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太是了！李吳方?jīng)_無聲吶喊,裴慈倒顯得極為鎮(zhèn)定，像是早有預(yù)料，又像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紅藥從這兩人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們的真實心理,輕哼一聲后從抽屜里翻出一本‘上京旅游指南’，然后熟門熟路地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上面的圖片道：“看到?jīng)]有？最前面的,最大的這個，原本應(yīng)是我的展位?！?/br>
    三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上京博物館的照片,拍的是幾年前從景末帝帝陵里出土的陪葬陶俑。

    不過……這也差太多了吧！

    李吳看看照片里陳舊黢黑的陶俑，又看看膚白貌美的紅藥,再看看陶俑，再看看紅藥……莫非,紅老板是特制的燒釉工藝品陶瓷俑？

    “那個……紅老板啊,所以您當(dāng)初是自己跑出帝陵的嗎？”

    紅藥合上上京旅游指南，道：“新聞不是報道了么？被盜墓賊偷出來的?！?/br>
    李吳與方?jīng)_的腦海里同時閃過紅藥揮舞銅環(huán)大刀的英姿，頓時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些盜墓賊……還好么？”

    “在監(jiān)獄里,有吃有喝有地兒住，也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應(yīng)該算還好吧?！奔t藥看向裴慈，輕聲解釋道，“就是你們第一次來香燭店遇到的那幾個盜墓賊，被如意收拾了一頓后引去了警察，警察在他們身上發(fā)現(xiàn)了管制刀具，把人帶回警察局一查，這幾個有案底的盜墓賊就翻車了。”

    “嘖嘖嘖，明明做的就是違法亂紀(jì)挖人祖墳的勾當(dāng)，還不知道好好偽造一下假身份，這一屆盜墓賊是真的不行。”

    李吳方?jīng)_抽抽嘴角，心道這里頭要是沒有你紅老板的推波助瀾下黑手，他們就倒立喝蓮藕鯽魚湯！

    裴慈的關(guān)注點卻十分之偏僻新奇：“你見過很多盜墓賊？”

    紅藥輕笑，語氣平靜無波地說著可怕的話：“當(dāng)初考古工作者最先挖開的那間墓室里不是有十多具尸骨么？尸骨年代不一，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們的身份……”

    “其實，那是我收集的各個朝代的盜墓賊。”

    方?jīng)_：“?。?！”

    李吳：“……”

    別人集郵你集盜墓賊尸體！不愧是紅老板！硬核別致！

    裴慈：“集齊了嗎？”

    喂喂喂！老板您別用這種溫和關(guān)心的語氣問這樣的問題??！搞得就好像紅老板只要說一句沒集齊，您就要問清朝代幫紅老板完善收集一樣！

    紅藥深深地看了裴慈一眼，笑著道：“前朝在這方面管控比較嚴(yán)，盜墓賊的技術(shù)退化，沒摸到景末帝帝陵?！?/br>
    裴慈思索片刻，低聲道：“那你一定很無聊?！?/br>
    “是啊……一睡百年，再一睜眼，就被人偷出帝陵了。”紅藥的模樣像是有些感慨?！爱?dāng)初剛回人間，身邊驟然少了幾百地縛靈不分日夜的哭嚎我還有點不習(xí)慣，經(jīng)常把他們放出來當(dāng)催眠合唱團使?！?/br>
    裴慈：“……被隋啟殺死的那些工匠宮人？”

    紅藥：“是啊，他們也算陪了我千年，可惜在人世徘徊太久，魂魄早已不全，沒了再投生為人的機會，只能宿在刀中，或被刀意同化，或徹底消散?！?/br>
    裴慈看著神色平靜的紅藥，語氣柔和地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能宿在你的刀中，也是他們的造化。”

    紅藥：“……或許吧。”

    不知為何，李吳和方?jīng)_都不敢吱聲，就那么眼巴巴地看著紅藥與裴慈你來我往一應(yīng)一答……總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方?jīng)_：“……”球球兩位老板！咱們能正常一點，說些陽間的話題嗎？

    紅藥仿佛聽到了方?jīng)_苦苦哀求的心聲，話題一轉(zhuǎn)，說起其他：“其實，那幾個盜墓賊不算是偷我出來的罪魁禍?zhǔn)?，以他們的能力，連景末帝帝陵的墓門都摸不到邊兒。”

    這個話題我能接！方?jīng)_興沖沖道：“紅老板的意思是他們背后有人指點？是誰呀？”

    紅藥不語，指了指地下。

    方?jīng)_低頭細(xì)看：“什么??？土地？地府？還是……”人已經(jīng)下地獄？

    裴慈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他第一次來香燭店那天，遇到的那幾個盜墓賊說的話。

    “紅藥的意思是……是這香燭店原先的主人。”

    紅藥給了裴慈一個贊賞的小眼神，承認(rèn)得十分爽快：“就是殷老頭，他特意去尋的盜墓賊?！?/br>
    “姓殷？”方?jīng)_覺得他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線索，“他和幻境里那兩個姓殷的少年什么關(guān)系？”

    “幻境？什么幻境？”李吳茫然追問。

    方?jīng)_概括能力及時靠譜上線，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他們在雷云山山路上墜入幻境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