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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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尚服瞧著外面,狠狠啐一口,尤不解氣,繼續(xù)罵:“狐媚東西,就差直說以身相許,雖說熄了燈都一樣,也不看看這身糙皮,會不會硌著他。” 景尚服的醋勁說來就來,阮阮看她一眼,又看曹不休,心知這曹將軍好心買了人,又放人自由,結果人家不愿意,非要跟著他了。 阮阮再瞧那兩女子,臉上雖有污泥,但依稀可見清秀容顏,一副被他買了,就終生是他的女人的模樣,死活不肯松手。 “將軍,您就帶她回去吧,紅袖添香,也不失為一段佳話。”人群中,有人慫恿道。 “腌臜貨?!本吧蟹獾妹嫔t,兩手幾欲將車身撓出印子來。 阮阮跟隨尚服多日,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今兒曹小將軍帶人走了,她怕是幾天都沒好臉子了。 阮阮想了想,也不帶帷帽,直接從車上跳下,穿過人群,走到臺下,對著臺上之人,脆生生喚了一聲。 “父親?!?/br> 父親?宛如晴天驚雷,霹得人里外皆焦,哭笑不得。 景尚服在車內(nèi)含了口茶,差點噴出。 曹不休在錯愕中緩緩扭頭,臉上嬉笑未退,僵化在原地,也是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阮阮不待他回味過來,滿臉委屈,靠到他身邊,可憐巴巴在他袖角蹭了蹭,而后……哭了出來。 豆大的淚珠子垂落,曹不休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接她的眼淚。 淚珠子晶瑩飽滿,一滴……兩滴……觸手時guntang,再覺冰涼。 曹不休看看自己手心……看看袖邊阮阮……再看手心……再看阮阮。 突然感覺……一陣心慌。 “雖說年輕父親不可靠,可您怎么也不能將我扔在大街上不管呀,您看我回家要不要告您狀,讓您坐冷板凳,睡書房?!?/br> 阮阮邊哭邊說,“你們不要看我父親是威風凜凜大將軍,可在府里,最怕他娘子了。娘子說往東,他不敢往西,娘子說跪,他不敢說站,娘子一哭,他就軟啦!” “他娘子善妒,府里伺候的,皆是年老婦孺,若有年輕的,必定要臉上劃了口子才可入府。” 眾人懵,這都是真的? 阮阮用余光看了看景尚服所在的馬車,心一橫,干脆斷了他曹不休所有的桃花,于是又道。 “大家不信就看我,若不是他愛極了他娘子,情根深種,怎會有我站在他身旁?” 第9章 情.事 福德殿,周太后,明棠,還有尚服,三人圍坐在一起話家常。 因著今上喜歡的緣故,明棠時不時就會被他請進宮來。 “真是胡鬧?!敝芴筝p啐一口,手指點過阮阮額頭,“人曹小將軍才十九,雖說年長你七歲,可誰家十九歲的少年郎,會有你這般大的女兒?” 阮阮垂頭不語,當時哪里想那么多,滿心里只想著,截了他的爛桃花,往后景尚服就不會那么醋意濃了。 至于這胡話像不像?阮阮回想曹不休當時的反應,好似并沒有在他臉上看到怒氣,反而還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了許久。 臨了,竟強塞給她一袋金瓜子,說是給她傍身用。 阮阮對此解讀為,他大約是有些感激她的。 “這一來,也不知道要苦了京中多少女孩子的心?!泵魈奈⑿χ屏送凭吧蟹?,其意明顯。 景尚服含羞,避讓到一邊。 “景瑟如今也二十二了,都怪哀家拖累了你,你若不是為了我,也不至耽擱至此?!敝芴筝p嘆一句。 “能伺候太后一場,是景瑟的福氣。”景尚服溫聲道。 “每逢陰天下雨,胸口處還疼嗎?”明棠滿臉關切。 景尚服搖搖頭,太后眉眼間閃過一絲不忍,接了明棠的話。 “她這身子知晴知雨,天氣好時無事,天氣不好時,疼得整夜睡不著。當年先皇那一刀……要不是她,我怕是早就沒了?!?/br> 阮阮默默聽著,聯(lián)想起之前聽到的那兩個小宮女,偷偷議論兩宮失和的事,越聽越糊涂。 先皇素來仁厚,怎會與周太后拔刀相向?且周太后為何不讓今上去見先皇,直至先皇薨逝? 雖然其中曲折阮阮不解,但好歹明白了景尚服為何得太后如此厚待。 “景瑟對曹不休的情意,你也知曉了?!碧笥挚聪蛎魈?,似有期待。 明棠緩緩點頭,略有所思,而后道:“其實這事也不難辦……” 景尚服喜上眉梢。 “大婚后,待官家心情好了,我定尋個機會,向官家討個人情,請官家賜婚……”明棠想了想說道。 “好孩子?!敝芴舐勓裕媛稘M意,“就知道你是貼心的,不日我就收景瑟為養(yǎng)女,他日以太后養(yǎng)女身份出嫁,也不算委屈了他曹家?!?/br> 三個女人,談話間就將曹不休的婚事敲定了,阮阮看著她三人興致勃勃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覺著很是滑稽。 曹不休性子桀驁,像匹烈馬,豈是能被別人左右的?更何況,是終生大事。 不過,這都是他人的事情,就像一臺精彩絕倫的大戲,她們是臺上的主角兒,而她只是臺下跑堂的小二。 為了安穩(wěn)度日,阮阮無暇他顧。 很快阮阮連安穩(wěn)度日都不能夠了,也不知是明棠的緣故,還是因為太后,阮阮被調往了今上所在的長春宮,品階無變。 今上年二十四,雖還未大婚,卻已經(jīng)有了兩位美人,顧氏和申氏,這是阮阮進了長春宮后才知道的。 初聞此事時,阮阮是有些難過的。 她本以為明棠會是今上第一個喜歡的女子,畢竟他和她的感情那樣濃烈,她為她感到遺憾。 這二人中,阮阮先見到的,是美人顧氏。 阮阮調到長春宮的第一日,剛幫今上研好墨,這顧美人便左右各抱著一壇子東西,腳步凌亂地走了進來,在今上的檀木桌前沉沉擱下。 顧美人體態(tài)豐腴,許是懷中東西很重,彼時胸口起起伏伏,嬌.喘不息,額間香汗淋漓。 “這是何物?”今上不解。 阮阮站在一側,細細聞了聞,只覺隱隱有些酸味,再看那壇口,雖包扎精美,卻依稀可見淡淡褐色水痕。 阮阮看顧美人額間因為上火起的小疙瘩,心中慢慢明了,心道她怕是得了今上即將大婚的消息,心中起了醋意吧? 果不其然,顧美人見今上相問,眼眸瞬間紅了。 “官家上月不是說,如今百姓的日子過得辛苦,妾等也應當勤儉度日嗎?所以妾想了想,妾應當事事自力更生,減少宮中用度,于是便琢磨著自己釀點醋……” 顧美人話說的婉轉,事情卻做得高調。 阮阮心中覺著好笑,以往在家里時,后宅爭風吃醋的事情她沒少見過,但像顧美人這般將吃醋搬上臺面的,她還真是頭次見到。 顧美人眼睛直勾勾盯著今上,今上瞧了也不惱,以胳膊肘撐著書案臺面,眉眼處盡是笑意。 “所以,今兒是來送給朕嘗鮮的?” “不是?!鳖櫭廊税脨?,扭身緊挨今上坐下。 “那為何?”今上笑問。 阮阮猜,以今上的聰明,定早猜到顧美人的意圖。 顧美人得了今上縱容,細白手指戳著壇子,一本正經(jīng)道:“妾滿心歡喜地釀它,想著給官家一壇,妾留一壇,可不知為何,明明一樣的配方,卻一壇好的,一壇壞了!” 阮阮暗覺好笑,顧美人之心,路人皆知。 “哦……這樣啊……”今上拉長了聲音線,反問顧美人,“那確實是遺憾了,不過依你看,這兩壇醋不能共存之事,該如何解決呢?” 顧美人聞言,眼眸泛光,揚聲答道:“以妾看,既然那壇醋性那么大,官家索性不要了它,專寵一壇就好啦?!?/br> 顧美人聲音極高,一語畢,殿內(nèi)鴉雀無聲。 阮阮心中也是驚訝,驚于顧美人大膽,竟用壞醋來求獨寵,更是同情顧美人的無知,為了自己私欲,竟至申美人不顧,更置今上子嗣不顧。 但顧美人顯然沒想到這么多,醋性占據(jù)了她全部心緒。 “官家,您覺著這法子好嗎?”顧美人又問。 今上笑著刮過她鼻尖,“朕倒是覺著,既然釀醋這么不易,釀兩壇壞一壇,好壞一半。倒不如一次釀個二三十壇,這樣得到的好醋還更多些?!?/br> 阮阮聞言,垂首偷笑,今上才是花中老狐貍。 顧美人僵在原地,眼皮眨巴眨巴兩下,淚珠子便似斷了線般滾落下來。 今上給她時間,用沉默微笑顯示帝王不容抗拒的尊嚴。 許久,顧美人等不來今上的安慰,抽泣漸止,“官家真聰明,妾怎么沒想到呢!” 今上抬手,撫上顧美人面龐,“以后等皇后入宮了,你可以與她一道,皇后也喜歡自己動手做些東西,你跟她學,錯不了。” 明棠接人待物,溫婉大氣,處處周全,不得罪人,也不縱容人,寬嚴有度。 阮阮想,這樣的女子入主中宮,一定能制服住后宮眾人的吧? 顧美人哭了一陣,帶著她的酸醋離了長春宮,只留下一室的酸味。 阮阮向雕花鏤空銅香爐里送了點冷梅香,一縷若有似無的輕煙升起,無聲地驅趕了酸醋味道。 “這是什么香?朕不曾聞過?” 今上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腕,他儒雅,身形頎長逸秀,那手指或批奏章,或畫畫吹笛,都有一等一的風姿。 這樣的如玉男子,無論到哪里,都定會是愛慕風月女子追逐的對象吧?也不知,誰會得到他真心? 阮阮偷偷想著,被他這一問,雙膝下跪,“請官家恕罪?!?/br> 今上意外,“你何罪之有?” 阮阮頭伏地面,恭敬道:“這是奴調的冷梅香,以梅花花瓣成粉,添沉香,檀香,藿香輔助。奴覺著,此香有定氣醒腦的作用……” “你有心了?!苯裆喜蛔肪?,點了點頭,又道:“確實好聞,以后就熏這香罷?!?/br> “謝官家?!?/br> 今上笑笑,“今晚朕要與曹不休夜談,你去尚膳司交代一聲,多準備點烈酒,上次曹不休說桃花釀沒勁,今晚朕要滿足他?!?/br> 阮阮點頭應答,退出了大殿,一路往尚膳司而去。 尚膳司里有小宮女陶陶,是與阮阮一同進宮的,因著被她拉著說了好些羨慕的話,待阮阮再回到長春宮時,今上已經(jīng)不在批奏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