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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識上是白大哥在教導自己, 生活上是白大哥在照顧自己。就連出了什么意外, 也都是白大哥在保護自己。而自己, 在做些什么呢? 平日里的傻笑, 還有出事兒時候的哭泣?石菖蒲猛然握住雙手, 感覺到心口傳來的窒息感。不論怎么看, 自己都像是一個只會扯后腿的拖油瓶,不能幫助白大哥分毫吧。 這種嫌棄不僅讓石菖蒲難過,甚至讓他緊張到快要窒息。如此無能的他, 真的配得上白大哥嗎? “今天,真的多謝了?!?/br> 石菖蒲悠悠的抬起頭,還紅著眼的江南春起身向他福了一禮。面容的凄苦,卻不能改變這個女人的聰慧還有高雅。 石菖蒲張了張嘴,緊張到雙手都微微有點顫抖。腦海中回響著那句話——不要畏懼爭斗,膽識和學識同等的重要。 “你如果真的想要感謝我們的話,就教我讀書吧。” 江南春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詫異的看著石菖蒲。有了開始,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也順暢了許多。石菖蒲抬手按壓在心口上,看向江南春的目光也越發(fā)的堅定。 “你很聰慧,還知曉很多科考上的事情。我想要參加科考,如果你真的想要報答我們的話,那教導我科考吧。” 江南春訝異,甚至因為太過訝異都微微張開了嘴巴。看著眼前的石菖蒲,自然知曉對方哥兒的身份。朝廷并沒有制止哥兒讀書科考,可朝廷之中能走上高位的哥兒數(shù)量卻少之又少。不是因為哥兒不夠聰慧,而是因為那是權勢的爭斗。 沒有人愿意將本來能屬于自己的權勢分給另外一撥人,就好比在那些人眼中女人甚至連人都算不上一般。 權勢這東西,從來都是要強取豪奪的。朝廷給了你資格,可身為哥兒的人自己不去努力,將一切問題歸結于環(huán)境的不允許,那最終只能失去上進的資格。 相比于女人,哥兒起碼還有一線生機。 江南春不是訝異一個哥兒想要上進,而是壓抑石菖蒲這個哥兒今天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只是幾次短暫的接觸,江南春也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石菖蒲,那是被白蘇護在心里的嬌花。而石菖蒲自己……起碼是今天之前的石菖蒲,眼中從未有過如此的野心。 石菖蒲看著江南春的訝異,將最難的部分說出口之后,心中也越發(fā)的坦然了?!拔蚁胍瓶际且环矫妫硗庖环矫媸窍胍湍愦蚝藐P系。” 這么直白的話語,讓江南春都沒忍住笑了出來?!斑@么多年,你還是第一個這么直白的和我說話的人?!?/br> 人生的前十八年,身為丞相嫡女,還是皇子的未婚妻,巴結她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送禮的稱贊的,江南春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見識到了所有想要交好自己的手段。那些高官貴胄,哪個不是矜持的厲害呢。 所以真真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如此直白的說著這樣的話。 尤其,還是在自己已經(jīng)落魄到如此地步的時候。 江南春輕嘆一口氣,伸手輕扯身上的薄紗?!澳銘撝獣晕业纳矸莅伞!?/br> 石菖蒲肯定的點了點頭。“官妓?!?/br> 兩個字,再次讓江南春愕然。簡直有種想要窒息般大笑的沖動,該說石菖蒲到底是天真無垢呢,還是說這人腦子不好呢? “既然知曉,那你還讓我教導?”文人學士很注重出身,不要說被一個官妓教導了,就算只是一個普通女子的教導,傳揚出去也會讓人不齒。 江南春在那個所謂的最有才學的文人聚集的圈子里生活了十八年,又怎么可能不知曉那些人的‘清高’? 石菖蒲疑惑的歪著頭,不解的看著江南春?!翱墒悄愕牟艑W是真的呀。” 江南春一時間,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覺的輕緩了幾分。看向石菖蒲的目光,是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恍惚悵然。 如果石菖蒲真的是個傻的,那自己的真才實學卻只有這個小傻子能發(fā)現(xiàn),也不知道是誰更加可悲一些。 “還有,我看得出來你和那個常勝關系特殊?!?/br> 剛還在恍惚的江南春目光瞬間一凌,凝視石菖蒲。石菖蒲已經(jīng)轉頭看向了內(nèi)室,房間里不僅有白蘇看了過來,還有那個已經(jīng)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常勝也看向了這邊。 “那個叫做常勝的人很討厭,總是找我家白大哥的麻煩??墒撬执虿贿^我家白大哥,一兩次可能還會憋著氣自己來。我怕他以后輸?shù)拇螖?shù)太多使用什么下作的手段,我和你打好關系,那么就算他想要使用什么下作的手段也要顧忌一下你?!?/br> “……”一時間,房間里特別的安靜。江南春的愕然,西風的糾結,站在門口的小愁一臉的不敢置信。 白蘇握拳掩著嘴角完全不克制的輕笑,還有那個叫做常勝的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變色。 剛醒過來的常勝被氣的真心想要再吐一口血昏迷過去,看著幾米之外的石菖蒲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反駁哪一句。就算他再怎么無能,也從未干過仗勢欺人的事情。 還有他找麻煩也是因為這兩個人惡心到自己了,還有,自己什么時候一直輸了!!是那個jian詐的小人耍手段,自己也只是吃虧了一次好嗎! 常勝氣血翻騰,看向石菖蒲的目光都恨不得將那人抓起來使勁兒搖晃看看,想要看看那人的腦子里是不是都是水。 石菖蒲還是那副乖巧的模樣,可是說出的話真的一點都不乖巧。“可以嗎,江jiejie。就當是替那個討厭的人報恩了?!?/br>