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最開始的女生說，“沒看他剛開始瞅我們的眼神嗎？嘖，簡直要把人吃了?！?/br>
    “吃了也好啊，剝皮拆骨，那還不shuangsi你??？”

    “滾！”

    ……

    女生間的黃腔玩笑話過后，緊隨而來的，是涌上的無限好奇心。

    “哎，他說的季總的寶貝女兒，你們有見過嗎？”

    答案統(tǒng)一是沒有。

    “但看他和季總關系還挺好誒，也不至于，專門編個謊話來騙我們吧？”

    “誰知道呢？”有女生無謂道。

    “也可能，是有那么一個……私生女吧？”

    “嘖~”其他人染笑，開始聯想了私生女和小保鏢之間的，美好愛情故事。

    -

    季恒在辦公室里繁忙，手幾乎沒停過，聽到門外傳來扣門的聲響，目光有所準備一般對準了那里。

    “季總，林愿來了?！笔敲貢穆曇?。

    “進來?！彼麤]猶豫。

    少年推門而入，順勢攜進了一室的光。

    季恒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良久，嘴角緩緩綻出溫和的笑容。

    “小家伙，你好啊?！?/br>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

    對待外人，總是格外的寬容。

    有所意識到這一點，林愿強壓心頭不適，拂去了腦海里季桃哭著的畫面，直白道：“不好?！?/br>
    男人一怔。

    大概是沒想過，他竟然敢這么回他。

    “我女朋友過得不好?！?/br>
    “所以，我也不好?！?/br>
    他站在原地，冷漠的面容透出的眸光，顯而易見，沾染上了幾分壓抑不下的戾氣。

    季恒震驚。

    開始檢討，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然而少年娓娓道來，一五一十，先將他和季桃的一切，全都招了。

    從她失憶到現在。

    他們扮演了整整有，三個月的男女朋友。

    當然，季桃并不知道這回事。

    她以為，是真的。

    所以，少年替她辯解。

    “她失了憶，什么都不知道?！?/br>
    “全都是我，一個人出的餿主意?！?/br>
    “我在一開始，就誤導了她?！?/br>
    ……

    “所以，你有什么怒火，都沖著我來?！?/br>
    少年很平靜地說道，眼神直白，沒有半分的躲避。

    季恒無言。

    緩了很久。

    畢竟這件事的容量，也不算小，他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

    最后，有所悟一般，恍然抬起頭。

    季恒問：“你是在轉移仇恨值嗎？”

    “……”

    林愿沒心情和眼前的人開玩笑。

    “但你爸替我工作這么多年，又和我是兄弟，我要是對你怎么樣，不得被他秋后算賬?。俊?/br>
    “他要是跑了，那要怎么辦？”

    斯文儒雅的男人挑著唇笑問。

    “……”

    林愿強行按耐住心中怒火。

    半晌，不語。

    男人的玩笑也有盡頭，放下手中的筆，嘆氣，微笑道：“接下來是要怎樣？”

    “拆散，你們嗎？”

    室外的光透過窗戶灑在少年的臉上，他無語凝滯了很久，僵持在原地，像個木頭人。

    最后抬眸，緩聲說道：“我可以和季桃提分手?！?/br>
    男人一瞬怔愣。

    “也可以，和她坦白一切?！?/br>
    “從頭到尾，都是我在騙她?！?/br>
    “但是——”

    溫和的話語到此為止。

    少年的眸光淬上冰，唇輕動，不見一分的好語氣。

    “我希望你，重男輕女要有個度?！?/br>
    “現在是21世紀了?！?/br>
    “不要再用封建社會的那套思想，來對待季桃?！?/br>
    少年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接下來的唇，像是張合得萬分艱難。

    每一個字，吐露得都不容易。

    每一段音色，都涵括了不為人知的情緒。

    “季桃也是人，她會有感覺。”

    “你們對她不好，她都能感受到?！?/br>
    “她表面雖然不說，心里，肯定是很難過的。”

    不是多么漂亮的體面話。

    只是符合一個孩子的，內心最真實直白的，最想要袒露的想法。

    “肯定……很難過。”

    林愿眼睫低垂，溫聲細語，最后又加了一句。

    季恒注視了他良久。

    最后一寸寸，把目光挪開。

    看向窗外，笑得輕巧。

    “我的寶貝女兒，你倒是替我cao心起來了?！?/br>
    身后無言的沉默持續(xù)了有那么一段時間。

    最后，輕淡恢復正常情緒的話傳來，包裹上盔甲，甚至利刃，毫不留情地直接發(fā)起攻擊。

    “正因為是你的寶貝女兒?！?/br>
    “所以，你不珍惜她。”

    “自然有人珍惜?！?/br>
    “等到時候，”林愿說著，忽然勾了下唇，“她就再也不是你的寶貝了?！?/br>
    季恒失笑，又暗自琢磨，這看似意味深長的話。

    最后揚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擺擺手，“就保持現在這樣吧。”

    “你和桃桃，之前是怎么樣?！?/br>
    “現在，就還是怎么樣?！?/br>
    少年并沒感激，眼神甚至都不多余，挪開后，轉身，砰的一聲。

    關上了門。

    “嘖~”

    季恒暗自頭痛。

    “跟他爸當年，簡直是一模一樣。”

    “也不知道怎么養(yǎng)的，能養(yǎng)成這樣……”

    -

    林黎青趕來時，只看到了被重重關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