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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半路殺出個真千金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鸚鵡?”蘭庭喜歡的不知道,但是不喜歡的很清楚,譬如這種禽類。

    她涼涼道:“我若是養(yǎng)了鸚鵡,你那只貓就不能養(yǎng)在信芳堂了?!?/br>
    謝明茵笑嘻嘻地說:“可它還會學(xué)人說話呢,多好玩?!?/br>
    噢,這可就更不好了,蘭庭垂下眼皮,不予以回應(yīng)。

    謝明茵感到分外挫敗,她難得想要送人點什么,拉長音道:“長姐,你可太冷酷啦?!?/br>
    蘭庭揚眉一笑,她哪里看不出來,這丫頭是自己看上癮了,聽她抱怨并不覺討厭。

    若論及冷酷,她是比不上火澤的。

    “啊,我想起來了,長姐你是不是喜歡花?。俊?/br>
    還沒等蘭庭回答,她又低下眉去,疑惑道:“咦,為什么現(xiàn)在看不見給信芳堂送花的人了?!?/br>
    “因為花坊已經(jīng)不開門了,”蘭庭隨口道,看見外面賣碗糕的,說:“碧釉,你去買兩份碗糕回來?!?/br>
    謝明茵聽了有點懵。

    不開門了?她似乎記得那家花坊,就是長姐才進府不久新開的,現(xiàn)在又這么快關(guān)掉了。

    這個時間段太微妙了。

    她看著長姐干凈白皙的側(cè)臉,后知后覺的想了起來,長姐進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外面寫信。

    然后,不出所料地失敗了。

    再然后,就有了那個新開的花坊,每旬會進府來送花。

    原來如此……她怎么早沒想到呢。

    接過丫鬟買回來的碗糕,謝明茵有些訕訕的。

    蘭庭沒有察覺,自顧自地問道:“長兄是不是要從國子監(jiān)結(jié)束課業(yè)了?”

    謝疏安他們在國子監(jiān)的坐堂課業(yè)結(jié)束后,就可以按照朝廷的指派,到各處的衙門進行歷練,跟隨當值的官員進行政務(wù)上的修習(xí)。

    當然,這也要最后進行考核的,至少也要數(shù)月,一般是長達一年左右吧。

    謝明茵點了點頭:“嗯,是啊,長兄去國子監(jiān)還蠻早的?!?/br>
    謝疏安在讀書一事上,挺有天分的,這也是謝桓器重他的原因。

    “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我也該備件薄禮與他?!碧m庭逛了一會,

    “就這個吧,幫我包起來?!?/br>
    謝明茵轉(zhuǎn)目一看,竟然是一塊老坑眉紋臥鹿的歙硯,蘭庭想著讓人如何打包好,就見她驚呼一聲。

    “怎么了?”

    謝明茵笑道:“沒怎么,就是長姐你也太大方了,這么好的硯臺?!庇绕涫?,長兄和長姐的關(guān)系,也差的不是一般。

    “說的也是,那就換一塊吧?!?/br>
    謝明茵眼睜睜的,看著蘭庭讓掌柜的將這塊貴重的歙硯換掉了,啞然無言,她就隨口說一句,長姐還真是聽勸啊。

    謝明茵想,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長姐也是一片好心:“長、長姐,也不至于的?!?/br>
    嗯……她不是故意的。

    蘭庭指尖掠過硯臺邊沿,淡笑道:“主要細細一想,的確是不值得破費這么多。”

    謝明茵忙不失迭轉(zhuǎn)移了話題:“長姐,方才茶樓的那人,是不是對你有意???”

    秦懷齡對她?蘭庭驟然笑了,莞爾道:“你怎么會這么想,沒有別的人會喜歡我。”

    秦懷齡心高氣傲,要喜歡也該和謝疏安他們一樣。

    “怎么會?”謝明茵半點不信。

    “那你想想,回到家里,喜歡我的人很多嗎?!碧m庭明白,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問題。

    “呃,說的也是?!敝x明茵還真想不出,除了她自己,究竟有誰和長姐很合得來。

    兩人走的累了,在路邊一家店里,吃了槐葉冷淘,榴紅似火,艾綠如旗,蘭庭盯著對面的門口看了一時。

    有個童兒從里邊出來,提著一籃橙黃柑子,發(fā)現(xiàn)蘭庭的目光,便殷勤地走過來,問兩位小姐可要玩關(guān)撲,試一試博黃柑子。

    這是市面上的一種玩法,謝明茵不懂,蘭庭讓碧釉將童兒放過來,一面對謝明茵解釋了一番。

    方式頗為簡單,只是拋自己的錢,事先約定拋五次看正反,若是正面多,便是客人贏了,取得柑子幾個,若輸了,錢資便歸了這童兒。

    謝明茵聽得饒有趣味,然而花了二十來個錢,也沒成功,見她挫敗,蘭庭說了句:“我來試試?!?/br>
    接下來,謝蘭庭白皙的手指夾起銅板,向上輕輕拋起,不出一刻鐘,就贏了五個柑子。

    見童兒睜圓了眼睛,額上沁出薄汗,蘭庭住了手。

    她打趣道:“我meimei輸了你二十多錢,我贏你四五個,況且,我見對面的客人可是一個未贏,你今日并不吃虧吧?!?/br>
    童兒這才撓撓頭,羞赧一笑,挑揀出五個果rou飽滿的柑子,交給身邊的碧釉,拾了錢裝進兜褳拜謝離去。

    謝明茵見他走了,拿起柑子剝開,對長姐嘖嘖稱奇:“明明都是上下一拋,長姐卻是十有九贏,我怎么就不行?”

    “簡單的賭博方式,賭坊,沒去過吧?”

    謝明茵覺得這個黃柑子,甜的格外不一樣:“沒,這種地方,父親他們都不許哥哥們?nèi)サ??!备鼊e說她了,今天還是頭一次見人這么玩的。

    臨走前,蘭庭讓碧釉將兩顆黃柑子捧出,送去給身后的青衣客人。

    面對此人驚愕的神色,碧釉按照小姐交代的說:“我家小姐說,送與你家主人的。”

    對方這才明白,自己早被發(fā)現(xiàn)了,只得喃喃道謝,將柑子悻悻收下。

    謝明茵滿心不解:“長姐,這是送誰?”

    “一會就出來了?!碧m庭彎眉道。

    果然,不多時,便見謝疏霖走了出來,繃著臉頰,手里捏著一個黃柑子,只淡淡與她們頷首,身邊又走出一位藍袍少年,順著謝疏霖的視線朝她投來,想是謝疏霖的同伴。

    遙遙望去,錦衣少女宛若玉質(zhì),清艷端貴。

    蘭庭看見他們,大抵是和謝明茵在一處,心情變得很好,難得露出了點溫和的神情。

    謝明茵頓時了然,方才輸了許多的人,就是二哥他們,所以,長姐送過去這個柑子,是為了嘲笑二哥他們笨吧。

    她不等長姐發(fā)問,就自發(fā)地說:“這就是郡王府的顧二哥哥,二哥去過郡王府的家學(xué)三四年,與他自小便是同窗?!?/br>
    “哎,我看你這新meimei,也沒有你說的那么糟糕啊,人家還好心給咱們送柑子呢。”顧一言頭次見傳說中,謝疏霖最討厭的meimei。

    這一見面,卻發(fā)覺,真人遠沒有謝疏霖說的那么可惡,長得格外好看,性子似乎也很溫柔,不由得質(zhì)疑起了好友說過的話。

    “你什么眼光啊,她還不錯,這都是裝的,哼……”隨著謝疏霖的冷哼聲,同伴倒是越說越開心:“你難道不覺得,比起你那兩個meimei,這一個與你們更為肖似嗎?”

    顧公子和謝家人是從小打交道的,對于世交家的小姐們,還是略知一二的。

    謝如意從小就是個討長輩們喜歡的,表哥表弟們也都喜歡哄著她,相比之下,其他的女孩子們就遜色多了。

    難得看到比謝如意出挑的。

    “去去去,你要是喜歡你帶走。”謝疏霖的心情一言難盡,謝蘭庭哪有那么好心,送這柑子,怕不是為了笑話他才對。

    顧公子拿過柑子,說:“你別說,我還真巴不得,有這么個漂亮的meimei呢?!?/br>
    謝疏霖冷臉道:“這天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長得像就要關(guān)系好嗎,還有,柑子是送我的,和你沒關(guān)系?!?/br>
    “哎好好,柑子歸你,我說,你要是不喜歡,送給我當meimei也行啊?!?/br>
    “滾蛋!”

    “講真的,好歹咱們也是抵足而眠的好兄弟,你就不能給我引薦引薦嗎?”

    謝疏霖“切”了一聲,瞥了一眼和謝明茵并肩走過對面的謝蘭庭,淡淡的說:“她可瞧不上你,人家心氣高著呢,你個紈绔子弟?!?/br>
    “至于這么不陰不陽的嘛,開個玩笑而已?!蓖檎`以為他看不上自己,訕訕地并不再多說什么。

    心下可惜,方才只顧著謝疏霖斗嘴,沒有借機上去搭訕這位謝家小姐。

    謝疏霖見他不再提謝蘭庭了,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氣。

    但他并不知道,人家是在遺憾沒有打他的順風(fēng),到小姐們面前表現(xiàn)一番。

    謝侯府。

    柳姨媽聽丫鬟說,謝蘭庭和謝明茵出門去了,心道正是個好時機,到宛華堂的時候,正碰上謝如意離開。

    她笑瞇瞇地撫了撫謝如意的雙手,小聲說了句:“姨媽進去了?!?/br>
    謝如意福至心靈,眉尖松了松,略略彎眸頷首。

    柳姨媽見了連氏,并不著急說正事,只是似是而非地敲邊鼓,時不時提帶謝蘭庭一兩句。

    此刻連氏心下正煩躁不已:“有什么話直說,表姐何必掩掩藏藏?!?/br>
    柳姨媽要的正是她這個反應(yīng),故意哼了一口氣,幽幽道:“你那個寶貝女兒,勾結(jié)了外人,不僅要將你家里攪個天翻地覆,連你身邊的人都沒放過?!?/br>
    “竟然有這回事,表姐你怎么知道?”連氏很快發(fā)現(xiàn)了疑點,盡管她還是不愿意相信,不得不問出了口。

    柳姨媽說了,謝蘭庭私下里去尋章彩晴的消息。

    這次,她沒有忘記了自己不知道二人身份這件事。

    她只說,自己聽見謝蘭庭大罵身邊伺候的宋mama,要她去尋個人來,將謝如意趕出去,被她偶然發(fā)現(xiàn)了。

    “果有此事?”連氏半信半疑,使人悄悄叫了宋mama來宛華堂。

    她知道,謝蘭庭對信芳堂素來遏制嚴苛,那些仆婦丫鬟慣是怕她的,但一直覺得這是好事,若是下人都拿捏不住,這小姐也太無能了。

    宋mama來了之后,根據(jù)之前與柳姨媽說好的,先是顧左右而言他,再是強裝塞責敷衍,最后等連氏急了,要拖她去打板子,才鼻涕一把淚一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實話”。

    這一番逼問下來,連氏不信也得信了,坐在椅子上瞠目哆口,直氣的七竅生煙。

    “你看,我還能騙你不成,”柳姨媽嘆了一聲,掩面痛惜道:“你是沒看見,如意那孩子,私下在我面前哭的可憐,她便是如此,也不曾想過說jiejie一句壞話?!?/br>
    連氏聽得鉆心不已,對此深信不疑,只覺對謝如意心疼又無奈。

    柳姨媽佯裝不知,憤恨道:“你做母親的不心疼,我這個做姨母卻不能容忍的?!?/br>
    連氏沒法和柳姨媽說,如意就是欠了蘭庭的,至少,在很多知道內(nèi)情的人看來,是這樣的。

    她的臉上青白不定,柳姨媽上完了眼藥,自覺大功告成,搖搖擺擺地走了,連氏強撐著送了送她。

    回頭一想,自己真可謂內(nèi)外交困,如意的前程未有著落,長女又來雪上加霜,回到寢間,不禁埋頭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