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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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說,“阮阮,你不要顧及我,只需當(dāng)我是年長的大哥,做你想要做的,我的事,我自有主張,我已在這宮墻蹉跎半生,其實(shí)……我覺著,認(rèn)識你和曹將軍真好。” “此生,我已然活成了遺憾,我不想你,也懷抱遺憾度日,我會竭力助你重獲自由……” 第49章 奪人 失火翌日, 今上提了杜敬業(yè)來長春宮,彼時(shí)阮阮正垂手靜立于長春宮廊下。 杜敬業(yè)從她身邊經(jīng)過,他在她面前停留,阮阮下意識將受傷的手縮向身后, 他目光從她面上掃過, 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阮內(nèi)人你受驚了?!倍啪礃I(yè)道。 愛屋及烏, 因曹不休,阮阮也極厭惡杜敬業(yè), 她與他從無交集, 也不知他是否是看出了端倪。 她后退,對他敬而遠(yuǎn)之。 “朕打翻了琉璃燈?!苯裆蠌牡顑?nèi)走出,見了杜敬業(yè),如此解釋道。 他瞥阮阮一眼, 不置一詞, 轉(zhuǎn)身帶了杜敬業(yè)進(jìn)去。 他不是不知道阮阮受傷了, 但卻駁了阮阮的假。 他不再命她做事,只讓她在廊下值守。 有時(shí)他批奏章累了,便會負(fù)手于廊下, 與她一同空站一會兒。 杜敬業(yè)很快招來工匠, 重新修整長春宮。 他向今上提議, 今上是真龍?zhí)熳樱膶m殿理應(yīng)像天上的云霄寶殿,今上聽了心動默許。 于是杜敬業(yè)以金銀為飾,又將中庭漆成一片朱紅,再以雪白玉石為階,壁燈則完全以純金雕刻,處處鑲嵌藍(lán)田墨玉和翡翠珠寶。 整個(gè)宮殿, 金光燦燦,奢華無比。 他又在殿后,新劈了一間小佛堂,供奉了三尊純金佛像,并告知今上,這是今上天上的摯友,如今請他們下凡,必能保今上福壽綿長,今上對此尤為滿意。 杜敬業(yè)、許昌、許朗三人成了長春宮的常客,或陪今上飲酒作樂,或投壺簸錢,使得今上終日流連在長春宮。 今上甚至?xí)樗麄凕c(diǎn)水煮茶,為此禁廷內(nèi)外,又興起了一股飲茶風(fēng),許朗更為他尋來各種名貴茶品,并配以好聽的名字,浴雪呈祥,玉清慶云。 偶爾,今上也會為他們作畫。 更有一次,許昌為討好今上,甚至脫了上衣,挺起肚子,斜臥于花圃中,只因今上說要留一幅《長春宮宿醉圖》。 許昌重回長春宮,將韓玦的處境,再次置于了尷尬之地,今上凡事總會想到許昌,韓玦在他面前,似乎成了隱形人。 同時(shí)成為隱形人的,還有阮阮,只是與韓玦不同,他是被動受冷落,而阮阮則是,主動求退。 自從那夜之后,阮阮再次面對今上,總覺多了幾分別扭和尷尬。 她小心翼翼在殿前當(dāng)值,極力掩去自己的痕跡。 他會見朝臣時(shí),她會利用時(shí)間,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處理好,待他重回長春宮時(shí),她便盡力隱去身影,不在他面前走動。 同時(shí),她將所有的衣物,都重新漿洗了一遍,且除去了屋中熏香之物,并不再施胭脂,只以素面見他。 她極力地與他拉開距離,他見了卻毫不在意,反而更加著力地使喚她。 “我要畫畫,給我鋪紙。” 一日午后,他端坐于案桌前,似乎很是空閑,表情平和,甚至帶了抹笑意對阮阮命令道。 阮阮知他有意如此,她只求能夠盡快脫身。 她一言不發(fā),幫他將筆墨紙硯擺好,垂首退讓,打算重回廊下。 “誰讓你走的?”他卻喚住她。 阮阮腳尖打了個(gè)顫,她穩(wěn)定心神,屏息凝神,靜待他下一句吩咐。 他的眸光在她身上打轉(zhuǎn),最終落到了她袖口的梅花繡上。 他略滯了滯,站起身,只手提筆,只手壓紙,一壁看她,一壁作畫。 天色漸青,不多時(shí),便開始下起了蒙蒙細(xì)雨。 煙雨綣繾,與殿中金猊香爐里縹緲的合歡香,相互交纏,引人心醉。 若不是今上,若換成曹不休,這樣閑適的午后,倒是別有一番閨閣雅趣。 只是,面前之人,令阮阮生畏。 她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她默然垂下眼簾,將自己的半側(cè)身子藏于白玉柱后。 “為什么要站在那里?”他似乎察覺了她的心思,用不滿的目光掃過她。 這樣子相對,讓阮阮時(shí)刻想逃,她鼓起勇氣,對他說道:“官家,爐上的水沸了,奴去為您斟茶?!?/br> 阮阮說罷,轉(zhuǎn)身就走,可剛走兩步,便被他牽住了衣袖。 他帶著點(diǎn)霸道和不悅,“若是你渴了,朕也可以為你點(diǎn)水煮茶?!?/br> 阮阮?yuàn)^力掙了掙,怎奈他力氣過大,她越是退縮,他便越是牽著不放。 阮阮于無奈之下抬眸看他,卻聽他說道:“你就這么厭惡朕?” 阮阮別過頭去,“奴不敢?!?/br> “不敢?”他忽然提高了聲音,“朕看你的膽子比誰都大?!?/br> 他的指責(zé)來得迅速,突然。 阮阮知道這時(shí)候和他爭辯,定爭不過他,只能用更加的沉默來應(yīng)對。 可是她怎么都沒想到,她想著的言聽計(jì)從和息事寧人,在他看起來卻是不屑與他多說。 他忽而上前,掐住阮阮下巴,命令她道:“說話,告訴朕,為什么你會喜歡曹不休而不喜歡朕?” 他手勁極大,阮阮被他掐得生疼,她睜大了眼睛看他,很想告訴他,縱是曹不休生氣,也絕不會將氣撒到女人身上。 可是,這樣的話,她不能說。 “曹不休哪里比我好?好到韓玦竟然幫著他,讓你和他偷偷見面,又好到朕的老師,竟然愿意為他舍棄性命?” 他歇了一口氣,又道:“你知道那日,朕為何不下去扶老師嗎?縱然朕知道,朕逼死了老師,天下學(xué)子,那些書生們,都會指著朕罵,說朕不尊師重道?!?/br> 阮阮眼中含淚,卻極力不讓它落下。她寧可忍著,也要與曹不休一般,不輕易落淚。 “你是不是也因?yàn)槔蠋煹氖虑?,覺著朕昏庸到了極點(diǎn)?” 他的目光黯淡了下來,緩緩將阮阮松開,一步步后退,最終跌坐到軟椅上。 他將他方才的畫展開,舉袖露出手腕,兩手各提一角,將畫展示于阮阮面前。 不得不說,他確實(shí)是畫畫的高手,紙上美人垂目,目中似有淚花,亭亭玉立,手持雪梅,欲語還休。 他畫花蕊,畫淚珠,均采用的是“點(diǎn)漆”的手法,隱然幾許,高出紙素,尤其那淚珠,幾欲滴下。 阮阮只看一眼,便低了頭,那淚過于生動,她鼻尖泛酸,悄然將心底悲傷隱了過去。 她本以為,在道者院的見面瞞過了眾人,卻不曾想,他竟已經(jīng)知道。 而她只擔(dān)心,他會不會因此遷怒曹不休。 “好看嗎?”他又問。 阮阮點(diǎn)頭,“官家畫藝過人?!?/br> 他聽了她的話,小心將畫收好,視若珍寶般看了又看。 “若不是做皇帝,此刻朕的畫,應(yīng)該也能賣出個(gè)好價(jià)錢,縱使生在尋常人家,也能憑作畫吃飯。 ” 他說罷,又看向阮阮,目中盡是無可奈何,“朕不想做帝王,老師非要朕做,就是他和母后密謀的,若不是他和母后,朕可以吟詩、聽琴,過逍遙日子。” “他將朕架到了這個(gè)位置,現(xiàn)在又指責(zé)朕做得不好?其實(shí)朕在宮門前,看到他跪在那里時(shí),心里就知道他為何而來了,不就是為了曹不休嗎?” 今上大笑,突然揚(yáng)手,將案臺上所有的筆墨紙硯并奏章,一并掃過,擲于地上。 墨汁從被打翻了的硯臺內(nèi)滲出,沾染了紙張,案桌上唯獨(dú)剩下他剛剛畫的,那張阮阮畫像。 “你喜歡曹不休,朕偏不能如你的愿?!苯裆吓獾?。 他指向阮阮,一字一句道:“朕告訴你,從前朕便瞧上你了,只是你過于年小,朕想著將你養(yǎng)在身邊,因?yàn)槟阍缤硎请薜娜恕,F(xiàn)在,既然曹不休也看中了你,那朕便要與他搶一搶?!?/br> 阮阮詫異看他,心中的絕望卻如雨打湖面,被擊起一圈又一圈無法平息的漣漪。 “要出宮,你休想?!苯裆嫌痔硪痪洌従徸?,“你終會喜歡上朕,朕近水樓臺,不急于一時(shí),沒關(guān)系,時(shí)日還長。” 阮阮無奈閉眼,曹不休最擔(dān)心,最害怕的事情來了。 她無力反駁,只有彎下身子,去整理一地的碎片。 韓玦與許昌同時(shí)從外面進(jìn)來。 韓玦略略蹙眉,忙向今上告罪,“臣有教導(dǎo)阮內(nèi)人的責(zé)任,阮內(nèi)人犯錯(cuò),臣愿一同受罰?!?/br> 阮阮聽了他的話,心生感激,她示意他,不要替她求情,可已經(jīng)晚了。 今上聞言,向他掃去一個(gè)警醒的眼神,冷笑道:“韓先生果真是重情重義?!?/br> 今上的話,帶著nongnong的諷刺意味。 韓玦仍想再爭取,一旁的許昌卻很不屑地,走到阮阮身邊,抬手,對著阮阮扇下。 他的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氣,應(yīng)是想要在今上面前邀功,且平日里就和阮阮韓玦二人不對付,想著正好打壓他二人。 許昌得意洋洋對阮阮,“大膽賤婢,侍主無狀,竟敢惹主子生氣,賜死你百遍都不足惜。” 可許昌的話音還未落地,他便被今上一腳踹翻。 “狗奴才,阮內(nèi)人也是你打得罵得的?” 今上怒從一側(cè)矮案上抽出上好利劍,對準(zhǔn)許昌喉頭。 許昌大懼,戰(zhàn)戰(zhàn)兢兢向今上,“官家,臣幫你教訓(xùn)賤婢啊?” 今上用劍挑過他下巴,“阮內(nèi)人,朕說得,你們說不得。誰動她,朕動誰?你……明白了沒有?” 許昌雖不敢置信,但為求命,連忙挪動膝蓋看向阮阮,“阮姑娘救我?!?/br> 阮阮被他嚇住,連退幾步,卻聽得外面通傳道:“官家,曹將軍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