的阻礙。 在此前提下,魔皇以整個景州做威脅,向天玄道尊裴欽下了戰(zhàn)書。 彼時魔皇剛晉階半步渡劫,而裴欽因為瑤心夫人的離去,心如死灰,荒廢了修煉,在合體大圓滿上已經(jīng)卡了很多年,此戰(zhàn)對他來說兇多吉少。 裴欽終于給了聶清玄回應(yīng):“但我若不應(yīng)戰(zhàn),他就要踏平一州之地?!?/br> “景州與我們何干?天下與我們何干?天門隱居避世,未曾要過天下人什么,何必為天下出頭?” 聶清玄并非毫無仁慈之心,只是如果這份仁善要用他最親之人的性命去換,他寧愿冷血無情。 裴欽沒有直接回應(yīng)他,而是望著紛紛雨霧籠罩的庭院,嘆了一口氣:“今年的氣候很好,紫陽花一定開得很好看。你師娘最愛紫陽花,定會抽空把它們畫下來。她用的墨來自東嶺,畫紙則來自青州,你師兄會提前在端硯中幫她磨好墨汁。” 聶清玄滿心苦悶:都這時候了,還說這些做什么? “但是,如果天下大亂,東嶺的油墨就運不到云州,江南的畫紙廠也會毀于烽火。她會先沒有紙筆,然后買不到衣料,最后只能與你師兄流離失所。” 聶清玄一震,說不出話來。 “清玄啊,你說得對,你師父不是什么心懷天下的人,甚至算不上一個活得明白的人。我所做的,不是為了天下,不是為了黎民,不過是想為愛的人護住這點寧靜的生活。” 他曾以為自己愛瑤心只是比愛旁人多許多,然而失去后他才明白自己錯得離譜。 對他來說,其他人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的風(fēng)花雪月,唯有瑤心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同游了三千里的魚邂逅了在水邊小憩的飛鳥,飛鳥為魚放棄天空,但魚卻還留戀著其它水域,飛鳥會飛走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瑤心夫人離開時對裴欽說“此生不復(fù)相見”,若他非要來見,她就只有死給他看。 裴欽怕了,所以百年來未敢踏足云州一步。 他已不奢望求得瑤心的原諒,但若此殘軀能為她遮蔽風(fēng)雨,那死也無怨了。 黎青崖從回憶中回神,發(fā)現(xiàn)碑林中下起了細雨。無名碑前多了一個人,黑發(fā)青衣,與幻境中的聶清玄一模一樣。他靜靜地立著,手像是攥著某樣?xùn)|西,但從黎青崖的角度看,里面空無一物。 “師尊?”黎青崖去拉他的手,卻穿了過去。 轉(zhuǎn)眼之間,他又被拉入了新的回憶幻境—— 與裴欽的那番談話過后,聶清玄偷偷離開了天門。他跋山涉水,穿過半個大陸來到云州,找到了瑤心夫人隱居的鳳泉谷。 瑤心夫人本是北境之主的唯一后嗣,但當(dāng)年她為了嫁給裴欽,放棄了自己的身份,拋下對北境的責(zé)任,追隨裴欽來到中原。如今不得善果,她沒有顏面回去,所以在此隱居,了卻殘生。 抵達鳳泉谷的聶清玄驚愕非常。這里并不像裴欽想象中的寧靜美好,反倒死氣沉沉,像一座活死人墓。 他站在山谷竹林中高喊:“裴霆!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