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慟之龍眷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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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開眼的云德沒有發(fā)現(xiàn),那消瘦的背脊在聽到他的嘆息,微不可察的僵了僵,隨即軟下,沒有痕跡。 養(yǎng)了兩月,云慟才勉強能下榻,待眼睛養(yǎng)好,日子已經(jīng)抵近,出城那日,京城迎來了初冬的初雪,熙熙攘攘落了一地,玄湛下了朝,微服出宮來送他,得知他已經(jīng)離開,趕到城門時,正好目送云王府已經(jīng)出了城門越走越遠的車馬,心里僅剩的那點踏實也空了。 他終究不屬于他,他也終究留不住他,這些相守的日子是他強求來的,也是他愉來的,如同做了一場黃粱美夢,如今夢醒了,一切都回到原點,不……經(jīng)歷了這些,他們只怕是連原點都回不到了吧? 一切都回不去了,以后他們還會越行越遠,就像這樣,他站在原地,看他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即便他身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帝王,他也不能追不能求。 扣著城樓墻垛的手背青筋暴突,玄湛長身直立于風雪中,久久凝望不舍離去。 從今日斷,從明日起,便是一生。 從此,他是君王,他是云王。 第164章番外2 十一月初八,云慟奉命回京受封,皇帝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城迎接,再相見,馬上的少年王爺馬下的帝王,只一眼,卻仿若隔世。 不是不知風雪帽下露出的那張臉會引起朝上朝下怎樣的震動,玄湛卻依然以這樣隆重而盛大的方式,親迎那讓他放在心尖兒上疼愛了十幾載的人兒以親王之尊歸來。 時隔十八年,云家這僅存于世的世子歸來,天下震動,舉世矚目。 十一月初九,一襲藍鍛平金銀纏枝親王蟒袍的云慟踏入太和殿,震動滿朝文武。那尚不及弱冠的少年王,氣宇軒昂,豐神俊朗,飄飄有出塵之表,渾身上下縈繞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清雋,雖小小年紀,眉目間卻已有年歲滄桑,可再過經(jīng)年,只怕世間再難出其相左之絕世男兒。 冊封、授印,看著那人兒接過金印金冊,轉身之間,成了大胤朝這獨一無二名震天下的云親王,皇帝那顆飄搖無寄的心終是飄飄忽忽墜入了深淵。 ……他們回不去了。 那些他奢望的日子就如一場夢,此時此刻他再如何欺瞞自己都無濟于事,他終究留不住,留不住他,也留不住那與他無緣無分的孩子。 是夜,帝王下旨于保和殿設宴為新晉云親王接風洗塵,因云王一路奔波身子欠安,帝王特賜免其飲酒,以茶水代之。帝王開了金口,誰也不敢冒然上前敬酒,這場接風洗塵宴,云慟滴酒未沾,那向來在朝宴上不沾酒水的帝王卻喝了個醺然,更甚的是一向在朝宴上稍坐便走的帝王破天荒從頭坐到了尾,直至宴散。 看著那沉靜的人兒,看著他起身,看著他隨著眾人一起俯首而拜恭送自己離開,與那些謹守君臣本分的文武百官一般,絲毫沒有異樣,玄湛忍了又忍,纂得背在身后的手背青筋畢現(xiàn),他想開口留他,想伸手抱他,不想從此陌路……可他有什么資格? 出了大殿,外間風雪已起,微醺的帝王踏出殿門時,腳下略一蹌踉,似乎是被這突來的風雪撲著,全安忙借著披上披風的間隙不著痕跡的扶了一把。 玄湛揮退全安,渾不在意反手拉了拉肩頭的披風,“……下雪了,殿內的爐子可備足了?慟兒他……”說至一半他才驚覺那懼寒的人兒早已不住在太極殿,話語戛然而止,斷落在風雪中,無從拾起。 “陛下……”全安囁曝不安的看了看大主子,又下意識的側頭望了望燈火通明的大殿內。 玄湛抬手掩了掩眉眼,掩去那不愿示人的失魂落魄,搖搖頭,抬步緩緩而行。 全安眼鼻一酸,忙跟了上去。 往日下朝或散宴時,陛下總是疾步而行,時辰若稍是晚些,他們這些伺候的奴才幾乎要一路放著小跑才能跟上健步如飛的陛下,從小主子進了太極殿,陛下便再也沒有在行往太極殿這段御道上緩步而行過。太極殿中沒了那讓他牽腸掛肚的人,風雪鋪天蓋地,連把傘都不愿撐的皇帝深一腳淺一腳在積雪的御道上緩行著。 夜里寒涼,風大雪急,向來不沾酒水的皇帝陛下今夜顯然是醉了,雪落了一身他也不在意,時行時停。知道主子心里苦,全安也不敢勸,只能一邊抹淚一邊默默跟著。 宮門前,云九云德已經(jīng)頂著風雪候了快兩個時辰,瞧著臨近散宴,更是眼巴巴的翹首以盼。 “都這個時辰了,照往常早該散了,今兒這是怎么了?” 云九按了按心中漸起的焦慮,耐著性子道,“別急,大胤朝等了十八年才等來繼任云王,自不能等閑視之?!?/br> 云德‘啐’了他一口,“老子就不信你一點兒不著急!” 云九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云德見他轉眼就是這副德行,暗自嘀咕了兩句,到底沒有在說什么。 皇帝這些日子不好過,好不容易等到小主子正大光明的進了宮,自不會輕易放人走。 更何況,就像這老小子說的,大胤朝等了十八年才等來這繼任云王的小主子,先且不論皇帝對小主子的情誼,即便只是身為這大胤朝獨一無二的戰(zhàn)神親王,也是應受這份尊榮! 兩盞茶的功夫后,終于遠遠瞧見順貞門內那青色軟轎。 順貞門前下馬換轎是規(guī)矩,可這個規(guī)矩并非所有人都能受的,除了那兩位舉足輕重的云沐兩位親王,只有皇帝特賜的臣子才有這份殊榮,云慟卻是個例外,進出這順貞門,他除了乘坐這頂象征著君王隆恩的青色軟轎,其余之外便乘坐的帝王的御駕。 軟轎出了宮門在云王府的馬車前住了轎,云德見狀,忙上前打開厚厚的轎簾,云慟被寒風一拂,頓時深深淺淺的咳嗽了起來。 云九恨鐵不成鋼的抬腳踹了云德一腳,忙拽下轎簾,待轎內的主子咳嗽聲稍緩,云九便將方才從馬車上取下來的手爐遞了進去,待云慟從轎中出來,又用手中的狐皮披風將人裹了,“主子,您避著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