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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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復(fù),明皇后早就吃完,她碗中米飯才堪堪少了小半碗。 阮阮不解,服侍明皇后在軟榻上躺下,明皇后莞爾,對阮阮道:“你別理這丫頭,也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說是這樣吃飯不長rou。” 明心聽了,反駁一句,“長姐,這是醫(yī)書里講的?!?/br> 明皇后笑,“正經(jīng)的名家大作你不讀,非要鉆研美容養(yǎng)顏和瘦身的方子,幸好是身在國朝,若是生在大唐,看你怎么辦!” 明心不服,又道:“名家大作有長姐讀就好了,長姐是皇后,我又不想當(dāng)皇后,我只期許有一如意郎君,風(fēng)度翩翩,溫潤如玉,我與他琴瑟和鳴,冬日賞梅,夏日飲酒,談情說愛,花前月下,如此浪漫一生就可?!?/br> “都是大姑娘了,整日將情.愛掛在嘴邊也不害臊。”明皇后回懟,語氣里卻全是寵溺,轉(zhuǎn)身又對阮阮道:“不要聽她的瘋言瘋語,都是被府里寵壞了。” 阮阮垂手而立,心中倒是極為羨慕明心,在她家中,除了小娘給予的,她再沒體會過其他人給的包容和寵愛。 阮阮也有jiejie,不過那是大娘子所出的嫡女,與她這個庶女不同,長姐要學(xué)琴棋書畫,還要學(xué)熏香插花,為有朝一日嫁入高門大戶,名門望族做準(zhǔn)備。 而她,阮阮想,她是沒有指望的過日子,至于前程和未來,都太過遙遠。 阮阮收回羨慕的心思,又陪著明皇后坐了一會兒,眼瞅著她犯了困,便悄悄放下帷帳退了出去。剛至外間,便見今上跨了進來,目光瞬間落到了明心身上。 這樣的目光,阮阮很是熟悉,驚艷中帶著nongnong的歡喜與憐愛,他初見明皇后時也是如此。 阮阮的心微微揪起,今上風(fēng)流倜儻,又喜弄詩詞歌賦,若不是君王,他定是個多情郎君。 “姐夫?!泵餍牡娘埲詻]有吃完,看見他來瞇眼微笑,起身行禮。 女子纖細的腰身盈盈微曲,將玲瓏身材勾勒出流暢的曲線,前凸后翹,數(shù)不盡的嫵媚妖嬈。 “快起來,倒是朕來的不是時候,擾了你用膳。” 今上褪了大氅,并不在意她如何稱呼他,搓手看向碗碟,又問“今兒宮里的膳食可還喜歡?” 明心微揚下顎,細長手指指著一碟子還剩一半的柑橘瓣兒,“此橘最得我心?!?/br> 今上頷首微笑,挑了一瓣放入嘴中,“確實不錯,甘甜清香,難得可貴的是新鮮,只是在這下雪時節(jié)吃它,有點兒冷,你也莫要貪涼,畢竟是女子?!?/br> “多謝姐夫關(guān)心?!泵餍奶计诚蚪裆?,“難怪母親說,長姐是這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有官家如此心細如發(fā)的夫君,可不就是要羨煞旁人?” 明心微微仰頭,兩鬢深黑長發(fā)隨著她的動作肆意地垂落于兩肩,肌膚勝雪,紅裙烈焰。 同為女子,阮阮驚嘆,明皇后已經(jīng)是傾國傾城的長相,而明心的相貌,更在明皇后之上。 今上的目光在女子頸間停留片刻,而后刻意挪開,輕咳一聲,掩蓋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 “你長姐是有福氣的,但你常伴著她,福氣定也不會差?!?nbsp;今上道。 “真的?”明心抿嘴偷笑,“難不成姐夫會看相不成?” 今上也被她逗樂,目光穿過阮阮,看到垂掛下來的帷帳,“皇后歇下了?” 阮阮點頭。 今上收回視線,在明心對面坐下,接著剛剛明心拋出的話題,“巧了,朕前些日子正好學(xué)了一些?!?/br> “那姐夫幫我瞧瞧,看看我命中注定的福氣在何人手里?他幾時會來尋我?” 明心說罷,伸出手臂,攤開手掌到今上面前,“我倒忘了問姐夫幫人看相,是看臉的,還是看手的?” 今上假作思考,搭住明心指尖,明心卻在這一瞬將手退縮一寸,身子微抖,別開臉,垂了眼眸,呼吸加速。 今上的視線慢慢上移,從她指尖挪到她急遽高低起伏的胸口。 明心輕咬嘴皮,偷偷抬眸看今上,恰好今上也在看她。 今上手臂向前,這一次明心沒有再躲避,只兩頰越來越紅,最終雙腿并攏,連坐姿都變得拘謹(jǐn)起來。 今上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容,爽朗大笑兩聲松了明心。 “姐夫瞧出什么來了?”明心瞧他笑了,也跟著展露笑意,腮飛胭脂紅。 “天機不可泄露?!苯裆洗笳圃趦上ド吓牧伺模髌鹕?,“今兒朕看尚膳局新得了些肥羊,明兒等雪停了,讓你長姐帶你來長春宮吃炙羊rou。” “謝謝姐夫。”明心歡快應(yīng)答。 “柑橘好吃,但切記莫多吃啊?!背龅铋T時,今上又關(guān)照一句。 “嗯?!泵餍纳钌铧c頭,“姐夫說什么,我就聽什么?!?/br> 今上笑笑,轉(zhuǎn)身離去。 阮阮小步跟上。 外面積雪已深,踩上去時,咯吱咯吱的,阮阮將龍輦的簾子掖好,突聽今上在龍輦里感嘆了一句。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br> 作者有話要說: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出自《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碩人》 第13章 偷歡 龍輦繞過宮墻,一路往長春宮而去。 阮阮默默抬頭看天,白雪紅墻之上是四方灰澀的天空。 鳳鳴宮與長春宮隔得不遠,剛出鳳鳴宮,阮阮便遇見了景尚服,她大約是來給皇后送東西的,見著今上的轎輦,退后兩步,躬身讓到墻邊。數(shù)日不見,她已瘦得脫了形。 阮阮心有不忍,微微欠身,與她行禮,只見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眸無光,全沒了往日的神采飛揚。 自金明河今上婉拒明皇后為曹不休請婚后,她便連生了好幾月的病,周太后甚至為她請了醫(yī)官,也總不見好,難得今兒會出來,倒是出乎了阮阮意料,阮阮不禁多看她兩眼,恰巧她也在看她。 “阮阮。”在阮阮幾乎要與她擦肩而過時,景尚服低聲叫住了她。 阮阮見她眼神閃爍,似有話要對她說,于是故意放慢腳步,落到儀仗最后。 “隨我來?!本吧蟹醋∪钊钜陆?,二人在宮墻拐角處停下。 “阮阮,我問你,我算不算你的伯樂?”景尚服說話時,剛剛強擠出來的笑容已全沒了蹤影。 阮阮想起初入宮的情景,目光直視她,“是?!?/br> 聽了阮阮肯定的回答,景尚服輕吁一口氣,手臂微顫,握住阮阮的手,還沒說話,淚珠子便滾了下來。 “我就知道你是個知冷熱的好孩子,上次在宮外,你能顧及我的心情,我就明白沒白疼你一場。” 阮阮知她心意,不忍讓她失望,可對于明皇后都辦不到的事情,她更是束手無策。 她正躊躇該如何回應(yīng),卻覺手中一沉,一只金鐲子已套在了她腕上。阮阮茫然抬眸,驚慌失措推卻。 “阮阮?!本吧蟹醋∷氖?,又道:“好孩子,我且問你,倘若有一天我需要你幫忙,你會幫我的是嗎?” 阮阮點頭。 “那好,現(xiàn)在我就需要你。我想知道,曹……小將軍,他什么時候回來,可有信兒了沒有?” 阮阮一怔,她想起初進長春宮時,韓玦就對她說過的話,“殿前當(dāng)差,若不能守口如瓶,輕則掌嘴,重則絞殺?!?/br> 大戰(zhàn)勝負如何?大軍何時班師回朝?這些都是國之機密,怎能因為兒女私情泄露? 莫說此事阮阮確實不知,縱是她知曉,給她百只鐲子,她也不敢。 阮阮搖了搖頭。 景尚服略帶失望地盯著阮阮看了又看,忽而突兀地大笑三聲,“好!很好!非常好!” 阮阮訝然,知她誤會,她想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寬慰她道:“尚服放心,只要曹將軍得勝的消息傳回來,奴一定先告知您?!?/br> “不必了……不勞你費心。”景尚服一把將阮阮甩開,面色鐵青,奪回金鐲,轉(zhuǎn)身離去。 大雪紛飛,景尚服桃紅色衣衫消失在和鳴宮墻內(nèi),阮阮卻被凍結(jié)于宮道上,久久不能轉(zhuǎn)身。 翌日,天氣轉(zhuǎn)晴,出了太陽。 今上早晨一起來,第一件事便是扒著窗戶看外面,瞧著大雪停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更是招呼了韓玦準(zhǔn)備鐵爐鐵叉。 “朕聽聞,皇后早年在府里時,最喜歡與她父親勇毅候圍爐喝酒吃烤羊rou,這兩日她懷著身子,總是茶飯不思,朕琢磨著,午間溫一壇好酒,多烤些羊rou,到時香噴噴的,說不定她胃口就上來了?!?/br> 今上興致勃勃說道,竟不用人伺候,自己束好腰帶,更是高興地拍了拍肚子,一瞬間倒不像君王,只像個辦事不牢的毛頭小子。 韓玦聞言,有片刻遲疑,但瞧今上情緒異常高漲,也笑著應(yīng)答,“等官家下了朝,這一切臣便都會給您辦好?!?/br> “朕相信你,今兒就不用隨朕去前朝了?!苯裆咸峙牧伺捻n玦的肩,昂首闊步出了長春宮。 阮阮瞧著今上遠去的背影,心中隱隱不安,思量再三,仍是忍不住湊到韓玦身邊,“先生想如何烤這羊rou?” 韓玦目送今上離開,轉(zhuǎn)身走向偏殿長恩苑,長恩苑奢華更比正殿,縱是隆冬,亦是滿目鮮花,流水假山,奇花異草,紅羅紗帳。 韓玦抬手,給廊下嬌養(yǎng)著的四只金絲雀喂了食,回復(fù)阮阮的問題。 “其實這金絲雀,養(yǎng)一只就好,這四只一起,嘰嘰喳喳,叫起來就有些吵了??呻y道因為吵就不養(yǎng)它們了嗎?阮阮你瞧它們,瞧這三只,長得一般又愛折騰,所以我們反而偏愛另一只,這或許就是對比之下,才見高低吧?” 阮阮明了,想想韓玦自打十一歲時就跟著今上出入前朝后宮,到如今已有十三年,官家的心思,他豈有不懂。 韓玦擼擼袖子,露出他時常陪今上作畫的手,開始布置。 阮阮有時想,其實韓玦骨子里也是極高雅浪漫的,他精通書藝,又善繪畫,尤其擅長畫天,他筆下的天際,空曠而高遠,肆意又豁達。 阮阮留意到,韓玦很是有心地將烤爐擺在了花叢中間,人坐其中,猶墜花海,爐火旺盛,酒香四溢。 韓玦立于花前,默默指揮小黃門們在軟榻前加了一道紅羅帷帳,又熏起了合歡香。 “阮阮?!表n玦布置完一切,轉(zhuǎn)身正對阮阮,“你記著,我們今生今世的主子,有且只有一個?!?/br> 阮阮抬眸看他,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是看穿一切的通透,可又不失最初的悲憫。 沒多久,皇后的鳳輦便到了,阮阮與韓玦跪拜迎接,沒承想車簾掀起的那一剎,卻是一身明媚桃紅錦緞長裙的明心從車上走了下來。 鳳輦是皇后專用儀仗,縱是妃嬪,無人可僭越使用,更何況是無品無階且不是嬪御的明心? 阮阮心下只覺不妥,韓玦似乎有一瞬也是詫異地,但那詫異很快從他眼底閃過。 “韓先生,長姐她身子乏得很,故而要我來替她賠禮恕罪,官家見不著長姐,不會生氣吧?官家要是生氣,我這就便回去。” 韓玦微笑,剛想說話,卻見今上身影。 “難道在明心的心里,朕就是那么愛生氣,小肚雞腸之人?” 與明心故意流露出來的擔(dān)憂相反,他的心情好極了。 “姐夫,你回來了?” 明心聽著聲音,轉(zhuǎn)身回眸看今上。她不束發(fā),恰今上已走到她身后,長發(fā)飄起,發(fā)絲掃過今上脖頸、鼻翼,她絲毫未覺,笑意盈盈,一派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