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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巍巍地開腔:“干爹……我就一太監(jiān),沒那么多窮講……” “你給我閉嘴!”老廠公暴喝一聲,一掌終于將岌岌可危的破木桌拍散了架,“你個混小子,我還沒和你算賬!你瞧瞧你才接手這東廠一年不到,這京里頭亂成了什么樣子?!幾個跳梁小丑都敢在我們東廠眼皮子底下裝神弄鬼,攪合得宮里宮外不得安寧!最重要的是,老子讓你干死錦衣衛(wèi),這錦衣衛(wèi)不僅沒得落魄,居然還狗仗人勢快要爬到咱東廠頭上了!你居然現(xiàn)在還有心情在這,和個野男人要死要活!我養(yǎng)你不如養(yǎng)個烏龜王八蛋!” 和四被罵得灰頭土臉,有心想反駁吧,可又實在心虛找不出個實例。的確,他干爹一走,燕京就漸生亂象,藩王不安分了,北邊有sao動了,連晉國都悄咪咪地將爪牙伸到了他眼皮下,不動聲色地攪渾了他大燕朝堂這潭深水。 這些外因其實都是次要的,主要還是先帝駕崩和他干爹離任這兩件事撞在了一起,大燕原本雖然松散但勉強平衡的朝局被徹底給打亂了。 人心一亂,就有魑魅魍魎順著裂開的縫隙里悄悄地往上爬,喝人血,吃人rou,再披上層人皮,大搖大擺地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人相爭這頭頂三尺天,腳下一丈地。 和四剛才說得不假,他就只是一個太監(jiān),按情按理都只是個伺候人的弄臣,萬萬輪不到他插手到這朝局之中??上г诤芫们八径Y監(jiān)和東廠就合成一體,打斷骨頭連著筋,他不僅是皇帝最貼心的宦臣,也是最順手的一把刀,替帝王修剪不合心意的斜枝歪杈。 可現(xiàn)在的皇帝年紀太小了,連皇城官署里的泱泱數(shù)百張臉面都沒認清,更莫說使好他這把刀了。 于是和四成了一把“無主”之刃,刀尖向誰,刀鋒利鈍,全靠自己把握。 和四有時候都懷疑老天爺是不是在逗他,有這么為難一個太監(jiān)的嗎? 現(xiàn)在干爹罵他,和四的事兒辦得確實不漂亮,便無話可說,乖乖挨罵。 陸錚鳴卻是聽不下去了,遲疑了一下,悄悄握了握和四的手,仰起頭對老廠公淡淡道:“老提督何必罵他,自他接手東廠以來幾乎夜夜不得安睡,病里災(zāi)里折騰了幾遭,連命都差點沒了。您要是不滿意他如今的功績,不如干脆將這天大的權(quán)柄收了回去,我?guī)x開這燕京這攤渾水。我相信,去哪里都比現(xiàn)在和臻過得要自在舒心?!?/br> “老子的兒子,用不著你心疼!”老廠公猛一摔茶盞。 陸錚鳴被砸個滿頭的茶和血,他本就是臉上帶上,這一砸更是慘不忍睹。他連聲哼都沒有,一言不發(fā)地杵著刀,一手將和四從地上提了起來:“走吧,我?guī)阕摺!?/br> 和四稀里糊涂地被他攙扶了起來,心道,事情是怎么發(fā)展到這個地步的???剛才大家都一副神色凝重,仿若藏著天大秘密似的,突然間畫風(fēng)一轉(zhuǎn),就變成了他兩一對野鴛鴛要半夜私奔了? 他當(dāng)然不能任由陸錚鳴拖著他就這么奔出了燕京,開玩笑,不說陸錚鳴這個錦衣衛(wèi)百戶,就他現(xiàn)在東廠提督的身份,外頭的仇敵能繞大燕江山三圈半。一離開燕京,等著他兩的就是無休止的追殺。 和四拽著陸錚鳴站定在原地,定定地看向前方:“干爹,其他的您甭說了,眼下我是和不會和他分開的。您放寬心,以前您不常說,這情情愛愛嘛就是新茶一盞,時間一長也就由濃轉(zhuǎn)淡了,沒準過兩天我就把這姓陸的踹了呢?!?/br> 陸錚鳴:“……” 當(dāng)著他面說這種話真的好嗎,欠教訓(xùn)的小混賬。 老廠公大概是被和四給說愣住了,一時間沒吭聲。 和四繼續(xù)平靜道:“我只問您幾個問題,云王帶來的孩子真的是先帝遺留在晉國的孩子嗎?” 半晌,老廠公嘖了一聲:“這個,我還真不確定。不過可以按著那孩子的年歲推推,你不是能耐地已經(jīng)派人去晉國查了嗎?” 皮球又被踢到了和四這里,和四暗罵了一句“老狐貍”,定定神,睜開眼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鄭重認真:“干爹,您剛才沒說完的話是什么?是不是有關(guān)我以前的事?”他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我被您撿到以前的事兒都記不大清了,您是查到了些什么嗎?” 這一次老廠公沉默了許久,才冷淡不屑地回他道:“你能有什么以前?一個從萬人坑里爬出來,大難不死的小乞兒罷了!我說門當(dāng)戶對,你還真把自個兒當(dāng)成了什么了不得的鳳子龍孫?” 他哼笑了一聲,笑得和四有點小尷尬,陸錚鳴卻是在“鳳子龍孫”這四字時眉梢一挑,似有深意地看了和四一眼。 可是老廠公馬上又厲聲道,“即便如此,這小子也配不上你!”他痛心疾首道,“你好歹也是個東廠提督,如今也人稱一聲九千歲,至于和這提不上臺面的……對了,這小子干啥的?” 和四頓時一身冷汗如雨落下,忙不迭地拽著陸錚鳴跑路:“干爹,我兩的事兒您就別管了,我今兒有事呢!被您這逮過來,全攪合了,您要是沒別的吩咐,我就先走了。等回頭空下來,我好好地帶著您干兒媳給你去磕頭敬茶,回見了您嘞!” 老廠公:“……” 陸錚鳴:“……” 和四帶著陸錚鳴全身而退,出了那間不見天日的破屋子,他才發(fā)現(xiàn)自個兒居然是在之前掉進護城河里被陸錚鳴撿到時的亂葬崗上,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破屋子果然是之前的祠堂,只是被他干爹手下的人稍作修葺了一番,四面堵得嚴嚴實實和個墳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