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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有一顆純粹的赤字之心,沈深待他好,把他當成孩子養(yǎng),他現(xiàn)下的感覺很是微妙,亂糟糟的,無法描述。 硬是要他自己定位的話,就是孩子一夜間長大,替突然到生理成熟期的白紙孩子cao碎了心的老父親心態(tài)。 虧得今日出現(xiàn)在這間屋子的是他,若是誤入哪家小姐,平白污了人姑娘清白不說,自己還停留在孩童智力的小白,能否承擔起責任,結(jié)果未知。 忽略掉內(nèi)心深處,那一秒快速滑過的不自在。 “主人,白毅不負使命,拿到了主人的東西?!蹦X子里響起白毅的聲音。白毅自契約成立之日,便作為仆從,建立起了與沈深的聯(lián)系。 “你在何處?”床上的人還在熟睡,沈深壓低了聲音。 青夜之外不遠的四合院內(nèi),一顆郁郁蔥蔥,枝干粗壯成蔭的大槐樹下,立著兩人頭戴黑色斗笠的人。沈深接過白毅手中的東西,輕柔撫摸,手指輕顫,珍惜珍重。 金色的大喇叭,底座烙印著英文字母和一串數(shù)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文字,記錄了機器的產(chǎn)出地和產(chǎn)出時間。沈深手指劃過喇叭背后,那里有一處小凹陷,是他一次入殮時,被主家調(diào)皮的孩子闖入,摔的。 精致的少年,掩藏在黑色斗笠下,臉上懷念又落寞。 “無恥小人,快快把少主的東西還回來。” 一聲大喝,清微三人落在槐樹樹梢之上,劍指樹下的沈、白二人。 白毅紅纓槍橫在胸前,面色難堪愧疚,以為甩掉的人出現(xiàn)在主人面前,他把危險帶到了主人身邊。腳步移動,盔甲響,人堅定不移地擋在了沈深面前。 “主人,是白毅的失誤?!?/br> 沈深搖頭,按下緊握紅纓槍的手。 “我來和他們談?wù)劇!?/br> 他抬頭,望著槐樹上的人,語氣譏諷:“堂堂清微派長老,亦強權(quán)壓人,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胡說,你偷了我們少主的東西,別想抵賴。”笑臉壯漢瞪大眼睛,立即反駁。 “呵,我的東西,到了你們清微人嘴巴里,就成了你們少主的東西,你們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知道如何使用嗎,知道它產(chǎn)自何地何時價值幾何嗎?” “這……這是我們少主的東西,是……是一件精神力治愈法器。你在狡辯。”笑臉壯漢臉色漲紅,梗著脖子道。沒錯,少主的東西他如何知道,只有少主自己清楚。 “那我來告訴你,這叫唱片機,放置其上的黑色圓形物名為膠片,指針通過膠片上起伏的溝壑震動發(fā)出樂音,它不是法器,不過是一件普通樂器罷了,是我?guī)煾?,在我十三那年壽辰,送我的生辰禮物,清微派修士,枉至聲名赫赫,不過是雞鳴狗盜之輩?!?/br> “你!”笑臉壯漢一時間不知如何反駁。他旁邊的冷面小生看著氣炸的人,冷眼盯著樹下的沈深。身上有殺意鼓動,沒有長老發(fā)令,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白穹站在最粗壯的一根樹梢,這個入殮師,給他的感覺很奇特,明明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讓他恍若間看到了慈悲寺的慈濟大師。 他的身上,氣息祥和悲憫,似是有大功德之人。不太像白纖纖口中陰狠毒辣的小人,這也是白穹,遲遲未下殺手的原因。 別人不知曉,他卻清楚,這東西,是少主從一處秘境帶出,研究過勉強找到使用方法,不是法器,不過凡物罷了,對少主的頭疼焦躁之癥有奇效。 “年輕人,只要你告知我等少主下落,我可以既往不咎。”少主的東西,還是等找到少主后,他自己來拿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鄙蛏钍钦娌恢?。 “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我也不欺小輩。白三、白四。” “在?!崩涿嫘∩?、笑臉壯漢同時應(yīng)聲。一人持劍,一人持錘,一左一右,朝著樹下的沈深和白毅攻去。 “砰——”紅纓槍接觸雙錘,熾白色的火焰燃蔓敵人的劍鋒。 樹上的白穹繼續(xù):“你在毅城做戰(zhàn)地入殮師的時期,和我們少主前往毅城的恰好吻合。毅城遭襲,原本修為最高的少主,悄無聲息消失了,而你,一個最不起眼的入殮師,乘了東風,一舉成名,種種巧合,我等不得不懷疑。” 躲過刁鉆的劍招,浴火的人問:“你的少主,莫不是那位帶面具的仙師?” “沒錯,你知道?!闭Z焉未盡,暗含意味。 “呵,不止我知道,清微派的仙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毅城軍營上下,誰不是被耳提面命,處處謹慎?!?/br> 白穹沒接話,少主去毅城歷劫,他交代過駐守毅城的清微外門弟子,好生照看,那外門弟子在軍中職位不低,他交代下去,人人禮遇少主,也實屬正常。可沒想到那弟子是個草包,早早殞命在了毅城浩劫之中。 少主不知所蹤。 莫非少主真的,渡不過這命中的劫數(shù)? 變數(shù)發(fā)生在短短幾息,笑臉壯漢白四一錘掀起白毅黑色的斗篷。藏在斗篷在的人顯露出來,蒼白的臉色,英氣的面容,身著將軍鎧,颯爽英姿掩不住放大的瞳孔,冰冷略微僵硬的肢體。 和青夜放入棺材拍賣的幾具尸體,相同,又不同。 站在樹下的將軍,不是活人這一點,明眼人一看便知。 “果然是你,沈深,現(xiàn)下你無話可辨了!”能和白三不相上下,可馭使尸首。他絕非一般入殮師。白穹不再猶豫,飛劍出鞘,直指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