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發(fā)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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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湘泓沒想到,斕武真的沒有來招惹自己。而是坐在另一輛馬車?yán)?,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每日天亮,都會有侍衛(wèi)向她的馬車?yán)锶觼硪粋€袋子,那里面是一天量的水和干糧。晚上,侍衛(wèi)會來收拾周湘泓吃完東西后留下的殘?jiān)c垃圾,以確保馬車的干凈整潔。 即使是停留解手,周湘泓也幾乎看不到斕武的身影。 周湘泓不明白,斕武為什么對她出乎意外的冷淡,但她卻從來沒有去問過這個問題。有好幾次侍衛(wèi)進(jìn)出馬車,周湘泓欲言又止,最終都沒能問出心中所想。 她雖然好奇,但卻又不想擾動斕武,她怕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周湘泓隨著斕武的馬車顛簸了幾日,便來到了鎏灝境內(nèi)。 他們剛駛進(jìn)城門,就聽到震耳欲聾的喪樂聲。 周湘泓掀起了馬車的簾子,向外望去,只見冥餉漫天飛舞,地上已是厚厚一層。 “?!怎么回事?!”周湘泓不解地自言自語道。 馬車剛進(jìn)城,還在城門口,還未來及進(jìn)來,便看到了一支發(fā)喪的隊(duì)伍,抬著一個棺槨緩緩而來。棺槨兩邊站的,全是周湘泓認(rèn)識的人。周家祖父打頭陣,站在眾人之前,周湘泓的父母緊緊跟著,后面跟著她的哥哥嫂嫂,還有叁弟。 他們身著素服,手撒紙冥,目光呆滯,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地向著城門走來,忽而兩輛馬車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線中,并阻擋了他們的去路。其中一輛馬車?yán)镒叱鰜硪粋€人,正驚訝地看著他們所有人。那個人,是他們本該最熟悉的親人,可周家人看見了她,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周家祖父面無表情,向著周湘泓的方向推了推手,冷冷地說道,“這位姑娘,我二孫子周湘泓今日出殯,還請你不要阻道。” “什么二孫子?!你們是眼睛瞎了嗎?!”斕武突然從一旁的另一輛馬車上下來,指了指周湘泓,又指了指周家小弟,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們家老二周湘泓明明是個女的!還二孫子,你的二孫子不是在那嗎???!” “是誰在這里如此出言不遜?!”邵顏的聲音從周家人的身后傳了過來,她與周家人一樣,孝衣著身,手捧著紙冥。她走到了前面,冷冰冰地看著眼前的馬車,目光掃過周湘泓的臉,那眼神,那樣的冰冷,那樣的陌生,仿佛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本該朝夕相處的人一般。 周湘泓的心,咯噔了一聲。這不是她熟知的邵顏,她認(rèn)識的邵顏,絕對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不由地…懵在了原地。 “這位姑娘,你的容貌倒確實(shí)和本宮的駙馬頗為相似。不過可惜,你們不會再有機(jī)會結(jié)識了,他已經(jīng)走了。今日便是他出殯之日,還請你行個方便,讓一下?!鄙垲伩粗芟驺碾p眼,冷冷地說道。 那眼神雖然冰冷,但周湘泓卻讀出了一絲安心。她,沉默了一下,隨即莫名地問了一句,“他…是怎么死的?!” “心痛…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感覺不到任何實(shí)質(zhì)性的疼痛感,可你就總是不舒服…”邵顏伸手摸了摸棺材,失落地說道,“湘泓駙馬是被輿論所迫,服毒自盡的。他…是輸給了心病?!?/br> 那樣的含情脈脈,那樣的心有不甘,都在這個本該趾高氣昂的女人身上得以體現(xiàn)。 那不是她…那根本不該是她!除了面對周湘泓時,公主永遠(yuǎn)不可能這樣!周湘泓不知道在邵顏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她現(xiàn)在這樣,十分的反常。 周湘泓看在了眼里,不知道為什么,一陣毫無來由的心痛充斥了周湘泓,她不由地憐惜起公主??晒?,卻并沒有過多地理會她,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邵顏!”一旁的斕武突然沖著邵顏,大吼了起來,“你不要給我裝瘋賣傻!你所謂的駙馬周湘泓,明明就是個女人!” “本宮與湘泓是夫妻,湘泓是男是女,本宮怎會不知?!”邵顏有些不屑,冷冷地回應(yīng)著。 “啪!”一聲,斕武寵著棺槨狠狠地打了一掌,棺蓋移動發(fā)出了悶悶的聲音。 “你干什么?!”邵顏一驚,轉(zhuǎn)身護(hù)住了棺材。 “怎么?!不敢給我看?!”斕武雙眼微瞇,咄咄逼人地說道,“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是有鬼!這里面根本就沒有什么尸體!” “斕風(fēng),你記得我嗎?!”站在一邊的周家大哥突然開了口,“小的時候你、我和湘泓我們?nèi)€經(jīng)常一起出去玩,我們一起捕過魚,還一起爬過樹。” 斕武一驚,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了他,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他的表情更是冰冷無比。斕武噗之以鼻,哼聲道,“哼!那又怎么樣?!你是她大哥,你卻幫著外人一起欺負(fù)她!” “斕風(fēng),我知道你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周家大哥和藹地說道,“但這就是事實(shí),我弟弟周湘泓,他已經(jīng)死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加入我們服喪的隊(duì)伍里,送他最后一程?!?/br> “哼!”斕武沒有理會周家大哥,而是猛地一掌繞過邵顏,擊碎了棺蓋。 “砰!”的一聲,棺蓋碎成了粉末,揚(yáng)得到處都是,大家都不由地捂住了口鼻。不死心的斕武站在棺邊,雙眼微瞇,靜靜地等待著粉末散去。棺槨里的身影逐漸清晰,里面真的躺著一個人。那人雙手相抱,放在腹部,雙眼緊閉,看起來很安詳,身體有些許的發(fā)紫,仿佛是中了不治之毒。粉末散盡,斕武總算看清了里面人的那張臉…那張臉…那張臉…真的和周湘泓一模一樣!?。?/br> 斕武想都沒想,伸手便去撕那人的臉皮,但很奇怪,那臉皮根本就撕不下來,那是一張真臉! “啪!”邵顏公主一驚,驟地把所有的冥餉都砸在斕武的臉上,憤而大吼道,“姓斕的!你鬧夠沒有!本宮知道你與湘泓生前交好,所以本宮對你一再地忍讓??赡悻F(xiàn)在實(shí)在是太過分了!若不是你誹謗他是女人,他不會服毒自盡!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與世長辭,再也醒不過來了,你還來折騰!你為什么就不能安安靜靜地送他離開?!” 斕武雙手握拳,有些微微地顫抖,他雙眼微瞇,狠狠地咬了咬牙,轉(zhuǎn)過身來,指了指周湘泓,憤怒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從哪弄來一具尸體冒充她,但你最好給我聽清楚!周湘泓,只有一個!就是你面前的這個!” 邵顏看了看周湘泓,不由地翻了一個白眼,冷冷地說道,“哼,你就是因?yàn)檫@個面容相似的人,才誹謗我國重臣雌雄混淆,擾亂皇室血脈的?!” “什么叫面容相似?!邵顏!你給我看清楚!這個人就是周湘泓!”斕武指著周湘泓,激動地說道。 “斕公子!”邵顏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向斕武拱了拱手,強(qiáng)壓著情緒,相對平靜地說道,“我家死了人,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事,還請你不要鬧事的好!” “侍衛(wèi)!”斕武向著空中大喊,他本以為能喊來邵顏的侍衛(wèi),卻什么人都沒喊來。 邵顏的侍衛(wèi)沒有在馬車上,而是在暗處跟周湘泓和斕武。在路上的時候每次斕武一喊,他們都會出現(xiàn),而這次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許…他是忘記了,那些侍衛(wèi),本來就是邵顏的。哪怕金牌在身,但這些侍衛(wèi)的主子,始終不是斕武。 “侍衛(wèi)!”斕武連忙掏出御賜金牌,大喊道,“我有你們鎏灝王所賜的金牌!你們都得聽我的!” “斕公子!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沖擊?!父王是賜了你一枚金牌,但那時事情還未查明。而現(xiàn)在,本宮的駙馬已經(jīng)死了!你說的話未得到證實(shí),你手中的金牌,本宮有權(quán)收回!”邵顏說罷,伸手便奪。 斕武眼神一凜,一下飛身跳到了馬車頂上,皺了皺眉,道,“邵顏!你這樣說未免太過無情??!什么叫做駙馬已死,你把她置于何地?!” “她?!哪個她?!本宮的駙馬是周湘泓,不是什么野雞野鴨野兔子!”邵顏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周湘泓站在馬車上前,一言不發(fā)。此時此刻,說不心痛,那真是假的。但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深呼吸著。她想以這種方式,來控制自己可能隨時都會崩潰的情緒。她不知道邵顏為什么要這樣對她,但她相信,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愿意相信。 邵顏出乎意料地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刺向了真正的周湘泓。周湘泓并沒有躲閃,自然,躲也是躲不掉的,她就任憑短刀穿過自己的腹部。 “你…傷痊愈了…真好?!备共渴軇?chuàng)的周湘泓并沒有過多地注意自己的傷勢,而是欣慰地看著身手矯健的公主,溫柔地說道。 邵顏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驚鄂,可很快又被冷漠所覆蓋。她沒有任何遲疑,將短刀猛力抽出。 血,很快便從周湘泓的腹部流了出來,但很快便凝固住了。這很不正常,可卻沒有引起斕武和周湘泓的注意。那一刻,周湘泓和斕武是真的以為,邵顏想殺周湘泓。 “你干什么?!”斕武不由地大吃一驚,連忙跳下了馬車,“你不是要金牌嗎?!我給你!” 斕武說罷,一把把金牌砸在了邵顏的身上,連忙伸手去接倒向地面的周湘泓。 “湘泓…不要…”斕武憤怒的眸子里,閃爍著心痛與善念,那是斕風(fēng)特有的品質(zhì)。 虛弱的周湘泓看著那逐漸溫柔的臉,不由地一驚,隨即抬起了嘴角,撫上了斕風(fēng)的臉,微微笑道,“斕…風(fēng)?!你真的…是斕風(fēng)?!” “?!什么叫我真是斕風(fēng)?!我就是斕風(fēng)!從頭到尾,我都是斕風(fēng)!怎么還會有別人?!沒有別人!只有我!”斕風(fēng)語無倫次地說道,那淡藍(lán)色的眸子里,閃著晶瑩的淚花。 “湘泓!你不要死!”斕風(fēng)緊緊攥著周湘泓的手,乞求道。 “你夠了!要傷心一邊去!別打擾本宮的駙馬出殯!”一旁的邵顏不但沒有傷心,反倒十分地不耐煩。 聽到邵顏這么說,斕風(fēng)愣了一下,隨即轉(zhuǎn)過頭來,怒斥道,“邵顏!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這個呢,就是冒充他的代價(jià)!”一身素白的邵顏頭顱高昂,雙手環(huán)胸,趾高氣昂地說道,“你呢,最好先讓出路來,然后再帶她去治病。她現(xiàn)在傷得不重,還有救。不過你再這樣浪費(fèi)時間,那可就說不準(zhǔn)了?!?/br> 斕風(fēng)怒瞪了一眼邵顏,沒再說話,他將兩輛馬車送給了一旁的居民后,一把抱住周湘泓,向城內(nèi)的醫(yī)館走去。 “向東走!二十步左右會看到一家醫(yī)館,那里有個白須長者,他是鎏灝國除了御醫(yī)外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鄙垲佂蝗槐硨χ鴶田L(fēng),大聲吼道。 斕風(fēng)不由地停住了腳步,邵顏挑了挑眉,得意地繼續(xù)說道,“記住和他提本宮的名字!他們醫(yī)館不是什么人都看的!” 本來準(zhǔn)備一路直走的斕風(fēng)頓了頓,最后還是選擇向著東面的方向飛奔。 邵顏余光瞥了一下斕風(fēng)和周湘泓,周湘泓眉頭緊皺,閉上了雙眼,嘴角泛白,面無血色,十分痛苦的樣子。那一刻,邵顏的眼角閃過了一絲不舍。她的心…很痛,而她卻要裝作什么事都沒有一般。 “走!”邵顏雙眼微閉,吞下了苦澀,發(fā)布了繼續(xù)前行的命令。 就這樣,服喪的隊(duì)伍帶著那口無蓋之棺,緩緩地向城外周家墳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