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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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察覺到蘭庭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卻是皮笑rou不笑,隨后將視線若無其事地掠了過去。 接著,連氏下首第二位坐著鵝黃襖衣的女孩,見她來了,懶洋洋地掀起眼皮,又看好戲似的,瞟了一眼連氏那邊,才對她喚了一聲:“早啊,蘭庭jiejie?!?/br> 蘭庭頷首:“早,三妹?!?/br> 這是她的親meimei謝明茵,今年才十三歲,有些鬼精靈。 這一屋子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好孩子,”連氏將身邊少女挽住手,推到蘭庭的面前,笑盈盈的與她說:“這就是如意了,昨個(gè)與你說過的,她和你嫡兄前陣子去了你姑母家,今天一早才回來,以后你們就是姊妹了,可要好好相處,相互照顧啊。” 這一通話說下來,根本不給蘭庭是否想要接受的機(jī)會。 事實(shí)上,她這么做很聰明的。 在蘭庭沒有產(chǎn)生抗拒之前,讓這個(gè)所謂的姊妹先入為主,即使后面她反應(yīng)過來,不接受的話也來不及了。 處處為女兒著想的好母親。 不過,這個(gè)女兒似乎不是蘭庭。 謝如意猶如一枝菡萏,婀娜裊裊,小巧白皙的臉頰,眉眼之間顧盼生輝。 比起孩子氣的謝明茵,她已經(jīng)凸顯了屬于少女的嬌媚,穿著湘妃色的月華裙,靠在連氏身邊,蘭庭不太習(xí)慣這樣去親近母親。 從蘭庭進(jìn)來后,謝如意就一直在打量她,半點(diǎn)沒有她以為的庸俗不堪,雖然禮儀看著都還不到位,卻也稱得上是落落大方。 但這些都不重要,真正讓她不舒服的,是謝蘭庭的這張臉。 謝蘭庭真的和爹娘,長得很相似。 她僅存的一點(diǎn)僥幸之心,也在轉(zhuǎn)瞬之間,消失殆盡。 怎么能,這么像呢。 想到刻意避而不見的嫡兄,背后母親為了安慰她,一直半摟住她的臂彎。 她壓下心底的不快和抵觸,笑意嫣然,眸色清亮:“是啊,日后,咱們就是姊妹了。” “好啊,”蘭庭從善如流的接受了這位姊妹,笑吟吟的詢問道:“那么母親,我是稱呼如意做jiejie,還是meimei?” “這個(gè)……”連氏的臉色微微一變,一時(shí)間有些為難。 謝如意取代蘭庭在侯府十多年,她現(xiàn)在的生辰八字,一直都是蘭庭的才對,現(xiàn)在一切明了。 可唯一不清楚的,就是謝如意真正的生辰。 蘭庭沒有讓母親苦惱太久,走到謝如意身邊比量了一下,笑著說:“我看,是我高一些啦,如意生得嬌嬌的,想來命中注定是要享福的,不如我來做jiejie。” 聽著蘭庭這樣說,連氏突如其來的,胸口有些悶悶的,覺得太愧疚親女兒了。 若是如意注定享福的,難道蘭庭就是生來受苦受難的不成。 她看著蘭庭笑盈盈的模樣,遂點(diǎn)點(diǎn)頭說:“這樣也好,想來也是蘭庭的年紀(jì)大一些。” 連氏對這個(gè)弄丟的女兒,本就心懷愧疚,加上她的話有理有據(jù),溫溫和和,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嫡出長幼這便定下了。 謝如意咬了咬牙,低下頭眼睛有點(diǎn)泛紅,一時(shí)之間,不知說什么話,來反駁蘭庭。 連氏聲色越發(fā)緩和,循循善誘道:“既然已經(jīng)定了長幼,蘭庭,咱們就按之前也說過的,你呢,日后與如意對外就是孿生姊妹,好不好?” 這套說辭,是連氏夫婦在蘭庭回來后,商量出來的。 他們讓人去探查時(shí),原沒想過,蘭庭真的活著。 而且,見過蘭庭后,謝桓和連氏的確動了心思,起初只道,若是不出色,就當(dāng)尋常的孩子養(yǎng)在內(nèi)宅,好好的彌補(bǔ)她就是了。 偏生她生的這樣好,如意又是他們投入了那么多心力的,哪個(gè)都不愿舍棄。 最后,就想出了這個(gè)“兩全其美”的辦法。 幸而蘭庭是在扶桑出生,否則,根本沒法瞞天過海,連氏心中暗自慶幸。 “好,都聽母親的?!碧m庭并無異議,這對侯府來說,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一舉兩得,既保住了顏面,又不會影響她們?nèi)魏我粋€(gè)的未來。 一旁的謝明茵則暗自皺了皺鼻子,這才不好。 本來就只有一個(gè)jiejie,現(xiàn)在突然多出一個(gè),她就變成了三小姐,雖說和二小姐沒什么不同。 但……就很麻煩,有一個(gè)jiejie夠討厭得了,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gè)。 不過,她對誰當(dāng)長姐都無所謂,只是她娘又糊涂了,這是按意愿排行的事嗎? 真相是,無論誰大誰小,謝蘭庭都是板上釘釘?shù)牡臻L女啊。 而這邊,連氏聽蘭庭爽快應(yīng)下,心里很高興,她是最怕麻煩的一個(gè)人,也沒注意到謝如意的悶悶不樂。 她拉著蘭庭的手,溫柔地笑著道:“你既是長姐,日后就要為meimei們做出表率,萬萬不要失了謝家的門風(fēng),要有長姐的風(fēng)范喔?!?/br> “女兒明白,”蘭庭曉得母親話里言間是什么意思,自己既然是jiejie,只好遷就照顧一下小的了,對謝如意露出了微笑:“如意meimei?!?/br> 謝如意卻在此時(shí),不知有意無意的,正好挪開了目光,對連氏撒嬌道:“母親,朱嬤嬤做了糖蒸酥酪了嗎,我都餓了?!?/br> 一聽見謝如意餓了,連氏也顧不得之前的小矛盾,正好可以含糊過去,就勢道:“好好,娘這就讓朱嬤嬤給你做,過一會,你同jiejie和meimei們一起吃?!闭f著,連氏就起身出去了,想要留給她們姊妹三個(gè)熟悉一下。 主要是一時(shí)間,連氏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女兒們之間的尷尬。 畢竟,兩個(gè)女兒誰都沒錯,只怪讓造化弄人。 沒準(zhǔn)孩子們自己就會化解了呢,從前她可從未cao心過這些的,真有些頭疼啊。 蘭庭站在原地略有些尷尬,她佯裝旁若無人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是謝明茵。 “長姐?!笔龤q的女孩朝她歪了歪頭,臉上還帶著一點(diǎn)嬰兒肥,白嫩的手里正端著一杯紅棗銀耳蜜茶,俏麗的小臉上,一雙漆黑如玉的眸子,仿佛飽含了同情與憐憫。 唔,興許還有一點(diǎn)感同身受的戲謔也說不定。 從來了之后,就沒見過謝明茵撒嬌,蘭庭起初以為是母親不喜歡,她還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看來,是謝明茵不樂意。 “嗯?!碧m庭暗自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又浮現(xiàn)出笑容,裝作沒事的樣子。 謝明茵姿態(tài)閑散地坐在椅子里,垂著眼瞼,一口一口地吃著果脯,可著勁的吃,像是一只冬日里忙著屯食的小倉鼠。 而謝如意則脫掉了鞋子,像是小貓一樣依偎在榻上,轉(zhuǎn)頭親密地和連氏的大丫鬟說話撒嬌,也不讓人過來。 蘭庭端正地坐在下首的位置,心知謝如意是有意給自己下馬威。 在連氏面前,謝如意對她裝也不裝了,現(xiàn)在當(dāng)然更是不給面子了。 蘭庭不想同一個(gè)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計(jì)較,但也沒有湊上去諂媚討好的想法。 等連氏回來時(shí)候,發(fā)現(xiàn)這三個(gè)女兒絲毫沒有互相搭理的意思。 她輕咳了一聲,重新坐回謝如意的身邊,習(xí)慣性地拉過女兒的手,對她們笑瞇瞇地說:“很快就好了,朱嬤嬤說給你們多放些糖呢?!?/br> 謝明茵聞言眼皮都沒抬,朱嬤嬤做的這些吃食,一貫是按照謝如意的口味來,根本不管旁人喜不喜歡。 只是朱嬤嬤是母親的奶娘,宛華堂里,人人都敬重著,連父親都對她態(tài)度和善。 所以她偏心誰,謝明茵這些小輩也無可指摘,若是換成庶女,朱嬤嬤眼皮都不帶瞟一眼的。 她敢肯定,這幾碗糖蒸酥酪,肯定甜的發(fā)膩,叫人食不下咽。 “蘭庭jiejie,你在鄉(xiāng)下還沒吃過糖蒸酥酪吧,甜甜的,很好吃。”謝如意總算主動同蘭庭說話了。 可惜,明顯來者不善,眼中帶著戲謔的挑釁,她靠在連氏懷里,只有蘭庭看的清她臉上的傲慢神情。 “甜的嗎,”蘭庭耐心告罄,掀起眼皮,挑出一道秀長的褶皺來,手中端著茶杯放下,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冷淡的說:“我不喜歡甜食。” 這一出,讓謝如意不由得一愣,心底猛沉,瞪大眼睛瞧著蘭庭,她居然小瞧她了。 “蘭庭啊……”面對蘭庭的目光,連氏訕訕一笑。 她也知道,方才如意的話不妥當(dāng),她明顯感覺到謝如意顫了顫,誤以為她是被嚇到了,心里不禁有些責(zé)備之意,蘭庭的氣性太大。 好歹還是做jiejie的,寬容一二又有何妨,也少惹得這些麻煩。 她憂愁的暗暗嘆息一聲,一只手還有長短,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像如意這般溫婉可人的,他們侯府教養(yǎng)出來的,還是不一般。 蘭庭這孩子,到底是在山野長大的,少不得有些斤斤計(jì)較,日后還要慢慢改過來的,只可惜回來的晚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她糾正過來。 不得不說,連氏的心里,還是有點(diǎn)微妙的高興,謝明茵從來不和謝如意爭寵,反倒是蘭庭來了,讓她感覺到做娘的,被女兒們爭著的感受了。 見到這一幕,謝明茵反而有些驚訝,目光亮晶晶的投過來。 這個(gè)長姐還是有脾氣的,她以為是個(gè)軟包子呢,現(xiàn)在倒讓人高看一眼。 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暗自嗤笑著搖了搖頭,有些高高在上的憐憫,長姐還不明白,想要像小孩子一樣爭寵呢。 要知道,這世間父母的偏頗,素來是最沒有道理的。 第3章 兄妹 糖蒸酥酪端上來時(shí),謝明茵隱隱聞見了甜膩膩的味道,當(dāng)即沉下了小臉,立即站了起來,說:“母親,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說完,就腳步匆忙地走掉了,和朱嬤嬤擦肩而過。 蘭庭見狀,此時(shí)不走,更待何時(shí),況且她也不太想要吃:“母親,女兒也回去了?!?/br> 可惜慢了一步。 “欸,蘭庭,”連氏溫柔地看了眼謝如意,小貓一樣貼在她的懷中,笑道:“順路去給你嫡兄送些茶點(diǎn)過去,你們呢,也好說說話?!?/br> 連氏倒是一番好意,她知道謝疏霖對蘭庭,可能不太歡迎。 因?yàn)樗弥⒑?,就很快送回了一封信,言辭激烈地質(zhì)疑蘭庭的身份真假。 謝疏霖對不是親meimei的如意都那么好,對蘭庭應(yīng)該更加親近才對。 “嗯,女兒知道了?!碧m庭倒也明白了母親的用意,她溫順的應(yīng)了聲。 人都是見面的交情,興許見了面,就會不一樣呢。 紅霜捧來用百合香熏好的斗篷,暖香入骨,給蘭庭打疊張羅好,泛著鴉色的濃密烏發(fā),從雪白的狐裘滾邊滑過,輕輕地落在肩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