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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琢磨著,云州一時半會收不回來,但北蠻想要南下似乎也不太可能了。他便開始安心地將手中事務逐漸移交給余漣,趁著政敵們還摸不清底細觀望的時候,他能多塊脫身就要多快脫身。雖說離京后的日子也不會安生,但總比在燕京這個風起云涌之地要安全。 至于小皇帝…… 和四嘆了不知多少氣,孩子總是要成長的,有余漣幫襯著在,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出大紕漏,實在不行干脆派幾個死士把蕭巡那廝干掉算了。 難得從公務里脫身而出,翻墻進來的陸錚鳴,一眼就瞧見和四神色猙獰地狠狠咬了一口甜瓜,干脆地像是要咬掉某個人的腦袋。 這段時日,因為和四不在,東廠的氣焰稍稍低迷了一些,錦衣衛(wèi)趁虛而入,隱隱竟有和東廠分庭抗禮,甚至取而代之的跡象。 興許這里頭也有蕭巡暗中在推波助瀾,但小皇帝尚未成長,主理朝政,有輔政大臣們在,錦衣衛(wèi)的崛起是遲早之事。 兩家明面上斗得厲害,但私下里和四與陸錚鳴的相處卻是一如既往,至少在陸錚鳴看來是這樣的。 雖然這段時間和四明顯愛找茬了,但陸錚鳴沒覺得有多大關(guān)系,畢竟人家生了病。別人媳婦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不高興,而和四只有這段時間挑他刺,陸錚鳴不僅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甚至還樂在其中。 ※※※※※※※※※※※※※※※※※※※※ 我回來更新啦!嗯……因為過年和年后工作剛開始,就比較忙,鴿了大家到現(xiàn)在,很不好意思……在這里給大家道歉,其他話也不多說,明天繼續(xù)更新~ 第77章 離別在即 不知是陸錚鳴的輕功近來長進了,還是和四聾得更厲害了,總之等他啃完甜瓜,又磕磕絆絆摸索起藥碗一口氣干了那碗顏色詭異的藥汁,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房里來了第二人。 準確來說,是嗅到了來人的味道,一身即便加官進爵都改不了的落魄浪子味,摻雜著刀鋒上的血漬味。 他舔了舔嘴角的藥汁,不太確定地問:“姓陸的?” 陸錚鳴一言不發(fā)地將刀擱在一旁,空氣里藥味熏得人眼疼,可見和四剛才干脆利落灌下去的那碗藥苦得有多讓人頭皮發(fā)麻。 對方不說話,和四心里頭毛毛,又問了一遍:“陸錚鳴?” 陸錚鳴捏起和四的藥碗,拇指沿著碗沿楷了一圈,擱嘴里咂摸了一口,眉頭登時皺成了一團,碗被“?!钡匾宦晛G到了桌上。他二話不說抓起和四的手腕,一邊找著脈搏,一邊冷著聲問:“你的病到底怎么樣了?天天和我說沒事沒事,就是瞎了,我看你現(xiàn)在……” 他帶著薄怒和焦心的斥責聲在和四耳邊忽遠忽近的,有時清晰地蹦出兩個字,有時又模糊地遠在天邊,費勁了半天結(jié)果一句完整的花都聽不見,不過他倒是敏銳地察覺出了姓陸的生氣了。 和四一頭霧水地看向陸錚鳴的方向,想掙脫他鐵鉗子一樣的手,沒成功,他費解地問:“不是,我還不知道陸百戶您居然會望聞問切了?” 陸錚鳴被他噎得沉默片刻,掐著那根瘦得快摸不著rou的手腕:“望聞問切不敢,但你應該知道我們習武得多少通一些經(jīng)脈之道?!?/br> 和四努力將他聽了個大概,“哦”了一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再掙扎,索性讓他把個明白,過了一會才問道:“把出什么名堂來了嗎,陸大夫?” 倘若被陸錚鳴連半吊子都不是的外行給把出個一二,那這些天里給和四看病的名醫(yī)就得找根褲腰帶把自己吊死了。陸錚鳴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胸口才強行壓下去的怒氣蹭蹭又冒了上來,他單膝一步跪在床沿,抓著和四的手腕就勢狠狠將人壓在枕上,咬牙切齒道:“和臻,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又有沒有把我當回事?你知道我看著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有,我有……” 他氣到說不出話,他已經(jīng)快要忘記曾經(jīng)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的和臻了,現(xiàn)在的和臻虛弱得讓他害怕,仿佛只是他夢里眼前的一縷浮煙,他一眨眼一不小心就這么散了。 陸錚鳴欺身逼得和四被迫仰面倒在床上,他雖然耳聾眼瞎但也覺得現(xiàn)在的情形似乎不太妙,尤其是兩人的姿勢……讓他驟然有種即將晚節(jié)不保的緊張,他睜著大大的無神雙目“望”著陸錚鳴的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也沒滿著你什么啊,這不我人還沒死呢……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說那個字……” 和四嘴皮難得不利索地解釋了半天,感到陸錚鳴壓迫的氣勢不退反進,頓時惱羞成怒道:“你給我滾下去!虧我還想著出了正月和你一道去淮州看看那宅子……” 陸錚鳴滿腔盛怒被他一句話澆滅了,他懵了半天,低頭怔怔問道:“你說什么?” 和四懶得給他長臉,只回他一句:“滾吧您嘞!” 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以非??膳碌乃俣忍撊跸氯ィm然他不和陸錚鳴說,但被發(fā)現(xiàn)是早晚的事,何況陸錚鳴那雙眼招子和鷹似的。每次他來,和四雖然看不見,但都能感覺到這姓陸的一雙眼和抽皮扒骨似的將他上下看一遍。 用顧鸞的話來說,就是連根頭發(fā)絲都不放過。 陸錚鳴沒滾,他低頭注視著那張蒼白而病態(tài)的臉龐,雙手捧著兩側(cè),拇指輕輕地從額頭撫到鼻梁,再從鼻梁落到上唇。和四上唇有個小小的唇珠,陸錚鳴第一次見他時就注意到了,一個男人的唇生得如此精致,讓他當時很是訝異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